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天命 第三章:洞中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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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骏山是原星上三大名山之一，因为麒骏山是唯一能生长麒麟木之处。麒麟木表面覆有一层鳞片，极是坚硬，普通武器不能动其分毫。不为人知的是，千年的麒麟木经过蜕化，其中一片发生异变成为透明，这正是被少数修真者称作“血鳞”的炼器至宝。

    麒骏山深处，郁郁葱葱的麒麟木簇拥着一条窄小的山路。

    山路上步行着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乞丐，身上挂着几条破布，肮脏的皮肤清晰可见，头发像是在污泥中洗过一般，一簇簇糅合在一起，散乱在肩头，脸上黑乎乎的一片。

    另一人的穿着打扮倒像是普通人，一件长褂，头发用一束银线捆在一起，只是满脸横肉，眼中也满是凶光。如此一个凶汉跟在那乞丐身后，却一副恭敬的样子。

    “老大，我们这是要去哪？我们在这山上已经绕了一天了，老大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看风景。”乞丐抬摇摇晃晃地走着，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看那样子，像小孩多过成人。

    “老大，你、你不是开玩笑吧！这里连只鸟都看不到，就别提兔子野狗了。如果出不去，那可是要挨饿的！”凶汉是满肚子苦水，一看乞丐老大的模样他便知道是迷了路。

    “山上吃的多，不用担心。这里正好适合练功，不如就在这里住下了。”乞丐四处查看着，似是真要在此处落脚。

    凶汉心中一惊，“老大，你看这里山洞也不见一个，更别提房子了，我们还是找下山的路吧！这一路走来，可是没见到一条活物啊，山上是绝不会有吃的了！”

    “我说有山洞，它就得有，不然挖一个。要走的话，你就走吧。你看那里的小草就是可以吃的，你只要吃一根很长时间内就不会饿。”乞丐随手指了指路边的小草。

    凶汉，也就是铁飞，只能沉默了。他可不愿惹到老大杨踮峰，要是他发了疯，他铁飞到时就是想死都办不到。他可不敢一人回去，不说他可能找不到出路，就算找到了他也没脸再回到了仙人镇去见李奇两兄弟。

    杨踮峰见身后的铁飞没有动作，就走到路边掐下一株小草，递到铁飞眼前，“吃！”

    铁飞苦着脸接过小草，这随处可见的小草如何能持，但老大发了话，他是没办法拒绝的。稍稍犹豫之后，铁飞拿起可怜的小草扔进了嘴中。

    嚼了几下，铁飞眼睛一亮，本来苦着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普通的小草竟然是这样的美味！一口咬下去，甘甜的草汁便溅射而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充斥着鼻腔。咽下草汁之后，全身仿佛浸在薄荷中一般，清凉无比，饥饿感顿时消失无踪。

    “老大，这是什么草！竟然这么好吃，一定是仙草！”铁飞兴奋得直搓手，“老大就是老大，无所不知，除了你还有谁能知道这路边的小草竟是这样的美味！我现在就去拔上一捆来，以后就不用怕肚子饿了。”

    听得铁飞的夸奖，杨踮峰登时眉飞色舞，“这个当然，我知道的可多着！这叫，叫什么来着？对了，是仙禄，是仙界的天帝的给做官的仙人发的俸禄。以前我常吃来着，不过没想到在这里也有，可惜你吃的是这里的唯一一棵。”

    “真的？”铁飞差点便要蹦起身子，他没有怀疑杨踮峰的话，小草的功效已让他信服。听到自己吃的竟是仙人的俸禄，铁飞的惊讶与激动是无可言表的，以至于他未能听清杨踮峰最后的一句话。铁飞跨出一大步，来到路边，抓起一大把小草便塞进嘴中。

    “呸，呸呸！”才嚼了几下，一股浓郁的青草气冲天而起，熏得铁飞极是难受。吐尽嘴中的草渣，铁飞晒着舌头，带着一副可怜模样看着杨踮峰。

    “自找的，已经给你说了的！”杨踮峰微微一笑，继续赶路。

    铁飞吐吐舌头，想要赶走满嘴的苦水，接着立即提脚跟上。这下他不会再提下山了，他相信有杨踮峰在，他便不可能挨饿。

    杨踮峰带着铁飞在山上漫无目的的晃悠着，有山路就走山路，没有便开路，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山洞。

    在这之前铁飞在心里不断祈祷能快点找到山洞，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虽然吃了“仙禄”没有再感到饥饿，疲劳却是真切可感。然而看到了山洞，铁飞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山洞是在悬崖的中间，离地面至少三丈之高，而那悬崖石壁几乎和镜子一样光滑，除非他能飞，不然想要登上山洞是绝无可能的。

