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来终是你 第12章

    宋卷灵回到自己房间，走到床边的矮柜前，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精致的盒子，宋卷灵拿出来打开盒子，银色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亮光，晶莹了她的眼睛。

    如果有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吗？

    宋卷灵将戒指拿取出来戴在右手无名指上。无名指上有一处细小的伤疤，是之前不小心被刀划到的。

    “手怎么会受伤？”

    “没事，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什么没事？要是留疤了戴戒指也不好看。”苏以琰蹙眉的样子极为认真。

    宋卷灵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谁说留疤了戴戒指就不好看？不一样不影响美观吗？

    隔天早上宋卷灵去韩涣希房间时看见他已经起床站在衣帽间换衣服了，修长的手指扣着衬衫扣子。

    宋卷灵看见他在扣衣服本想转身离开却忽然想到不应该再躲避了便轻轻走过去。

    韩涣希听见声响抬眼看去，面容虽还有些憔悴但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他文雅一笑，声音沙哑：“听说我昨天睡了一天，可吓坏了我。”

    听见他微愉悦的声音宋卷灵心里舒服了一点，也被他的话逗笑了，走到他面前，伸手给他扣衣扣，韩涣希的手指瞬间停在了衣扣那里，怔怔看着她。

    她的眼睛有些肿，想必是昨晚没有睡好，皮肤白皙紧致，红唇圆润。纤细的手指在他衬衫衣扣上跳跃，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晶莹。

    最后一粒衣扣扣好后她抬眼看他，轻轻一笑，神色清明。

    韩涣希怔怔看着她，半响才开口：“卷灵，这戒指你确定不是梦游时戴上去的？”

    宋卷灵被逗笑了，摇摇头。

    “你是认真的吗？”

    宋卷灵再次点头。

    “我是不是病还没有好出现幻觉了？”

    宋卷灵伸手灵巧的回复『我已经决定了，难道你说的话只是一时热度吗？』

    韩涣希认真的看着她，就算她现在还没有爱上自己那又怎么样？一辈子那么长，他对自己有信心。薄唇轻扬：“当然算数，一辈子都有效。”

    卢寒说得对，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以后还能遇见一个如此真诚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宋卷灵伸手抱住他，他的身体很滚烫，想必是生病还没有痊愈。她不知道此刻到底该表达些什么。

    这四年来，他一直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心存感激却没有其他本领，她只有她自己而已。

    带着春意的微风缓缓吹来，窗帘轻轻晃动着。

    他的耳边有风吹过的声音，有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有别墅里的说话声音，却唯独听不见她的声音。

    韩涣希反手抱住她：“卷灵，既然抓住了我就不会轻易放手，我希望你也是。”

    窗外春意正浓，风轻云淡。

    签售会到来的前两天荷兰大部分地区都有蒙蒙细雨，尽管这样也依旧阻挡不了书迷们不远万里来参加签售会的决心。

    很少书迷有见过宋卷灵的真人，只知道她是一个失去了语言能力的坚强女孩。当有些书迷见到宋卷灵真人时不少人激动到热泪盈眶。

    第一场签售会很顺利，这会主办方正和宋卷灵谈论这件事。

    “你的书迷个个高颜值呢，很有素质，不吵闹没有纠纷可见卷灵小姐平时也是一个这样的人吧？”

    “alan夸奖很中肯。”韩涣希在旁边礼貌的应道：“今天辛苦你了。”

    宋卷灵签了两百多本书有些疲惫，一进车里倒头就睡。

    这对于她来说也像一场梦，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的成就。

    当一个个书迷那么真实的站在她面前时她都恍惚了半天。

    “很困吧？明天还有一场。”清润的声音轻轻飘来，韩涣希将她的脑袋偏过来他肩头，五指滑进她手指轻轻握住放在大腿。

    其实她不困，就是写得手累。

    “你今天表现很好。”

    宋卷灵睁眼，一双炽热的眼眸在黑暗中灼灼盯着她，她瞬间恍惚了一下，过后又觉得好笑，忍俊不禁『你干嘛啊』

    韩涣希淡笑，声音愉悦：“想给你一个奖励。”

    宋卷灵挑眉，期待着他的奖励。一秒过后，他温热的唇瓣贴上了她的。

    宋卷灵恍惚中看见了他浓密的睫毛。这是她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吻，很温柔如他的性子。片刻他将唇移开，眼眸里泛着柔光：“我承认这是我想吻你的借口。”

