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对这个皇位寄予如此厚望,实在出乎朕的意料。”赵禄不怒反笑,“其实朕早该想到,这个位置不好坐。可是不管好不好坐,愿不愿意坐,朕也坐了十六年了。皇叔。朕已经当了十六年的皇帝,也不妨告诉你,这大燕的皇帝不好当。”
“哼,那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你无诏登基。又无传国玉玺在手,说到底你这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既然大家都一样,还不如你写个禅位诏书。把皇位让给我。若是如此,我还能留你母子一条活路。”赵誉一步一顿走上玉桥,笑得这般洋洋得意。
赵禄轻叹一声,“顺子,把东西拿过来。”
顺子俯首,快速的将一个精致的盒子地上。盒子四四方方,乃是上好的檀木做成,外头珠宝玉翠,装饰得格外奢华。一眼看去,便知非同一般。
“皇叔知道这是什么吗?”赵禄笑问,指尖微挑,打开了盒子。锐利凉薄的眼神,就这样淡淡的扫过赵誉瞬息万变的脸,似乎他也明白了什么。
晶莹剔透的白玉,栩栩如生的龙踏祥云。上好的印泥按下,落着大燕皇朝最尊贵的印记。烛光里的传国玉玺。泛着迷人的七彩炫光。触手生温的手感,只一眼就能让人辨别,这绝世无双的好物件。
“传国玉玺?”赵誉瞪大了眸子,“怎么可能在你手上?”
“从始至终,都在朕的手里。”赵禄笑得森冷,转而扫一眼底下面面相觑的军士们,以及孙启和叶光耀。“朕手中握着的,是大燕朝的传国玉玺,乃是先祖皇帝留下的,这比之先帝遗诏何如?朕是先帝挑的,外头传言,传国玉玺于十六年前遗失,不过是母后设的迷魂计罢了。朕不如此,你们怎么能安心,让朕这个傀儡皇帝,做到今时今日呢?”
“唯有君不像君,你们才能让朕继续为君,皇叔,你觉得朕的母后是否聪明绝顶?以至于你们这么多年,都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被蒙在鼓里。不知这人人瞩目的传国玉玺,其实根本没丢,一直都在朕的手中。朕乃真命天子,此乃天意人为,你们还要造反吗?造朕的反,造先帝的反!你们好大的胆子!”
玉玺落在御案上,掷地有声。
谁人不知,传国玉玺乃是天命之子的象征。
众人面面相觑,竟有些心生退意。
赵誉一回首,见叶光耀也跟着畏缩,先帝当年泽被天下,自然是威名八方的。人死多年,威名犹在,众人不敢造次。
“哼,赵禄!”赵誉冷喝。
“赵誉!”赵禄厉喝,“你太放肆,敢直呼朕的名讳。朕乃大燕天子,当朝帝君,你纵然是朕的皇叔,先帝手足。然则君臣有别,你敢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朕降罪于你?还有你们,谋朝篡位,该当何罪,就不需要朕来告诉你们了吧?”
“赵禄,如今你已被包围,就不必再做困兽之斗了。”赵誉切齿,在这样下去,赵禄势必要动摇军心。已经到嘴的鸭子,他岂能让鸭子飞了。
“包围?”赵禄慢条斯理的摸着案上的传国玉玺,眉目间寒霜微凝,唇边笑意缱绻,“谁说朕是困兽之斗?皇叔,你可听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朕今日要告诉你的就是,黄雀之后,还有猎人。”
“王爷,小心中了他的拖延之计。”孙启忙道。
赵誉切齿,瞬时拔剑劈来,顺子疾呼,“皇上!”
只听得刀剑落地之音,伴随着赵誉被强大的气劲狠狠的震下玉桥,侍卫军快速围拢上前。孙启急忙搀起赵誉,“王爷?”
众人错愕,赵朔盈盈落下,一袭玄色蟒袍在身。麦色的肌肤在烛光里泛着迷人的光泽,黑鸦羽般的睫毛半垂着,一身傲然之气,竟有着不怒自威的凛冽。灼灼桃花目,清冽目中光,染尽琉璃色,绽开盛世颜。
旁若无人的捋着自己的衣袖,眉目如画般在烛光里晕染了笔墨丹青的瑰丽,没有浓墨重彩,却有着勾魂摄魄的倾城之色。
“这么大场面,皇兄也不叫上我,实在是太教我伤心了。”赵朔语速平缓,眸光清冽的落在面色瞬白的赵誉身上。勾唇浅笑,桃花眼扫向众人时,若下了一场嫣红的桃花雨,纷纷扬扬。迷人,而惊心。
“九皇叔。”赵禄一笑。
赵朔面对众人,玄袍在身,若地狱来使,仿佛一人便足矣震慑三军。
第265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