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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空!”
不远处,叶青迈步走了过来,他看看清风道长,再看看被清风道长提溜在半空的小净空,疑惑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净空解释道“叶青哥哥,我刚刚差点摔跤了,是清风哥哥救了我。笔神阁 bishenge.com”
叶青越发疑惑了“你们认识啊?”
小净空说道“刚认识的!”
“原来如此。”叶青会意地点点头,伸出手将小净空接了过来,“多谢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收徒失败,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性子与正常人不大一样,叶青倒也没往心里去,路上泥泞,他直接把小净空抱回了麒麟殿。
张德全终于追上来时,小净空已经蹦蹦跳跳地去找顾娇了。
张德全去探望了上官燕,得知上官燕并无任何好处,他惆怅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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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净空进了顾娇的屋才发现姑婆与姑爷爷来了。
他的反应不能说与萧珩的反应很像,简直一模一样,妥妥的小呆鸡。
“小和尚,过来。”庄太后坐在椅子上,对小净空说。
“我不是小和尚了!”小净空纠正,并拿小手拍了拍自己头顶的小揪揪,“我头发这么长了。”
庄太后鼻子一哼“哼,看看。”
小净空抱着书袋噔噔噔地跑过去,伸出小脑袋,让姑婆自己观赏自己的小揪揪。
庄太后道“嗯,好像是长了点。”这个没得黑。
庄太后将他怀里的书袋拿过来放在桌上。
他看了看二人,惊讶地问道“姑婆,姑爷爷,你们怎么到这么远这么远的地方来啦?”
“来抢你吃的。”庄太后说。
小净空如临大敌,一秒摁住自己的小兜兜“我我、我没藏吃的!”
庄太后“……”
小净空来的路上晒黑了,如今差不多白回来了,比在昭国时壮实了些,力气也大了许多。
是一头健壮的小牛没错了。
庄太后嘴上不说什么,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小净空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迅速恢复了话痨体质,叭叭叭了一晚上。
庄太后被小喇叭精支配的恐惧又上头了,生无可恋地靠在了椅子上。
老祭酒考了小净空的功课,发现他在燕国学了不少新知识,从前的旧知识也没落下。
燕国一行里,只有小净空是在认认真真地念书。
小净空今晚执意要与顾娇、姑婆睡,顾娇没反对。
夜深人静,神秘的国师殿如同一头深渊巨兽合上了犀利的双眼。
蚊帐里,弥漫着庄太后身上的跌打酒与金疮药的气味。
小净空四仰八叉地躺在中间,手里抓着他最爱的小金算盘,小嘴儿里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顾娇拉过一块小布片搭在了他的小肚皮上,正要闭上眼,听得睡在外侧的庄太后迷迷糊糊地问“顾琰的病真的好了吧?”
顾娇轻声道“好了,手术很成功,以后都和正常人一样了。”
“唔。”庄太后翻了个身。
没一会儿,又梦呓一般地问,“小顺长高了?”
“是的,高了不少,过几天这边消停一点了,我带他们过来。”
“……嗯。”
庄太后含糊应了一声,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
却说韩贵妃在寝殿外丢了一次脸后,回来在自己的屋里闷坐了许久。
直到半夜她才与自己的脾气和解。
许高长松一口气“娘娘。”
韩贵妃气消了,神色平和了许久“本宫没事了,你退下吧。”
“娘娘可需要那边做什么?”
许高口中的那边自然指的的是他们安插在麒麟殿的细作。
韩贵妃叹了口气“不用了,一个小孩子罢了,没必要小题大做,按原计划来,不要轻举妄动。”
听韩贵妃这么说,许高高高悬着的心才全部揣回了肚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娘娘英明。”
这声英明是由衷的。
韩贵妃是个很容易动怒的人,但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那股狠劲儿过了,她便不会钻牛角尖了。
“本宫怎么会为了一个孩子耽搁正事?”
拿那孩子出气是因为这件事很容易,顺手而为,与拍掉一只掉在身上的小虫子差不多。
不需要斟酌,也不需要谋划。
会失败是她始料未及的。
可不论怎样,她都不能让自己沉浸在这种小状况的愤怒里,她真正的敌人是上官燕与上官庆,以及那个夺走了韩家黑风骑的新统帅萧六郎。
“上官燕一伙人还是需要谨慎对待的。”她说道,“先等他打听到有用的情报,本宫再动手也不迟。”
……
翌日,萧珩先送了小净空去凌波书院上学,随后他去了盛都内城的保行,找保人寻一套合适的宅院。
庄太后与老祭酒终于会过意来这里是国师殿了,大燕上国最神圣神秘的地方。
要知道,三十多年前,燕国与昭国一样都只是下国,就是靠着国师殿的六书智慧,让燕国迅速崛起,短短数十年间便有了与晋、梁梁国比肩的实力。
作为一国太后,庄锦瑟做梦都想一睹燕国六书。
而作为一国权臣,老祭酒也对这个诞生了如此强大智慧的宝地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俩人起床后都在各自房中震撼了许久。
他们……真的来梦寐以求的国师殿了?
