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人间仙境。虽然天上人间亭台楼阁,画舫水榭也别有一番此景只应天上有的感觉,但是来这里的人却对这仙家情境并没有半分想法,他们都是冲着这里的仙子来的。
天上人间几乎是昼夜不歇,打烊两个字根本就不存在于天上人间的伙计们的字典中。尽管这里的消费极其高昂,在这里最差的房间住一晚也够普通殷实人家一年之用,但这里仍然是门庭若市。长治城里流行一个说法说:天上人间一年换掉的门槛可以在息龙河上架一座浮桥。由此可见天上人间生意之兴隆。
天上人间生意火爆其实并不能说明长治城的居民是如何的富庶,这不仅仅是因为有相当一部分恩客是慕名从日冕界各处甚至日冕界以外赶来寻芳的,还因为有一部分人宁可举家食粥节衣缩食也要攒着阴阳石到这里来一夕风流。由此可见天上人间仙子们是如何的动人,招揽客人的手段是如何的犀利。
天上人间神移如此火爆以至于要在滨湖南大街西头的城根子专门买了一块地建了个车马场停放恩客们乘坐的车马。而且偌大的车马场经常还会因为车马太多导致靠里的车辆会被堵住,长时间无法出来。
今天的天上人间与往日并无不同,门口除了两个锦衣知客并没有像其他勾栏那样有老鸨和如云的粉头等着接客。
门外马铃轻响,一匹瘦弱老马拖着一辆破旧的单辕马车停在门外青石路上。天上人间的知客都是灵头的小伙子,多年的知客工作在各种吃亏各种占便宜的经验中早就养成了不以貌取人的好习惯。
两个职司知客的天上人间小伙子,麻利的快步走出大门,一个小伙子提着一条下马凳另一个小伙子手上搭了一条红绒巾,两人几步窜到马车前,手搭红绒巾的小伙子抬起搭了红绒巾的左手让已经探出头的公子扶稳,右手轻轻搀着那公子的胳膊口中轻道:“公子,您来了。”那架势好似这公子跟他们天上人间约好的这个时刻到一样。那公子弯腰走出车厢,下车的脚刚刚伸出提着下马凳的那小伙子已经一弯腰把下马凳垫在那公子的脚下,稳妥的很口中也轻道:“公子留心脚下。”两人殷勤招待并不因这穿月白色锦袍的公子乘坐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而有半分怠慢。
手搭红绒巾的小伙子扶着下了车的月白锦袍公子向门内走去,刚才弯腰垫下马凳的小伙子则麻利的跳上马车,指挥着驾车的老者将马车驶向西城根子的车马场。两人分工明确合作默契。看得出这天上人间不放过任何细节的雕琢,真格比其他勾栏都下工夫。
知客小伙子扶着月白色锦袍公子进了天上人家大门,便轻轻放开扶着公子的手,退了两步亮声喊道:“贵客临门,四季亭候客。”然后转头冲那公子一笑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引道:“公子请上四季亭。”那公子轻轻一点头,随手扔给知客小伙子一包阴阳石,信不走进厅中。
原来这天上人间的主楼大厅竟是三层挑空结构,中心一座半层楼高的巨大平台,平台上一座伸出四道亭廊的亭子,冲着天上人间大门的这一侧一副匾额上书四季亭三个狂草金字,虽无落款笔划苍劲入木三分,当是名家所书。
站在四季亭平台伸出的楼梯下,抬头欣赏四季亭匾额的身穿月白色锦袍,梳了一个宝华发髻,腰间坠着一枚翠玉圆佩的年轻公子就是刚刚在半亩湖漩涡中死里逃生的林晖。
林晖从漩涡中被一股气流冲出后被年叔用粗竹竿救下,自己却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感悟,而是美滋滋的回了竹楼,泡了个澡,还臭美的在泡澡水中放了许多花瓣。然后选了件自己认为风流倜傥的月白色锦袍。收拾停当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塞罗成压潘安,果真是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小银虫周伯通啊。
在年叔极度鄙视的目光中硬拉着超级不合作的年叔驾车把自己送到这个脂粉大阵中来。林晖一直觉得年叔不合作是因为对自己年轻的硬度羡慕嫉妒恨,对自己年迈的垂-软无奈自卑烦。所以对这一路年叔没有好脸色报以超级理解的眼神。
举步迈上四季亭,没有想象中的莺莺燕燕环绕任凭揩油还娇呼大爷的场景,只有一名珠钗华服的女子站在楼梯口向林晖深深一福道:“公子大驾光临,妾身春柳恭迎公子仙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