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同床共枕
经受了几天的颠簸劳累,我躺在床上很快就去见周公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感到脸上痒痒的,我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猛然发现一张淡施薄粉的俏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虽然这张脸看起来挺迷人的,但我还是吓了一跳。马上坐起来,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钱包还在。
“你怎么在这里?”我满脸疑问,看着阿虹。
阿虹看到了我的小动作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抿嘴一笑说:“我看你从进来就没出去,是想来提醒你天晚了,怕你没吃晚饭,我们这里可以代叫快餐的。”
原来是这样,我不禁对这个阿虹生出几分好感,看来她不但人长得不错,心地也很善良。
阿虹走后,我看了看手腕上戴的一百多块的廉价手表,竟然是晚上八点多了,我这一睡差不多就是两个小时。
检查下钱包,钱和银行卡都在,刚才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眼前浮现出阿虹那张明艳的脸,不禁有了些许的愧疚。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这年头出门在外不小心就会吃亏上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腹中真的有了饥饿感,我起来洗了把脸,锁好门下楼,准备去外面随便吃点东西。
来到一楼时,我发现沙发上坐着三个衣着暴露、打扮入时的年青女子,上身不是低胸t恤就是吊带背心,下身不是短裙丝袜就是低腰牛仔。
这三名女子本来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看见我下来一个个开始对我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招架不住,连忙回避她们的挑逗,扭头看见阿虹正坐在前台里面。
不知为什么,阿虹发现我在看她,那张脸就倏地红了,却还是微笑着对我说:“出去吃饭?”
我说:“是啊,不知道这附近都有什么吃的?”
“那可多了!”阿虹热情地说,“桂林螺蛳粉了、兰州拉面了、重庆酸辣粉了、东北杀猪菜了,你想吃什么都有!”
我看着她,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你忙不忙?要不我请你简单吃点儿,感谢你刚才提醒我!”
话音刚落,那三名女子就冲着阿虹嘘声一片。阿虹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对我说:“谢谢你了,我可不能去,还得看店呢。”
那三名女子一闹,我也不自然了,低声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回来。”
结果那边传来一阵杂音,“帅哥,我想吃肯德基!”
“我要烤鸡架!”
“我喜欢白切鸡!”
我扭头瞪她们一眼,你们自己就是鸡,还想吃鸡!
阿虹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了,你不用管我!”
我到外面找了一家小店,要了一碗牛肉面。东西下肚,身子也舒服了不少。
擦嘴结账走人,我就想着回去马上睡觉,这几天实在是熬坏了。
回到旅店里,那几个年轻的“鸡”已经不见了,我猜是在哪个房间里养精蓄锐吧,毕竟她们是“上夜班”的。
只有阿虹一个人还坐在那里,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脑显示器,也许是在看什么电视剧吧。看见我回来,阿虹冲我再次笑了笑,很甜美的笑容。
我本来想直接回房休息的,鬼使神差地就走到阿虹对面,指着沙发的方向,问她:“刚才那三个女的是做那个的吧?”
阿虹明显的一愣神儿,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看着我缓缓点点头。
我脸上虽然没有露出鄙视的表情,但还是说了一句:“干啥不好,非要做这个!”
阿虹听了我这句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儿的,咬了咬嘴唇,说:“我和她们一样!”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在头顶似的,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阿虹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尴尬的从嘴里说出来:“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阿虹很快恢复了正常,冷漠地对我说,和刚才的热情反差太大。
我能感觉到刚才的话无意中伤到了她,不禁心生悔意,见她转头又去看电视剧不再理我了,只好悻悻地上楼去了。
洗了个热水澡,我便匆匆上床躺下。本来想要马上睡去的,可不知为什么眼前总是浮现出阿虹的样子来。当她说出那句我和她们一样的话时,我的心明显像被刀子割了一般。
我这是怎么了?自己都落魄不堪的竟然还有心思对一个陌生女人怜香惜玉的。她自己都不洁身自爱,我这是跟着操得哪份心啊?实在是太可笑至极。难道就是因为刚才她对我的那一份热心提醒?还是我孤独的心太过寂寞不堪忍受?
强迫自己不要再去乱想,偏偏就乱想个没完没了。阿虹的影子就像个午夜幽灵般绕着我身体飞来飞去不肯离去,让我苦闷异常。
敲门声轻轻响起,我立时清醒,问了一声:“谁?”
门外传来阿虹的声音:“您睡了吗?”
我莫名的竟然有种惊喜,坐起来说:“还没有,有事吗?”
“我……我来给你送开水,可以进去吗?”