    杨踮峰盯着悬崖看了一会，说了一句“走”，便向石壁走去。

    就在铁飞低头杨踮峰说的“走”是往哪里走时，杨踮峰的手已经像是插入到了石壁之中，那石壁仿佛比豆腐还软上几分。毕竟他是神界的战神，元神虽是被禁止了，但先天的能力还是有些的，比如，气力和坚韧的皮肤。

    铁飞终于还是没有弄明白老大是要往哪里走，才回神便又失去了思考能力。杨踮峰已经爬上了一半的路程，双脚支在峭壁之上，左手插入石壁之中，抽出深深陷入其中的右手，又插入到石壁中，把身子向上拉了一截，然后抽出左手……这须得怎样的气力，须得如何坚硬的皮肤！

    直到杨踮峰爬上山洞，铁飞还是愣愣地盯着石壁。杨踮峰也没有去理他，没向下看上一眼，便自己进到了山洞之中。山洞不大，跟老爹的草房相差无几。洞中有一张石床，不过也就一张石床，似乎是有人住在这里的，因为洞中很干净；却又不像，因为洞中仅有一张床，一张床是无法住人的。

    杨踮峰对这里很满意，住上几天应该还不错，现在没人住才好。

    看过之后，杨踮峰就转身走到了洞口。此时铁飞已经从震撼中缓过神来，见到杨踮峰出来，便大喊到：“老大，我该怎么上来？”

    “你等等，我先下来。”杨踮峰从原路爬下之后，直接走进了附近的树林中。铁飞没有跟上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老大定是有事情要办。

    没多久，杨踮峰左手提着一截木头，右手拖着一堆树藤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到了山洞下，杨踮峰也没有交代什么，拿起树藤的一头，把木头绑在背上，便往上爬去。

    到了洞口，杨踮峰解下背上的木头，用手先在底上开了一个小洞口，然后将木头使劲插了进去，木头一下子便埋下了大部分。接着，杨踮峰拿起树藤紧紧缠绕在木头之上。办完这些之后，杨踮峰就冲下面的铁飞点点头，“可以上来了。”

    杨踮峰的声音很轻，可铁飞却听得清清楚楚。杨踮峰拿着树藤上爬时，他便守候在树藤边。现在杨踮峰话音一落，铁飞便抓起树藤向上爬去。

    铁飞一爬上山洞，便“扑通”跪倒在地，“扑扑扑”利索的三记响头，“老大，你教我武功吧！”

    “武功？我不会，我仅是比你力气大点而已！”

    “通通通……”铁飞磕得更是用劲了些，才三下额上便见了红。“老大，你若是不肯教我，我铁飞便在此长跪不起！”

    杨踮峰对铁飞的响头完全无动于衷，只是淡淡道：“我说没学，那便是没有。我的气力是天生的，这你是学不了的。老爹给了我修真的功法，等我学了再教你。”

    铁飞听杨踮峰如此说，也只能不再磕头，虽然心中仍是不信，但他可不敢说出来，杨踮峰的古怪脾气他是知道的。“是，老大！”

    “你下去四周看看，应该能找些野兽。我平时就只吃一点东西，不吃也没关系，你饿了自己去找吃的。我在这里修炼老爹给我的疯狂修神功法，没事别找我，有事别烦我。”杨踮峰交代之后便在石床上坐下，拿出牛皮书看了起来。

    老大也实在太古怪了，铁飞无奈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来到洞口，顺着树藤爬下，去到树林中去找食物去了。

    杨踮峰则是捧起书认真地看了起来，如果此时有人在身旁，便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书是倒着放的！这便说明了一个问题：杨踮峰是不识字的。本来镇上是有私塾的，杨踮峰六岁时候老爹也曾将他送入其中，然而老爹一出了私塾，杨踮峰便跨出了院门。

    但杨踮峰看懂了，真真切切地看懂了！牛皮书上只有很少的几个字，而且境界越高字数越少，而功法的内容是深藏这些个字之中。前几个阶段描述性的文字多些，即使没能看到深处的内容，只要肯下些功夫，有点悟性，便能稍稍修炼有成，老爹便是一个例子。如此修炼的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随着描述渐少，修炼中便会遇到极大的障碍，以致停滞不前。

