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来终是你 第16章

    宋卷灵拿着伞柄经过一幢幢屋子，羊角村的屋子虽然布局样式差不多，但是屋前的摆设还是有区别，而且，那天晚上她在门口驻足了一会也清楚的记得门前院落的样子。

    须臾，看见一幢屋子，地点倒是和那天晚上的差不多，白色粉色的小花在雨水的吹打下略显较弱。

    宋卷灵犹豫着推开围栏，再往前走几步敲一下门说不定就能见到他了，但是她没有，不想那么冒味的敲门，而且她们之间还隔着种种误会。

    在门口徘徊了着，湿透的身子一直发抖。

    她想见他，却害怕见他，害怕他不要自己，害怕他每次的恶语，害怕他凌厉的眼眸。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心底一凉，颤抖着转身离去跑进大雨中。

    大雨倾盆，她却清楚的看见了她想要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急速刹住脚步看着不远处的身影。

    苏以琰好像站在她身后很久了，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大雨中渐渐清晰。

    他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墨黑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平静的黑瞳在大雨中仿佛被洗净得生死微澜。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在大雨中显得更加清冷。

    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来这里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可是她的脚却像拴了铅一般，想挪动脚步却挪不动。

    他在大伞里，她在大伞里，两人之间隔着大雨，她褐色的瞳孔被大雨淋湿了看着更清澈透明。

    “宋卷灵，你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被韩涣希抛弃了吗？”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语气，眉宇微怒。

    苏以琰缓步走去她面前，黑瞳如同大雨般冰冷，冷峻的脸孔和痛苦分明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不由自主的缓慢伸出手，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是她的手才刚碰到他的手背就被他略带嫌弃的甩开了，眉宇痛苦：“别碰我。”

    犀利的话语让她的心一沉，忍住难仰的痛苦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拔腿跑开。

    黎繁说的话都是假的吧？哪有一直对自己死心塌地，甚至嫌弃她的触碰。

    “宋卷灵，你他妈给我站住！”后面传来他暴怒的声音，她几乎是下意识收住脚步，收得太急反而被自己绊倒了摔倒在地上，雨伞落在旁边。

    一秒后手臂上多了一股蛮横的力道二话没说粗鲁的将她捞起来旋转了半个身子面对他冷峻的俊脸。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贯犀利的语调，从他们再遇，他就没有说过一句平静的话。

    “我的心也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抛弃的吗？”他黑瞳里盛着炽热的怒火，仿佛能将她吞噬了一般。

    粒粒大雨滂沱侵蚀着两人的身体，而她的面容像是被水泡久了似的苍白起来，肌肤冰冷，像地上摇摇欲坠的小花。

    “该死！”低吼声从他喉咙里溢出来。须臾将虚弱的她打横抱起来走近屋子。

    苏以琰，你到底还是会心疼，你到底还是会柔软，你到底什么才能彻底死心？

    把她抱进屋里放在沙发上，蹲下身子看着她的膝盖，刚才摔了一跤，裤子都被磨破了一个洞，一丝丝鲜血溢出来，宋卷灵有点想晕，苏以琰瞥她一眼，声音沉闷：“小伤而已。”

    这句话很平静不同以往那么激烈的语气，宋卷灵心里竟有一股暖流涌出来，隔了四年又听见了他一贯低沉的音调，宛若做梦一般。

    “去洗个澡吧。”语调冰冷，苏以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她穿着单薄，此刻浅色的衣服湿嗒嗒贴着她的肉体，玲珑曲线一览无遗，他二话没说抓起她的手腕往浴室走去。力道依旧有些大抓得她有些疼，进了浴室他松开她，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她一直低眉敛目没有去看他的眼眸，三秒过去后他转身离开带上了门。

    宋卷灵瞅着浴室门，再慢慢将视线移向镜子，头发乱遭遭湿淋淋，面色苍白，衣服下的胸罩轮廓清晰分明，挺狼狈的。时不时打颤的身体告诉她该赶快泡个温水澡。

    他昨晚也躺在这浴缸里吗？是什么表情呢？在想什么呢？

    “扣扣”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宋卷灵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抬眼看去，门没有动静却听见了他隔着门的沉闷声音：“衣服在门口。”

