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松与楚恒他们说了会儿话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电器上,瞅瞅洗衣机,看看冰箱,当见到摆在五斗橱上的电视时,眼睛顿时一亮。
「哎呦,还有电视机呢?能看吗?火生。」
他话音一落,屋内来帮忙的那些邻居们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樊火生,一脸的期待。
他们早就想打开电视看看了,只是没好意思开口,
「这我也不懂这玩意儿啊。」樊火生挠挠头,望向楚恒:「哥,现在能看吗?」
「且试试看吧,没接外天线,也不知道信号好不好。」楚恒施施然起身,在一屋人的注视下来到电视机前,把电视后屁股上的一根伸缩天线拉开,五十度角竖起了,然后又把用捆成一团的电源线拆开,左右一踅摸,转头对樊火生道:「你这也没电源啊,赶紧扯根线过来。」
「我这哪来的电源线啊。」樊火生两手一摊,苦笑道:「我俩都还没住过来呢,别说电线了,暖壶都没一个。」
他担心被误会,又连忙看向其他人,解释道:「可不是我舍不得啊,是真没电线,谁家要是有,能不能借一根儿,咱先看着。」
「我家有,我家有,我这就拿去。」一急着看电视的小伙扭头就跑了出去,很快就拿着一卷接了插头跟插座的电线跑了回来。
「电线来了!」
「给我,给我。」
樊火生立即接过电源线,急忙忙的从西墙那边的插座上把电引到了电视那边。
待楚恒把电源接上,电视屏幕上立即亮了起来,不过却是雪花般不停闪烁的画面,喇叭上响起嗞嗞啦啦的噪音。
「出来了,出来了!」
「诶?怎么没人呢?」
「你们急啥,这得调台呢。」楚恒有条不紊的转动调频旋钮,很快电视上就出现了人影,不过却不怎么清晰。
「来了来了。」
「红灯记,是红灯记!」
「咋又没了呢?」
瞧着那一会有一会儿没的画面,围观邻居们急的抓耳挠腮的。
楚恒见状又调整了下天线方向,很快画面就稳定了,虽然已经有点雪花,但并不影响观看。
霎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包括黄松在内,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
楚恒不爱看这个,就松开了天线准备去外面透透气,不成想他刚一松开,画面又开始不稳定了,嗞嗞啦啦的冒起了雪花。
「哎呦,咋又这样了。」
还没看几眼的众人顿时就急了。
楚恒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就把樊火生推过去,让他攥着天线,画面登时就稳定了,随即他便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无聊的站在走廊里抽着烟。
而樊家新房里的人也随着他家正在放电视的消息的散播越聚越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屋里就挤得连个下脚儿的地儿都没了,让后来的一些人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樊母则高兴的嘴都快要合不拢了。
瞧瞧屋里这帮人,吐口吐沫都得砸出一个科长来。
她老樊家何时这么风光过啊?
不过她的这股兴奋劲儿也没持续多久,当时间来到九点十分,电视节目结束,邻居们告辞离开后。
小老太太看着满地的烟头,以及屋内那张崭新的八仙桌的桌面上不知被谁划出的一条痕迹,心疼的脸都皱成了包子。
「这谁啊,这是,我们这桌子都还没用呢,就给划坏了!天杀的东西!我们好心好意让你看电视,你怎么还祸祸我们加东西呢?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她本就不是善茬,当即叉着腰站在门口,横眉竖眼的冲外头嚷嚷
起来。
几个住在左近的邻居大妈听见后连忙又回来了,当得知情况后,也义愤填膺的跟着一块数落着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罪魁祸首,而且骂的那是一个比一个难听。
「生儿子没皮燕子!」
「丫头生的东西!」
「缺德带冒烟!」
段凤春实在听不下去了,便上前劝道:「好了,婶,别骂了,估计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咱赶紧收拾收拾,回去睡觉吧。」
「你」樊母下意识的就要教训她几句,不过一想到那几样电器跟站在门口跟大舅他们说话的楚恒,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就见她脸色瞬间露出笑容,和和气气的上前抢过段凤春手里的笤帚:「别干了,凤春儿,你跟火生你们回吧,我今儿在这住了,等你们走了我自己慢慢拾掇。」
一旁的樊火生闻言,不解的道:「您干什么啊,妈?怎么还不回了呢?」
「你说***什么?」对儿子老太太就没什么好脾气了,没好气的道:「你个傻小子,这屋里这么多金贵玩意儿,要是让人给顺去了怎么办?我不得在这看着点嘛。」
说着她又看向老伴儿,吩咐道:「老樊,打今儿起一直到火生她们结婚,我就在这住着了,你记着给我送点吃的。」
「成。」樊父也觉得有必要,对此非常支持。
樊火生却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妈啊,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谁穷疯了跑这偷东西来?」
「那万一呢?」樊母依旧不放心。
「不用啊,婶,这满院都是警察,小偷得多大胆儿啊。」段凤春也劝道。
一旁的一位街坊大姨拉着她道:「老姐姐,这个您甭担心,我就在您家隔壁住着呢,您安心回您的,东西我帮您看着。」
「就是,您放心吧,我们这么些双眼睛盯着,别说这些家用电器了,就是一个钉子他都别想顺!」另一位大姨自信满满的道。
老太太张张嘴,很想说我就是想防着你们这帮人趁我们不在撬我们家门进来看电视,好在她也知道这话属实得罪人,没敢说出口。
不过最终她还是樊火生跟段凤春的相劝下熄了想法,而后便在几个邻居大姨的帮助下把屋子拾掇了一番,锁上门下楼离去。
回去的路程樊家人就没跟楚恒他们一起,三口人自己蹬着板车回去的。
到家后洗洗涮涮,樊母就钻进了被窝,又在心底暗暗做下一定要对段凤春好点的决定后,便美美的睡了过去。
婆媳间的矛盾大多都是建立在经济地位、社会地位等方面因素趋于平等的条件下的,如果当一方在某方面形成碾压式的优势,那这个矛盾自然也就会消失掉。
就比方说现在。
樊母明显的感受到了段凤春娘家远超她们樊家的不凡的实力跟财力后,顾虑就多了起来,哪还敢继续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这万一要是恶了儿媳,引得对方娘家不快,跑来收拾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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