这么看来,两个孩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竟然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拿到进入国师殿并且被奉为座上宾的资格。
虽说有萧珩的皇族背景的加持,可能活着走到国师殿就是两个孩子的本事。
他们年轻,他们欠缺经验,但同时他们也有睿智的头脑,有勇往直前的胆量,有一国太后以及当朝祭酒无法拥有的气运。
“唔,还不赖。”
庄太后嘀咕。
顾娇没听懂姑婆何出此言,庄太后也没打算解释,免得小丫头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她问道“那个招风耳在做什么?”
顾娇说道“小李子在和另外三个洒扫走廊,我今早特地留意了一番,他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不主动打听消息,也不想办法靠近上官燕。”
庄太后哼道“他这是在按兵不动呢。”
顾娇道“他如果按兵不动的话,我们要怎么揪出幕后元凶?”
庄太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不自己动,想法子让他动就是了。”
庄太后出了屋子。
她来到走廊上。
四人都在勤快地打扫,彼此隔得不远也不近。
庄太后带着一身的金疮药与跌打酒气息走过去。
她只是个普通患者,宫人们自然不会向她行礼,相应的,她也不会惹人注意。
在与扫地的小李子擦肩而过时,庄太后的步子顿了下,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主子让你别轻举妄动,千万沉住气。”
说罢,便如同没事人一般走掉了。
顾娇从门缝里观察小李子,小李子的表面仍没任何异样,只是古怪地看了姑婆一眼。
而这是被陌生人搭讪了奇怪的话之后的完美正常反应。
这演技,绝绝子啊。
要不是姑婆说他是细作,谁看得出来呀?
庄太后去了顾娇那边,她夜里留宿这边的事没让人发现,白天就无所谓了,她是患者,来看大夫是应该的。
顾娇合上房门,与姑婆来到窗边,小声问道“姑婆,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哀家让他别轻举妄动,千万沉住气。”庄太后说着,补了一句,“昭国话说的。”
“嗯?”顾娇眨眨眼。
“放心,他听得懂。你们三个都不是硬茬,你也在他的监视范围内,你是昭国人,如果你要与人交流信息,是说昭国话安全,还是说燕国话安全?”
“昭国话。”因为一般的弟子听不懂。
顾娇明白了。
幕后主使为了更好地监视她,一定会派一个懂昭国话的宫人过来。
太硬核了,这年头不会几门外语都当不了间谍。
顾娇又道“可是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去行动,而是让他按兵不动?他原本不就是在按兵不动吗?”
庄太后耐心为顾娇解释,像一个用全部的耐心教导雏鹰捕猎的雄鹰长辈“他的主子让他按兵不动,我若是让他行动,他一眼就能识破我是来试探他的。而我与他的主子说的话一致,他才会不那么确定,我究竟是在试探他,还是主子真的又派了一个过来了。”
顾娇顿悟地点点头“加上姑婆也是说昭国话,相当于是一种你们之间的暗号。”
“可以这么说。”庄太后淡道,“接下来,他一定会小心谨慎地去求证我身份的真假。”
“他会信吗?”顾娇问。
庄太后道“他不能全信,也不能完全不信,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但就因为太小心谨慎,所以一定会去求证我身份的真假,以排除掉自己已经暴露的可能。”
一切都如姑婆所料,小李子在憋了一整日后,终于沉不住气了。
一分钟,他往麒麟殿外望了三次。
这说明他迫不及待想要出去。
顾娇乐得给他行方便。
她叫来两个太监“我的药材不够了,小李子,小邓子,你们俩去药铺给我买些药材回来吧,总是用国师殿的我也不大好意思。”
二人拿过她递来的药方,坐上马车出了国师殿。
小李子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一般高手的跟踪瞒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跟踪他的不是他以往面对的高手,而是天空霸主小九。
谁会留意到一只在夜空翱翔的鸟呢?
看都看不见好么?
小李子给小邓子的茶水里下了点药,随后趁着小邓子腹痛不停跑茅厕的功夫,去了一家赌坊。
他在赌坊后院见了一个人,从对方手中拿过一只早已备好的信鸽,用毛笔蘸了墨汁,在鸽子的右腿上画了三笔。
随后便将信鸽放了出去。
信鸽一路朝皇宫飞去,飞进了韩贵妃的寝殿,就在它即将落在韩贵妃的窗台上时,小九嗖的飞过去,一口将它叼走了!
小九飞回了麒麟殿,将早已被吓晕的信鸽扔在顾娇的窗台上,小九一并带回来的还有一纸被它的爪子洞穿的佛经。
顾娇拿着佛经去了上官燕的屋。
上官燕一眼认出了这是韩贵妃的字。
顾娇“原来是她。”
是她也好。
如果是张德全生了祸害之心,轩辕皇后当年的善心就算是喂了狗了。
关于如何对付韩贵妃,三个女诸葛在房中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主要是顾娇与上官燕讨论,姑婆老神在在地听着。
上官燕主张将计就计,等韩贵妃让小李子陷害她,他们再反将一军。
庄太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太慢了。”
顾娇主动出击,她有致幻剂,能让小李子说真话,供出韩贵妃是幕后主使,亦或是给小李子透露错误的信息,引韩贵妃跳进陷阱。
庄太后“太复杂了。”
他们既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耗,也没有多次时机可以利用。
他们对韩贵妃必须一击即中!
而越复杂的办法,中间的变数就越多。
庄太后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上官燕的身上。
上官燕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干嘛?”
庄太后“你的伤势痊愈了。”
上官燕“我没有。”
庄太后“不,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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