段锦的沉默,让段妙也不再吭声。一窝蚁 m.yiwoyi.com看着段锦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终还选择了在此事上不表态。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开口。一直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段锦才对正在点蜡烛的段妙开口道:“等到回京安稳了下来之后,我会与陛下谈一下,争取让你早点有身子。有了孩子,可以约束一下你的野性,也可以让陛下更为安心一些。”
段锦的这番话,却是让段妙愣住了。但犹豫了一下后才道:“我有你的孩子便足够了,我自己不想要孩子。我与你不同,你是外刚实则内柔。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可我知道,其实你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以你的心机与手腕,教育出来的孩子,根本就差不了的。我跟着你们回京,那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但我不想,我的孩子也重蹈我的覆辙。”
“我的性子,实际上是不适合在天家生活的,这一点你是清楚的。可我现在,我承认我已经一头栽了进来。哪怕不想与你们回什么京兆,更不想进什么宫,但我却也离不开他了。他在哪里,我便要跟到哪里。但这也是我能做的极限了,再多,我知道我自己的性子,根本做不到。我知道,你会一直护着我,可宫中毕竟不是你一个人。”
“而且我知道,我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做母亲。就算勉强生下来,我也做不好一个母亲。我没有你的耐心,更没有你的才气和智慧,也没有你的大度,也教不好一个孩子。更何况,我也不想我的孩子,一辈子如你一样,都活在勾心斗角之中。段锦,答应我,别在此事上逼迫我。我有你的孩子,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的还是算了罢了。”
段妙的话,段锦却是轻叹一声。她知道,段妙这是还没有从当年的阴影之中走出来。而且她现在的心中,恐怕还打着如果宫中真的不适合她,她还是会直接一走了之的想法。一个女人,不管她的性子究竟怎么样,可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许多的牵绊。到时候再想要走,恐怕就未必那么容易了。想到段妙的脾气和性格,段锦不由得又是一阵阵头疼。
尽管也知道,那种幼年所受的心灵上伤害,哪怕是换了自己,也会是一辈子难以走出的阴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段妙有些晦暗的脸色,也告诉了自己,她一直在很多东西上挣扎着。想到这里,段锦还是决定算了吧,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段妙好不容易,才勉强收住了心。甚至到了现在,还没有彻底的坚定,自己逼得太紧了,再反悔消失不见。
不过,看着段妙的样子,很是有些心疼的段锦,起身将人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叹了一口气之后道:“算了,我也不逼你了。至于你将来到底要不要孩子,都取决你自己。但傻妹子,你要记住,我这个做姐姐的,只盼望着你能够活的开心。有些事情,若是实在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我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就行。”
感受着段锦温暖的怀抱,段妙虽说眼圈有些红了,可却依旧倔强的不肯说。良久,才松开段妙的段锦,看着段妙姣好的姿色,却是轻轻的摸了摸她头发。只是就在段锦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房门却是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段琳没有理会段妙,而是对着段锦道:“锦姑,我母亲呢。这两日她去哪里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她,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还有我两位皇嫂,都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我今儿荷姑,她见到我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锦姑,我知道,我皇兄对不起你,可我母亲却是一直都与你为善,更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这里现在实际上,一切都你做主的。她们三个消失不见,你肯定知道她们的下落。”
段琳的话,让段锦也只能苦笑。这事,她又该怎么去说?难道她能说,那三个人现在都在黄琼的寝宫,而且因为没有衣物,根本就走不出那间小殿?段琳现在与自己较劲,一心想着要进宫。若是让她知道了此事,搞不好这丫头还不得把天捅了一个窟窿?那个家伙也是,侍寝完了,你倒是把人给放出来啊、等到惦记了,再召便是了,还搞出这么一出来。
只是就在段锦琢磨,怎么回答段琳那三个人的下落时。一边的段妙却是笑道:“你不要担心。高媚因为出身高家的关系,已经被陛下送到另外地方,与高家人一同监押了。搞不好,现在已经被押解上路北返了。至于白凤,因为陛下需要她去劝说你三哥,所以已经被送到你三哥那里。而你的母亲更不用担心,陛下已经放他回去召你舅父家人来鄯阐府了。”