    而杨踮峰却是能看到了文字背后的秘密，其实这本牛皮书上是带上了一丝神力，将原有的内容浓缩。杨踮峰毕竟是战神，这点神力没能蒙蔽了他。

    去芜、存精两个阶段是基础，是巩基阶段。人体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先天真气存在，但往往掺糅了一些杂气，因而不纯。去芜，顾名思义，便是要将体内的杂质驱除，提纯先天的真气。在这个阶段若是有灵药或是高手相助，一次入定便能完成。

    存精则是通过打坐入定，以巩固体内的先天真气。先天真气其实便是天地之间亘古存在的元气，人乃是万物之灵，乃是一丝天地元气所化，因而体内有着相较其它动物更充足的先天真气。

    存精之后便是聚气，体内的先天真气巩固之后，便可以让其与外界沟通，以吸取天地元气为己用。聚气时须得极为小心，因为外界的天地元气往往强过先天真气许多，常常一不注意，没能吸取到了天地元气，反倒体内的真气被抽取，而落个精尽人亡的下场。因而，修真者到了这个阶段，便会寻觅高手一同闭关，以期渡过难关。

    杨踮峰看到此处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修炼，首先抱元守一，意守丹田，封闭六识，让自身处于空灵的状态，无知无觉，无念无我，一切皆是空无。杨踮峰一沉入空灵，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便同时张开，从中流出了黑乎乎的杂质，溢出了灰蒙蒙的烟雾。杨踮峰的一身破衣很快便湿透，紧贴了肌肤。

    去芜很快便完成了，毕竟被神界的战神霸占的身体多少也得了些好处，虽没有灵药相助，修炼的速度却比之服食灵药高手护法的一般修真者更快上了一些。

    驱除了体内的杂质，接下来便是巩固先天真气的时候了。杨踮峰以意御气，于是气随意动，经脉之中散乱的真气迅速汇合成一条细细的线条，开始在经脉中运行。初时，真气显得弱小，运行在经脉中仿佛有许多小虫子窜动，****，惹得杨踮峰好难受。到了后来，虫子蜕化成了老鼠，窜动在经脉之中带来了些许痛楚。

    真气继续壮大，最后竟仿佛时万多匹骏马奔腾，沉沉的痛楚一阵阵传来。这些马匹似是要将经脉给踏宽了，死命蹬踏，不遗余力。

    其实，真气早已巩固。但杨踮峰没有将真气存入丹田之中，而是继续运行，真气不断壮大，很快便到了经脉无法承受的程度。这时，真气便开始挤压撞击经脉，将其拓宽。

    痛楚实在无法忍受了，杨踮峰只能停下了真气的运行。但他却没有停下修炼，毛孔开放，真气溢出开始和外界进行交流。这便是第三阶段的聚气！

    杨踮峰没有考虑到的是，虽然体内的真气巩固了，但所存下的量却是不足的。修真者通常都要在存精阶段停留数十年，不断巩固真气，不断将巩固的真气存入丹田，为聚气阶段做下充分的准备。哪有修真者敢像杨踮峰这样任意妄为！

    天地元气是有灵性的，此时杨踮峰释放的真气经过巩固甚是犀利，对于天地元气无异是一种挑衅。于是，真气一经外放，便被雄厚的天地元气吞食，同时杨踮峰体内的先天真气不受控制地急速消失。杨踮峰也意识到了危险，但他却无可奈何。

    这时，杨踮峰的身体突地迸发了朦胧的黑光，形成一个椭球包裹了他。随着时间的推进，黑光愈来愈盛，就如一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空间，或者说腐蚀更贴切些。黑光勾勒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仿佛腐蚀性的液体滴到在纸上形成的一般，黑光一点点蚕食着周围的空间，不规则形状随着渐渐扩大……

    突然，黑光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逃命也似的退缩，有时候像是不甘心硬是向外扩张，可一进即退，这样反反复复许多次，黑光最后停留了杨踮峰皮肤表面。黑光仍不死心，无力挣扎了几次之后最后还是渗进了皮肤，仿佛是水渗入沙子。

    杨踮峰的皮肤本来就赃兮兮的黑色，现在黑光渗入之后也看不出任何变化。杨踮峰从入定中醒来，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这次神王的禁制倒是帮了我的忙……也许，也许我该将身子交给他才好，或许这样我才能得到更多，知道更多。”

    杨踮峰从石床上跳下，看向洞外。洞口是向西开的，此时正临近傍晚，太阳落在山顶之上，眼看就要下沉。“就这样决定了，我毕竟不是人，让他掌握自己，我应该能从他身上学到更多。之于记忆，就把对我有些影响的留给他就是。”

    太阳下落了一些，被山尖开了一个口子。杨踮峰闭上眼睛，缓缓向后倒下……

    落日渐渐下沉，终于不见，只留一片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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