    宋卷灵恍然，她的衣服都湿了哪有衣服来换。

    房间很安静，片刻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能听见外头淅沥的雨声。

    宋卷灵赤脚走去门口，开了一条缝探眼看去，苏以琰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懒散的倚在墙角看着别处，如碳笔勾勒出来的侧脸冰冷凌厉，拿着衣服的手伸在半空中，仿佛知道她已经来了似的。

    宋卷灵将手伸出去接过衣服后他亦拔腿离开，背影颀长挺拔。

    拿了衣服之后宋卷灵同样苦恼，那不成她要只穿一件衬衫出去？苏以琰向来不爱穿短裤所以拿了一条长裤进来，裤子又长又大，她卷了好几圈都嫌长，更重要的是裤头又大，她一站稳裤子就落地了。

    不得已，宋卷灵只能穿着他的衬衫就出去了，好在衬衫够长，已经遮到了她的大腿。

    出来后环顾四周并不见有苏以琰的身影，宋卷灵松口气，如果他在房间里面她还不好怎么应对。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还没有适应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她有些无措，坐在床沿上用干毛巾擦头发，不经意间瞥到矮柜上一些书籍，心底一沉，当日他拿着龙猫画集来她签售会的场景闪过她脑海。

    伸手拿过那些书籍，虽然书籍不怎么重但拿在手里总觉得沉重如同钢铁一般。

    这几本都是宋卷灵最喜欢看的漫画，翻了几页，书页很旧却保存很好，可见很经常翻动，每隔几页还附有她的相片。她们两个都不爱拍照，记忆中唯一几张还是黎繁帮忙拍的。

    有在山顶餐厅上以漫天繁星为背景的相片，他的手搭在她背后的栏杆上，眸中带笑，她在他的臂弯里笑靥如花。

    原来她的笑容竟然可以那么纯粹。

    有一张她的蓝底相片，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清澈透亮。

    还有在桌球店他俯身教她击球的瞬间。

    还有在图书馆拍的几张，黎繁那天买了新相机正愁没有人给他做模特便硬拉着她拍，还说会给买她一个月的零食，苏以琰却说：“我的女朋友需要吃你的零食吗？”

    一滴一滴液体落在书页上，记忆席卷而来，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无意翻到相片的背面，空白的纸上墨色的笔迹清隽有力：我想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包含了多少情绪？她宋卷灵这四年来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听见门外细小的声音宋卷灵慌张的把书籍放回原位，有些东西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也许假装不知道也是一种解释。

    须臾，苏以琰推开房门进来了，见她坐在床沿擦头发，黑色衬衫衬得她的大腿更白皙，空气里弥漫着沐浴后的清新味。

    他走过去，站在她旁边几秒后坐下，声音冰冷：“腿伸过来。”

    宋卷灵抬眼看他，对于他的腿伸过来没有理解透彻。

    苏以琰没有理会她的疑惑，直接把她的左腿横抱到他腿上，手里拿着两个药瓶和一包棉签，应该是消炎水。

    宋卷灵看着他用棉签往伤口上涂消炎水，低眉敛目的样子让凌厉的眼眸少了些冰冷，她心一恍，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时光，他虽然霸道却也会偶尔温柔，虽然不会柔情蜜语却总会给她惊喜。

    室内的光微暗，她白皙的大腿压在他腿上总有一种莫名的香艳，空气中仿佛都是浮动的暧昧。

    伤口有点疼，他涂消炎水的力道虽然不重她却总感觉痛，他将药涂上去时她的腿微颤着，她从小就怕疼，妈妈也常说她矫气。忽而，他低头轻轻吹她的伤口。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宋卷灵的心脏瞬时涌满了暖意。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那个宋卷灵，他还是那个苏以琰，一切都没有变。

    她不由自主的探过身子，略温的唇瓣落在他脸颊。

    她想，她终究还是想要得到他的温暖，只有他才能给的柔情。

    其他什么的能放下何必为难自己，四年的时间也够了，对一切也有交待。

    她的唇瓣落在他脸颊上的前三秒他愣住了，后三秒几乎是狂躁般跳起来，一脸戾气的看着她：“宋卷灵，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会这般暴跳如雷，宋卷灵的心仿佛陷入一片沼泽找不到救命稻草，只能任何心脏一直沦陷沦陷。