    “咳咳…”驾驶座的卢寒假咳两声。

    宋卷灵羞涩的笑了，顺便瞪了韩涣希一眼。韩涣希便把矛头转向卢寒：“对了，今晚十二点前把广告策划案发过来我看一下。”

    卢寒从后视镜看过去，一脸怨恨，不带这么玩的啊。

    下午卢寒带了很多葡萄种子来别墅，宋卷灵本想拿着种子去后院却被韩涣希喊住了。

    “种葡萄要几年才结果实，你有那个耐心等吗？还是种花吧，向日葵也不错。”

    可是宋卷灵还是想种葡萄，不理他的话当着他的面把葡萄种子洒在泥土里。

    “你确定葡萄种子是这样洒的？”

    宋卷灵斜睨他一眼，他慵懒的倚在墙上，英伦风的衣服，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整个人倒像一幅美丽的油画『那你说要怎么洒』

    韩涣希站直了身体走过去，从背后贴住她的身子，有模有样的倒也像导师，只是当他握住她的手把种子洒出去的那一秒宋卷灵就愣住了，这和她刚才有什么区别？

    这大概也是他想要占她便宜的借口吧？

    隔天的签售会韩涣希有一场会议要开没有时间过来，宋卷灵在等候室吃了一个苹果之后收到了韩涣希的短信：今天没有时间过去，待会让白颜笙去接你。

    “韩老板的短信吗？”安娜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宋卷灵被吓一跳瞪圆眼睛看着她。

    安娜大笑：“卷灵，你胆子太小了吧，这韩涣希是不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我也可以送你回去啊，为什么要麻烦白颜笙过来。”

    『也许是因为你的驾照过期了吧。』

    安娜一脸不可置信：“白颜笙的没有过期吗？”

    “……”

    签售会从开始就一直有序的进行着，有了昨天的经验，宋卷灵的速度已经更快了。

    忽然，当一本龙猫的画集放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愣了一秒，这并不是她的书啊？她好奇的抬眼，下一秒便愣住了，苏以琰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四目相视，相比较不久前的相遇时他复杂的眼神如今他墨黑的眼眸已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宋卷灵慌张地收回目光，拿着笔的手轻微颤抖。

    “你还喜欢龙猫吗？”声音冰冷彻骨，她的身体在他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从头到脚寒冷了起来。

    “这位先生你好像拿错书了。”在旁边的安娜好心提醒着。

    “宋小姐，有空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命令般地口吻，深色的眼眸慢慢染上戾气。

    宋小姐？陌生到天际的口吻。是啊，宋卷灵，你现在对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抱歉，我们没有过多的时间，卷灵，给他签名吧！”安娜在旁边说道。

    宋卷灵的唇瓣开始泛白，看着桌面上的龙猫画集，伸手刚触碰到画集下一秒画集便被人掠了去。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希望我的东西被别人玷污。”

    苏以琰，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是在羞辱我吗？宋卷灵倔强的抬起眼眸，死死的盯着他，既然已经形同陌路为什么还要来打扰？

    一丝刻薄一丝不屑一丝鄙夷爬上他的眼眸，他忽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起来，两人之间隔着桌子，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和细语将她拽拉走。

    “喂！住手！你干什么！”安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现在顿时一片混乱，书迷议论纷纷。

    “保安！把那个男人赶出去！”安娜微吼的声音。

    几个闻声而来的保安截在了剑拔弩张的苏以琰面前。

    “这位先生，请你停止你的野蛮。”其中一个保安用英语说道。

    苏以琰一声冷哼，睨宋卷灵一眼：“看来你有必要告诉他们我们是认识的。”

    “卷灵！”安娜跑了过来，气愤填膺：“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男人！”

    宋卷灵另一只空闲的手轻握住安娜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了，安娜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我的天，你真的认识这个男人？”

    宋卷灵不知道苏以琰要把车子开去哪里，但是他们已经离开签售会地点够远了，而且她并不觉得他们之间能好好沟通。

    “磁…”车子忽然刹住了，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宋卷灵差点磕到额头。

    窗外是一片郁金香花海，鲜花恣意开放，旅游者拿着手机或拿着相机拍摄景色。

    “记得这里吗？”冰冷的音调，连眼睛都没有转过来。

    宋卷灵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并不记得她和他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噢！我差点忘了你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是嘲讽吗？宋卷灵不想去体会他这句话深处的意义，可是内心还是忍不住去乱想去挣扎。