“因为事出匆忙,所以也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估计这几日,他们就要回来了。所以,你也不要过于挂念。你舅父那个人,你也知道,与你皇兄一向都是不合。除非她出面,换了一般人还真的未必能够请的来。你皇兄这一半天,也要从楚威府过来。这一次关系到大理国生死存亡,所以她自己主动请缨,前往秀山郡去请你舅父前来商议大事。”
段妙的这个回答,让段琳清冷的小脸上,却是半信半疑的神色。对于母亲的事情,段妙说的倒也没错。自己这个皇兄继位后,虽说对母亲还算是尊敬,但毕竟不是母亲所出,实际上骨子里面隔阂很大。只不过自己这个皇兄,会做样子罢了。对待母亲上,至少表面上谁也挑不出来什么。再加上高媚虽说出身高家,可从来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人。
对待母亲,是真的从骨子里面尊重,这才弥补了两个人之间裂痕,这才没有公开决裂。而自己的舅父,之前在两个兄长争夺储君之位时。尽管表面上保持着中立,谁也不偏不向。但实则一直因为白凤的原因,再加上高媚出身高家。舅父一家与高家不合,而一直都在暗中支持的三哥。这也让自己皇兄,对摆夷一族一向都是极其不满的。
从父皇驾崩到如今,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再来羊苴咩城了。母亲思念母族,也只能每隔两三年,回去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如果真像是段妙所说,那位主真的想要舅父前来商议大事,恐怕非母亲亲自出马才行。只是虽说段妙的回答,听起来也算是合情合理,可段琳总感觉到那里不对。狐疑的眼光,一直在段锦与段妙二人脸上扫视着。
因为过于牵挂刀美萍,段琳却是忽视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他皇兄正向鄯阐府赶来的事情。不过即便是段琳听清楚这个消息,她也未必真的在意。她虽说一向不介入,两个兄长之间的明争暗斗。但并不代表,她看得上自己这位皇兄。从自己这位皇兄继位以来,所有的施政,她压根就没有看得上。在段琳看来,若不是父皇看重高家,他又占着生母优势。
那个位置,是真的不适合他来做。如果自己三哥坐,恐怕要比他强不知道里许。至少不会让高家做大到如此份上,给大理国惹出这么一个,都快要亡国灭种的天大祸事。志大才疏,自以为是,这是段琳对他那位身居大理国国王之位长兄,一直以来的评价。她一直都搞不清楚,自己那个也算是英明神武的父皇,怎么会册立这么一个蠢材。
看着还是一脸不肯相信样子的段琳,段妙却是走上前道:“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你母亲的武功,你是知道的。虽说比上不足,可比下还是有余的。在加上她身份超然,你舅父部族离这里又不远,不会有什么事情。用不了几日,等到你见到你舅父之后,不是一切都明了了吗?至于白凤那里,你也不用担心。陛下对你三哥,还是相当看重的,自然不会把她怎么样。”
段妙话语之中的诚恳,让段琳心中再疑惑,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反正她的话是真是假,三两日之后便会见到分晓。而且以母亲的武功,自己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想到这里,段琳又看了一眼,一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段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而在她离开之后,段锦与段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原本段妙以为段锦会批评自己信口开河,但段锦却是皱着眉头,对着段妙道:“这个段荷,我已经给她下了禁口令,居然还敢在这里胡乱表态,她以为她是谁?妙儿,你现在便去,把她也送到那间小殿之中去。高媚与白凤现在什么样子,也让她成什么样子。还有,昨儿下午服侍的那几个人,一并都给送过去。什么时候她们三个出来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段锦语气之中的怒意,段妙感受的清清楚楚。只是段妙却是摇了摇头道:“段荷送过去便是了。至于其他的几个,嘴不是还挺严实吗,没有这个必要。你如果担心,把她们调到身边看着便是了。段琳虽说涉世不深,可人还是很聪慧的。若是几个人都没有了,反倒是会引起她的疑心。再说,你也得给那个家伙一些新鲜感不是,别总那么几个?”
“他对刀美萍与白凤恋恋不舍,可对段荷她们就未必了。你看段雨和段芸,他召过几次?若不是你派人送过去,他估计看都不会看。段雨与段芸姿色差吗,不也是一样不差。就是身材,比不上那几个罢了。实在不行,等明儿那几个一同送出去,找个地方监押便是了。她们不是想着为家人求情,才成了那个样子吗?你与陛下说一下,发给原主便是了。”
段妙的回答,让段锦一愣。捏了捏她的脸,不由得苦笑道:“你呀,明明也不笨,为何还非要看轻自己。也罢,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去吧。你与珍儿一同将段荷送过去,再加上一个南宫媚,你看着在给他选几个。今儿这一天,他一直都老实的待着,倒也是难得。不过,其他几个人,你再叮嘱一下。谁若是嘴不严,别怪我不顾念亲戚间的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