    对上她清澈略忧的眼眸他更是怒火攻心：“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会稀罕一个失去了语言能力的有夫之妇吗？我苏以琰还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

    他冰冷无情的话语一字一句如尖刺插入她的身体，原来刚才的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罢了，是啊，一切又怎么可能回到从前呢？

    他对她好也许仅仅是因为之前的旧交情罢了。

    他不会稀罕一个失去了语言能力的女人。

    宋卷灵的手指紧紧抓住衣角，一秒后起身从他身边走过，直径朝门口走去，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他恶毒的话语杀死，很不得立马飞出这个是非之地，恨不得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走出了房间走到了客厅中央他杂着怒意的声音响彻整栋屋子：“你确定你要这样回去？”

    宋卷灵顿住脚步，是啊难不成她要只穿这一件衬衫出去吗？回身，苏以琰正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看着她，她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快步走过去，一心只想着快点去浴室把衣服换了。

    从他身边走过不用三秒钟，之后，宋卷灵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一点。

    她很想告诉他她没有结婚，很想告诉他她很想他，很想告诉他她还是很爱他。

    可是，她说不出话。

    可是，那一句‘不会稀罕一个失去了语言能力的有夫之妇'深深箍在她脑海。

    她还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爱呢。

    她正恍惚之际手臂被紧紧拽住，接着，身体被钳制住后退了几步狠狠压在了墙上，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燥热气息重重将她包裹，滚烫的肌肤毫无空隙的相贴，唇瓣被狠狠锁住，滚烫的唇舌探了进去，疯狂霸道的占有。

    无法呼吸的激吻让她无措，他咬她的唇瓣，吸吮追索着躲避的舌尖，不断地变换角度深入，越来越急迫地啃咬，这般的狠烈似是要将她吸入腹中。

    她任由他的强取豪夺，呼吸也渐渐紊乱，陷入了他引起的□□当中。

    细碎的低喘声，嘤咛声，他浑浊的呼吸洒在她脸颊，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难耐的渴望：“这是你自找的…”

    “是你惹我的…”他的手溜进了衬衫里面，握住她的柔软。

    一路粗鲁像头爆发的狮子，宋卷灵无法阻止他亦甘愿沉入这野蛮的激流当中，探出手圈住他的脖颈。

    感觉到苏以琰的身子一泄，停下动作望着她，那双如子夜般的黑瞳浮现沉痛愠色，燃着一片深不可测的烈焰，下一秒，炽热的吻重重压下，灼热的舌直探口中，在口腔内反复纠缠吮吸，强势到不顾一切。

    仿佛要把这四年来沉积在情感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雨滴落在屋上的声音细细碎碎，宋卷灵睁开眼睛，屋内昏暗的光让她发了一会呆，她还是累到不想动，看看左右没有苏以琰的身影，大概是在外面。凌乱的床单，褶皱的衣物都在暗示着两人刚才是怎样的纵情狂野。

    宋卷灵爬起来穿好衬衫拖着疼痛的□□一步步走向浴室，身体上都黏满了细汗很不舒服。

    泡在浴缸里她已经不想动一下了，刚才的亲密还印在她脑海里，像做梦一般。

    他几乎绝望的口吻在她耳畔：我们一起下地狱。

    一起下地狱是什么意思呢？她的心莫名疼了起来，她怎么舍得让他下地狱。

    打开房门竟然看见苏以琰在沙发上抽烟，烟雾缭绕在他脸颊，朦胧了他黑瞳里的色彩，侧脸依旧凌厉却多了几分伤感，眉宇纠结似在思忖什么事，见到她站在门口便把烟熄灭了，顺势将头靠在屏架顶，闭眼揉了揉眉心，随后看向她，像是褪去了狂野后的激情，声音平静：“过来。”

    ’过来'平静无情绪的话仿佛隔了几个光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香烟的味道，有些呛鼻，以前苏以琰并不抽烟，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些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