弇山距离东北面的东昌府城只有五十余里,离北面的堂邑县城,只有四十余里,用近在咫尺来形容也不为过。
或许是鞑子的精力都放在了东昌府以西地区,警戒卢象升的大军。
又或者是华军纪律严明,白天全部睡觉,晚上活动,加上地方颇为偏僻,所以才一直未被鞑子哨探察觉。
天才刚刚黑下来,曹变蛟就率领一千亲卫和一千女兵,五百战兵,一千工兵,奔着堂邑县杀去。
牛金星和几名文人随行,就连张嫣也跟着他们去了。
而秦宇则是带着主力大军杀往东昌府城,每人携带五日干粮,小村庄内没有留下一兵一卒。
曹变蛟并没有等候那些战兵和工兵们,带着亲卫营只是半个时辰就杀到了堂邑县附近,一千女兵则是紧随其后。
负责盯梢的几名亲卫营小伙子,立即就迎了上来。
“城中的情况有没有变化?”
“回统领,和原先一样,城中只有五百多真正的鞑子,都在县衙玩乐,防守城池和看押俘虏的是一千汉兵。”
“好!城中大概有多少战马?你们看清楚了没有?”曹变蛟大喜。
“应该有几千匹。”负责盯梢的几名亲卫营小伙子同样双眼冒光。
“直娘贼,区区五百鞑子也敢这般猖狂,真当我大明无人乎?兄弟们,准备偷城,进城之后,无论是鞑子,还是汉奸兵一个不留。”
曹变蛟望着远处的县城灯火通明,隐约还有女子的尖叫和哭喊声传来,顿时咬着牙道。
“等等,咱们都不擅长攻城偷城,还是等那些战兵工兵来了再动手吧!”
小翠却是赶忙说道,红莺晋升为大统领后,她就晋升为了女兵营统领,这次带着一千老兵随军北上。
曹变蛟眉头顿时一皱,说实话,对这些娘们儿兵,他当真非常的反感,尤其她们还天天自诩为骑兵,奈何对方的头衔不比他低,又是这次的副指挥使,所以也只得没好气道。
“等那帮家伙来,怕不是还得大半个时辰,这大冷的天,你们愿意蹲在这里等,老子可不愿意,区区两丈高的城墙,搭根木头老子就爬上去了,有什么擅不擅长的?等一下我亲自带人去爬墙开门,你们都在城下等着。”
“这可不行,你是主将,要去也应该有我带姐妹们去…”
“放屁,老子堂堂八尺男儿,让一群娘们儿去偷城开门,自己躲在城下,绝无可能。”
小翠话还未说完,曹变蛟就爆喝道,一对牛眼瞪得滚圆,就像要吃人一般,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煞气。
“黑大个,你凶什么凶?以后你受伤了,别想我们给你治。”
这将小翠和两名女子大队长,都是吓的打了个哆嗦,最后哼道。
“不用你们治,就这么定了,我带人去偷城。”曹变蛟大手一挥。
小翠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再反对,随即曹变蛟就挑了十几名好手,又做出了一番安排,这才向城墙摸去。
堂邑县只有东西两座城门,曹变蛟他们选择的是偷袭东门,西门只是派了三百女兵和两百亲卫监视。
虽然县城有护城河,但却是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整个北方的河流差不多都冰冻了,这也正是鞑子骑兵敢肆无忌惮的原因。
这么冷的天,墙上的汉兵虽然没有打瞌睡,但也都蹲在墙垛子后烤着火,更多的却是躲在城楼里。
也不怪他们这般大意,自从跟随他们的主子进关后,遇到的明军基本上还没看见他们的影子就跑光了,剩下的也躲在城中瑟瑟发抖。
就连那位牛气冲天的天下勤王兵马总督,都差点被他们的主子爷围杀,所以这天寒地冻又是大晚上,根本就想不到还有人会来偷袭,敢来偷袭。
这使得曹变蛟带着人轻松的就摸到了墙根下,选了一段无人的城墙,直接搭了一副简易的梯子爬了上去。
曹变蛟这位骑兵猛将,注定干不了偷袭这种活,那牛高马大的身材几乎一翻上城头,加上一身甲胄哗啦啦作响,立即就引起了不远处正在烤火的汉兵注意。
“什么人?”
“你祖宗!”
曹变蛟没等后面的人,锵的一声,就拔刀,迈着大步迎向了冲来的十几名汉兵。
狭窄的城头,曹变蛟仗着一身武艺和铁甲,片刻就将十几名汉兵砍翻在地,几乎都是一刀致命。
这般激烈的搏杀,自然引起了城楼中和其他城墙段上的汉兵注意,顿时报警声大作。
“哎,这傻大个,哪里是偷城,攻城还差不多,姐妹们上呀!”
小翠蹲在地上,看着城头上大杀四方的曹变蛟,气的是直垂地,随即就起身招呼一句,冲了上去,亲卫们见状,也只得跟着冲杀了上去。
刚翻上城头的十几名亲卫,也傻眼了,见此情形,只得守住这段城墙,毕竟他们可就临时做了这一副梯子。
曹变蛟几乎是一个人,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就砍杀到了城门口,却没有时间开门,而是在城门洞子里杀的手忙脚乱。
好在小翠带着人动作快,虽然只有一副梯子,但有十几名亲卫防守,不多时就爬上来了上百人,沿着城墙向城门口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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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多的人,也源源不断的顺着梯子爬上了城头,汉兵们乱作一团,县衙中的鞑子们正从女人堆中爬出来,披甲穿衣,忙得不亦乐乎。
当小翠带着女兵杀到城门口时,已经堆了二十几具尸体,曹变蛟浑身跟个血人似的,不但没有半点力竭的迹象,反而越杀越勇。
“砰砰砰…”
“姐妹们杀呀!”
一阵火铳声响起,城门口的汉兵是成片成片的倒下,小翠这才提剑冲杀了上去。
显然这一千女兵和一千亲卫都装备了短火铳,用绳子拴着,开完枪,就向身后一甩抽剑,非常的方便。
女兵配的短剑只有半米长,却都锋利无比,这些女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什么血腥的事儿都见过了,杀的人比那些亲卫只多不少,此时一个个凶悍起来不比男兵差。
根本就不拼杀,也不管砍来的刀剑,冲上去照着人就捅,这一幕让曹变蛟也是看傻了眼。
他没想到这帮女兵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可上了战场竟比男人还狠,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随即就反应过来,赶紧冲到门后将门栓卸了下来,打开了城门。
“冲啊!”
“杀呀!”
在门外早已等待焦急的女兵和亲卫们,顿时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进了城。
“傻大个,别以为你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就了不起,我死了三十几个姐妹,伤了二十几个,这账都要算到你头上,回去我一定会告诉大王的。”
小翠这才提着剑来到曹变蛟身侧恶狠狠道,曹变蛟却是脸皮抽搐了一下没做声,跟着冲杀了上去。
而这时,五百鞑子骑兵也顺着街道冲杀了过来,亲卫和女兵虽然没有骑马,但狭窄的街道,几轮火铳下来,打的骑兵是人仰马翻,死伤上百。
见势不妙,鞑子的一名牛录立即就招呼勇士们拨转马头,向西城门而去。
可迎接他们的是五百骑马的亲卫和女兵,双方顿时就绞杀在了一起,曹变蛟也带着人马紧随其后杀到,将四百多鞑子堵在城门口,一个都没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