“可以可以。”我忙不迭地说,手忙脚乱的想要穿衣服却最终放弃了,围着被子坐在床头。
阿虹提着一个暖瓶走进来,看我的表情有些怪异。究竟是怎样的怪异我说不清,却能感觉得到。
阿虹把暖瓶放在床头柜上,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那里低头,手指捻动着衣角,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有事?”我问,身上只穿着内衣跟一个年轻女子独处让我有些不安。
“刚才在下面我的语气不好,请你原谅。”阿虹语气诚恳地说。
我淡淡一笑,摇头表示不在意。
阿虹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又张开嘴说:“你能包我吗?”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张得圆圆的,强烈的震撼使我觉得刚才没有听清她的话。
“你今晚能包我一夜吗?”阿虹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俏丽的脸涨的绯红,看起来格外有种韵味。
我终于明白刚才她的异样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忐忑、踌躇、迟疑和难为情。
难道给我送热水只是她的一个托辞,亏我还对她的到来感到兴奋喜悦,小姐就是小姐,哪怕她看起来心眼不坏,但是依然还是小姐。
我的心里顿时有些说不清的失望和酸楚,尽管我知道这没来由,可笑的是我才对。
“对不起,我不想***!”我说得很直接也很坚决,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阿虹的脸又红又白,“今晚来了几个客人,喝醉了酒,很粗俗,老板娘说晚上他们要找我们几个陪。我……我不想陪他们,但是不接客又怕老板娘不高兴,所以……来找你……”
干这行的还挑雇主吗?不是只认钱的吗?为了钱连肉体和尊严都能出卖了还有什么受不了的?我很想冷笑,然后挥手让她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可是,当我抬头看见阿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时,心又软了下来,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一夜多少钱?”
阿虹向我竖起一只手,我当然明白那不是一百块的意思,而是五百。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可是又不好再收回,这就是死要面子的下场。我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掏出钱包拿了五张一百块给她。
阿虹接过钱对我笑了一下,说:“这钱老板娘是要扣两百的,别人一夜都是六百,我看你这人不错,少要你一百!”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为此而开心,脸上僵硬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阿虹走了,说晚一点再来陪我,那样安全一些。
躺在床上,我竟然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冷汗,因为我要当嫖客了!
阿虹晚些时候来到我的房间,脚上穿着一双棉拖鞋,因此几乎无声无息。
那时,因为极度疲惫我已经睡了,被她弄醒时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很不舒服。
房间里亮着灯,看见阿虹时我差点叫出来,因为阿虹是赤身裸体的躺在我的身边,雪白的
肌肤比灯光还要耀眼。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异性成熟而充满青春气息的肉体,那种诱惑不言而喻。我感觉心脏跳动的节奏和频率都要无法控制了,浑身都剧烈地颤栗着。我急忙扭过头去,并且把身体向旁边挪开一些,避免和她有亲密接触。
我的举动一定让阿虹感到不可理解了,她赤条条、软绵绵的肉身还在向我靠近,同时用一种极度温柔飘渺的声音说:“干嘛,还害羞啊!今晚我好好陪你!” 说着,一只柔软的小手向我腿间伸来……
仿佛被一条剧毒的毒蛇咬了一口,我一把拨弄开她的手,大口大口喘息着说:“阿虹,你误会了,我包你只是给你解围,并不是要和你做那种事。”
阿虹一下子就愣住了,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是我太丑吗?”
我摇摇头,阿虹又说:“你嫌我身子脏?”
我还是摇头,阿虹说:“觉得对不起老婆?”
我说:“都不是,我还没女朋友呢!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好……”
阿虹仿佛明白了,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轻声说:“现在还有你这样的男人可真是比大熊猫还稀奇。”
被她这么一折腾,我的睡意也没了,可是她那白灿灿的身子在我身边扭动又实在是太具诱惑力,我不和她做并不等于我不想做、不会做。我说:“你现在也不能回去,就在这里睡吧,你去把灯关了,我们聊聊天,一会儿我就睡了。”
阿虹说:“这样你不亏死了?”
我瞪她一眼,阿虹就笑嘻嘻地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从床上爬起来下地去关灯。要命的是她也不穿衣服,光溜溜的身子扭来扭去地走,恨得我咬牙切齿,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嘛。
就这样,我俩在黑夜里说着话。阿虹跟我讲了她的经历,原来她和我竟然同岁,只不过生日比我小两个月。已经结婚并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之所以做小姐是因为女儿被检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做手术要好大一笔钱。没有办法只好出来打工,在这里做了服务员,老公在老家照顾孩子老人和种地。打工是攒不下多少钱的,后来经过老板娘的“好心开导教育”就一时冲动做了小姐。第一次接客之后,她躲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天,但是时间长了,那种羞耻感和愧疚感逐渐淡漠了,毕竟做这行可以攒到钱,想想是为了女儿她也就忍受了。
听了阿虹的故事我感到深深的惋惜和感慨,我不该歧视和指责她,也没有资格去指责她,一个为了拯救女儿生命的母亲也许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至少我是同情她的。
我也讲了我的一些事情,阿虹听了之后说看起来我们都是苦命人,很有缘分,所以才能在这里认识。我说是啊,才认识了一天就同床共枕了,实在是太有缘分了。
阿虹咯咯笑了,声音很好听,像夜莺一般动人。
临睡前,阿虹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差点儿就控制不住想起身把她就地正法了。
她说:“你真的不做吗?你不会是那方面有障碍吧?”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漫漫长夜,我可怎么熬啊!我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