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环路。
夜的平京。
黑暗中闪烁着霓虹灯。
五彩斑斓。
环路上的车速度很快,一辆辆超过他们。
从后视镜看到好好姐姐眼眶有泪,一直望着窗外。
她可能在想师帅吧。
暗暗叹了口气,姜正尚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直在眼前浮现。
还有肖玉挽着他的臂弯,说:不要放弃我。
很想说,你根本就是误会我。
可解释不清。
他意识到姜正尚和肖玉没有希望。
即便这一次他们冰释前嫌了,也还会有下一次。
他还记得他对肖玉说:独立的你才是最美的。
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活在自己的情结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会是他永远的病。
根本无法医治。
现在他终于明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膨胀。
一切不过是积压在心底很久的情绪,终于有了一次借题发挥的机会而已。
长叹了口气。
周子友在后座抱怨:“这又不是你的错,他还想威胁!”他说:“老大,有任何问题,我一定打头阵!你放心!”周子友说:“我从来就没有怕过他!过去要不是给您和玉姐的面子……”
“行了,少说两句。”苏清越制止周子友。
车子又继续向前开。
他回头看看好好姐姐。
后者沉默着,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苏清越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他说,又道:“把你耗了这么久,本来挺开心的事。真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赔礼,也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可是这话出口,苏清越明白,他很在乎他们,不想失去他们。
“别这么说,清越。”好好姐姐回,叹了口气:“我只希望大家珍惜这段感情。”她说:“只是老姜不会再和我们一起了。他完全误会了,小玉又是那种绝不会解释的人。她的强硬,激化了他们间的矛盾。”
好好姐姐分析得很准确。
但没说肖玉喜欢他的事。
没有人触及这个话题。
姜正尚已经彻底钻到牛角里。
而肖玉活在过去的世界,可能从未出来。
无奈地叹气,先把好好姐姐送到。
接着又送周子友。
后者问他:“老大,你没事吧?要不我先把你回去。”
“不用,我送你。”苏清越冷冰冰的说。
跟着苏清越又安慰他:“老大,你别难过,这件事不怨你。”
“我知道,你别管了。”
明白周子友的好心,可是对这种事他插不上手。
苏清越说了一句,便让司机继续。
直到到了目的地。
周子友下车说:“那你到了给我电话。”
“好的。”苏清越点头,感觉酒意全无。
只剩下无限惆怅,车子继续往前开,很快到了路口。
他再次提前下了车,往回走。
烤肉摊传来的味道,忽然让他回想起刚来平京。
那个时候他还一筹莫展,这烤肉味时常让他不适应。
可如今他竟然习惯了。
甚至还很怀念。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喝了太多,他其实还愿意继续喝。
一直喝到天亮。
一直喝到忘记今晚的事。
但现在不行,理性的声音告诉他,明天他还有别的事。
很快还要去临安。
最后回了家。
刚开门,正碰上广哥从卧室出来,去洗手间。
两人只是一个照面,前者便说道:“我去!你这是找哪个妹子去了,身上的香水味儿可太重了。兄弟,可以啊!”他说,笑起来:“不过玩的话,你藏得干净点,你这个味。”他凑进苏清越,深吸了一口气:“香奈儿,五号!百分百!”
“没有!我谁都没找!”苏清越大声解释起来,声怕阿眸在屋里听到,又解释:“别人喝多了,一个女同事弄不回去,我只好跟着帮忙。一起去了三四个男的呢。”他添了好几个人。
广哥笑起来,道:“没所谓,你说什么都行!看你老婆怎么想了!”
他一句话,苏清越觉得阿眸就要冲出来了。
可什么都没有。
自己的卧室很安静。
他忽然想起来,阿眸今天也出去了。
因为是她去公司参加的第一次团建,玩得晚一点也正常。
瞬间,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幸运。
赶忙进屋把衣服换掉。
放进洗衣机的瞬间,广哥说道:“你放点消毒液,这样可以把香水的味道遮住。”
“大哥!还是你能耐!”
苏清越语罢,倒了超量的消毒液。
这才回到屋里,酒意在这个时候上来了,头又开始昏昏沉沉的。
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广哥走进来,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你说。”苏清越说着,眼前总是浮现出肖玉抽泣的画面。
接着广哥,说道:“那个投资方我觉得没有太大可能了。”
“所以呢。”
“现在又有一家找我,我打算接触一下,你看可以吗?”广哥说:“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觉得这一家诚意满满的。”
忽然叹了口气,觉得广哥心太急了。
说道:“广哥,你稍微有点耐心,不要着急!”他说:“重要的还是要把业务做好,把我们说过的业务做精。而不是每天都想着这件事,我觉得你……”他说着,忽然没劲了,醉意让他无力,他跟着说道:“再等等吧,要有耐心!”
“可是……我觉得……”广哥争辩。
肖玉抽泣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
姜正尚大声吼着:“我把你当兄弟!”
他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下意识说道:“随你吧!”
接着睡着了。
根本不记得自己这话,是对肖玉和姜正尚说的。
还是对广哥。
只觉得昏昏沉沉的。
过了不知多久,阿眸回来。看他在床上,叫他两声:“今天聚会怎么样?见肖玉了吗?你帮我谢谢人家没有,上一次多亏人家帮忙。”
“哦……”
苏清越无力地回。
不想回应,不想回复。
他继续睡。
朦朦胧胧感觉到阿眸躺下,听她说:“哎,不让你喝这么多,你就非得喝。”
本来想说:阿眸,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可实在无力回应。
最后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