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了几句后,楚恒也安静了下来,转头让一个学徒去搬来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而傻柱也没让他等太久,也就过了十分钟不到,紧闭着的厨房门就开了,马华从里面探出头,笑嘻嘻的道:“完事了,叔,您进来吧。”
楚恒翻翻眼皮,起身走入厨房,跟他一块守着的另一个厨师跟几个学徒忙不迭的跟上。
傻柱此时正坐在灶台边抽着烟,面前的砂锅咕嘟嘟的冒着热气,里面有一颗浑圆的大丸子在浓稠的汤汁内翻滚着。
楚恒撇撇嘴走上前,递过去一根烟,问道:“怎么样?教会了?”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傻柱老神在在的翘着腿儿,与他闲聊了一阵,说说自家孩子,又讲了讲院里的事儿。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一直守在炉灶边上的马华熄了灶上的火,将砂锅端到案板上,自信满满的对楚恒道:“叔,您这回再尝尝。”
“这还用尝?你师父都出马了,哪还有不成的道理?”
话虽这么说,楚恒还是走上前去,拿了小手挖了一块塞进嘴里仔细品了品,而后笑着点头道:“这回对了,就是这个味儿!紧实劲道,外酥里嫩,醇香味浓!”
随即他又错开身对一脸好奇的其他人道:“来,你们也尝尝。”
几人一窝蜂的冲上前来,或拿筷子,或拿勺子,一人从那颗硕大的狮子头上弄下一块来,仔细的品尝了一下。
“好吃!”
“确实比之前的强。”
“诶,我怎么觉得差不多呢?”
“你这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傻柱瞥了几人一眼,拍拍屁股站起身,对楚恒道:“得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别介啊,咱都有日子没见了,一块喝点。”楚恒赶紧上前挽留,虽说这回请傻柱来不是用他的人情,但怎么说也是来他地盘了,酒还是得请的。
马华也忙道:“就是啊,师父,您大老远来一趟,怎么也得吃顿饭啊。”
“今儿不成,晚上我妹妹来。”傻柱笑着摆摆手,转头就往出走。
楚恒俩人闻言也只能作罢,跟上前把他送出了招待所。
而后楚恒又拉着马华对他叮嘱了几句,让他准备一下,过几天要试菜,定菜单,就跑去了二楼,指挥着勤劳的职工们布置起了澡堂休息大厅。
就这样一直忙到快五点,绚烂的晚霞悄然爬上了天边,一缕金灿灿霞光透过窗子照射进了布置了好一会,还依旧凌乱的招待所二楼。
楚恒眯着眼,迎着打在脸上的霞光望向窗外那火红的夕阳,而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见也快要到下班时间了,就去转头去楼上找到正带人布置客房的邱荣,站在门口对他吩咐道:“老邱,等会下班了你别忘了安排俩人值班,水电什么的都关好喽!”
“放心吧您那!”邱荣笑着回头应了声。
“得,走了啊。”
楚恒转头离开,顺着楼道里特意压出防滑纹的灰扑扑的水泥楼梯一溜烟下到一楼,想了想又跑去后勤仓库找倪映红大嫂问了嘴:“嫂子,您怎么来的?我开车送你回去啊?”
正在核对账目的大嫂闻言抬起头,笑盈盈的摇摇头:“不用,我骑自行车来的,等会儿自己就回了。”
“那成,我就先走了。”
“去你的吧。”
“您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儿呢?”
“咯咯咯,快走吧你。”
楚恒笑嘻嘻的从库房出来,又跟正好在大堂许大茂招呼了一声,并婉拒了他晚上去家里喝酒的邀请,开车离开了招待所。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西单,给楚哲成还有虎妞这俩小的买了两盒蜜饯跟果脯,才向着板厂胡同而去。
伏尔加一路风驰电掣,才五点多一些,楚恒就驱车回到了家门口。
“干爹!”
刚拎着两盒子进院,小虎妞就跟着俩狗子屁股后头兴冲冲的向他飞奔而来,一双小短腿儿跟踩着风火轮似的,速度飞快。
转眼间虎妞就跑到楚恒面前,张开胳膊紧紧抱住他大腿,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里的俩盒子,明知故问的道:“这系嘎哈的呀!干爹。”
啧。
小小年纪就学得一口港腔东北音儿!
此后必成大器!
“人小鬼大,你没吃过果脯还是没见过?”楚恒忍俊不禁的抱起这个小鬼灵精,用毛刺刺的下巴在她稚嫩的脸蛋上蹭了蹭,引得小家伙哇哇大叫。
“拿着!”
逗了下干闺女,他把手里的盒子塞到虎妞手上,大步流星的走向院里。
正在厨房忙碌着的杨桂芝听见脚步声后,连忙对他喊道:“恒子,三儿来了,说找你有事,在堂屋等你呢。”
“得嘞。”
楚恒一听就知道准是因为玉佩的事儿过来的,而且八成是查清楚了,便点点头继续往回走。
等穿过月亮门,他就瞧见杜三正蹲在天井里给楚哲成把尿,还正对着月亮门。
太子爷天赋异禀,颇有乃父之风,别看小东西不大点,顶着风都尿出四尺多远,差点滋他爹鞋面上。
“嚯!”
楚恒慌忙躲开,对杜三笑骂道:“你丫成心的吧!”
“哈哈,哪能啊,我哪知道咱家小爷能这么冲。”杜三瞅着那冲劲儿不小的水柱,心中发出一声羡慕的叹息。
楚恒上前几步,在凉亭里坐下,随后接过虎妞手里的盒子,一边拆上面的绳子,一边对他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查清了。”杜三抱着尿完的楚哲成过来,脸色透着古怪。
“说说。”
“跟嫂子说话那人儿叫田旭,红光弹簧厂保卫科副科长,他没撒谎,那玉佩确实是他送您的。”
“那就是万小田那孙子借花献佛蒙我呢?”
“也不是,那孙子也没撒谎,玉佩确实是他从一小孩手里换的。”
“嗯?”
楚恒诧异的抬头看过来,顺手将一块杏脯递给瞅着桌上盒子流口水的楚哲成:“怎么茬啊,到底?”
“嘿,这事儿可有意思了,您听我慢慢说。”杜三咧嘴一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您手里那个玉佩吧,最早确实是从田旭那碎催手里出来的。”
“那时候他还是个普通工人,有回跟朋友一块喝酒,认识上了邹国手底下一叫陆庆生的孙子。”
“在酒桌上,那个陆庆生跟他们聊起了您,说在您这能买官儿。”
“完了这老小子就起了心思,找陆庆生打听了下价格,然后就给了他一块玉佩跟三根金条,没过多久他就成了保卫科副科长了。”
“你先等会儿。”楚恒听的眉毛都快缠一块去了,面色不善的问道:“你们丫的什么时候干上这个勾当了?谁特么让你们干的!”
杜三急忙解释道:“哎呦,您这可就冤枉我了,这里面可没我的事,再说我平时也就给人牵牵线,搭搭桥,从来不干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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