    苏以琰直径下车走过来她这边，打开车门高傲冰冷的俯视她。

    宋卷灵解开安全带，一脚刚踏出车外就被一股粗鲁的力道拉了出去。

    那么迫不及待到底是为什么？那么野蛮粗鲁是为了哪般？

    苏以琰，我真的欠了你吗？

    “啊…”被拽着的宋卷灵匆忙中绊到石头，下半身跪倒在地上时还被一时没有注意到的苏以琰拖了几步。

    待他发现时她已经在地上被摩擦了半个手肘。

    宋卷灵一声不吭拧眉站了起来，撞上他凝视的目光，墨黑的眼眸似乎参杂着些许疼惜，四目相视的那一刻，冰冷又瞬间刻满了他的眼眸。

    她的左手掌被磨破了一片，无奈只好将手揣进口袋。

    “开门见山吧，我只想知道我前段被人瞒在鼓里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以琰坐在长凳上，深邃的眼睛望着前方。

    宋卷灵坐在离他十厘米的地方，心情复杂，她没有带手机在身上也没有带笔和纸，要怎么和他交谈？

    她此刻突然无比痛恨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

    半响，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动静，苏以琰眯着眼睛侧眸看过来，冷冽的气场令人无法直视。

    “那好，我问，你只需点头或摇头。”

    “四年前你们就认识吗？”

    是指她和韩涣希吗？宋卷灵瞬间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愣愣的盯着他，他深色眼眸黯淡了下来，片刻一抹鄙夷爬了上去，激动的抓起她的手腕，凑近了身体，目光瞬间厌恶怒恨，语气仿佛盛着烈火：“原来你们早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暗渡陈仓了？”

    四目相视宋卷灵的眼眸宛若玻璃珠子，透明脆弱。冷风佛过，她的肤色渐渐泛白。

    “宋卷灵，你凭什么这样？你他妈凭什么这样？”他突然不受控制的怒吼起来，如此这般歇斯底里。

    宋卷灵忍住眼眶里的泪液，咬紧牙关，看着他怨怒的眼神，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喷薄而出的气息全洒在她脸上。

    忽然，他冰冷的唇瓣压了上来，带着狂怒，带着压抑，趁着宋卷灵恍惚之际将舌溜了进去，没有温柔和爱意，只有不顾一切的索取和疯狂。

    一阵血腥味将宋卷灵的大脑嗅醒了，她的挣扎却换来他更为霸道的紧拥，她的唇瓣疼痛不已，苏以琰居然咬她了？眼眶里的泪液瞬间落了下来，流进口中，湿咸交加。

    苏以琰放开她，她的唇瓣被咬得红肿，面色苍白。

    “宋卷灵，你就这么厌恶我吗？”紧蹙的眉目，疼惜的目光，略微挫败的语气：“厌恶到要逃到荷兰？”

    宋卷灵渐渐地看不清他的表情，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灼烧着她的心脏。忽然双臂被他紧紧抓住，他怨恨语气在她耳边：“宋卷灵，你欺骗了我四年你知不知道？”激烈的声音不受控制：“你他妈哭什么？委屈的是你吗？被瞒在鼓里的是你吗？痛苦了四年的是你吗？像傻子一样痛苦了四年的是你吗？”歇斯底里的呼喊一字一句像针扎般钻进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你怎么没有死？你为什么还活着？”她的身子被他激烈的摇晃着，他恶毒的话语冰冷怨恨：“你他妈活该！”

    “啪！”终于他失去理智般伸手甩了她一巴掌，许是力道过于猛，她被从长凳上甩到地上，半张脸火辣辣在疼，心脏在那刹那被千万银针扎得体无完肤。忽然眼前一片黑暗，大脑失去了意识。

    苏以琰这会才回过来神似的，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宋卷灵，他刚才打她了？他有丝呆泄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刚才是打她了吗？他蹙眉，心疼不已，略微无措的过去扶她坐起，看着她已然红肿的左半边脸。呼吸困难起来，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白净的脸上，他埋在她肩头哑然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