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夜风“呜呜”吹荡着,令月夜下的乱葬坡,悄没声息地透着一股诡秘而紧张的气氛。看小说网 m.kanxiaoshuo.net
红衣女子微闭双眸,侧倒在坡道上空的紫气团中,宛若睡熟过去的幼婴,两旁脸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一刻,一层耀目的紫光透出坡道旁的山壁,摇来晃去泛出水纹般的剧烈波动。
魏伯阳举步迈出泛动着紫光的山壁,寥寥数步来到离众人数丈许的坡道边上。小思思始终半蹲在他的肩头,似睡还醒地半眯着灵动的眸子。
苏海转瞬不移地盯着魏伯阳,体内灵识缓缓向前探伸过去,以期能窥探出这位神秘男子的修为深浅。
魏伯阳想到自己也常用这般招数,来试探别人的修为深浅,不禁暗自发笑,心道:“你这真是有点班门弄斧了。”指尖悄没声息地弹出一道“金轮丹气”,在数步外划出闪烁着紫蓝色光芒的气线,轻易化解了对方的灵识窥探。
苏海心神大怔,凝神审视着他,道:“不知道兄如何称呼?为何深夜到此干预敝宫行事。”
魏伯阳淡淡一笑,道,“魏某只是途径此地。哪里想得到诸位道友会趁此月黑风高之夜,来办如此重要的大事。”
苏海脸色微变,道:“听魏兄的说话,好像对苏某略有不满?”
“苏兄言重了。”魏伯阳摇头道,“魏某不过想请各位稍让半步,暂且放过这位姑娘。”
“不行!”苏海断然拒绝,道,“苏某今趟远来中原,就是要寻回敝宫失窃的宝物。荆姑娘与此事关系重大,苏某怎能轻放她离去。”
姬南天怒喝一声,叫道:“看来你显然和妖女是一丘之貉。二师兄,咱们也别跟他客气了,先联手擒下这妖人再说。”腾空跃过苏海头顶,挥拳向魏伯阳发出十多道赤色火焰。
“雕虫小计也来本人面前献丑。”魏伯阳冷笑一声,双手横拉出一道光弧,犹如盘旋飞舞的紫蓝光刃,绞碎十多道扑来的赤色火焰,向姬南天旋转飞去。
“咦?这是御气宗的道术…师弟快退开!”苏海瞬间移到姬南天身前,扬手掷出一支挟带赤焰的金箭。
“砰!…”
紫金光刃与金箭同时碎裂,散作光点迸落到坡道四周,炸出数十处的拳头般大小的土埯。
“敝宫的法术未必便是雕虫小计。”
苏海怒笑一声,宽大的袖袍臌胀起来,电闪般涌出两股火焰,如同两条噬人的火龙,凶猛地扑向魏伯阳。
“师兄小心!”
苏宁“呛!”地拔出冰魂剑,足尖连点虚空。剑光满空飞舞,森寒的剑气凝成十数道冰锥,从另一面向魏伯阳击出。
“这些家伙好不要脸!”小思思低骂一声,瞬间蹦离魏伯阳的肩头,躲窜到隔着数丈远的一块山石后。
魏伯阳微觉愕然,暗道:“嘿。老子好像还没败吧?它跑那么远干嘛。”反手拔出紫玉灭魔剑,舞出数轮炫目耀眼的光晕,光晕再聚成紫色的光漩,瞬间吞噬掉十多道奔来的冰锥和火龙般凶猛的火焰。
苏海旋风般落回地面,直望着不远处渐散的光漩,沉声道:“好!看来魏兄定是御气宗少有的高手。否则何能仅此一招,便破掉苏某与师妹的联手之力。”
“敝人只是多言了几句闲话,苏兄便想要置魏某於死地吗?”
魏伯阳看着冷面如霜的苏宁移回苏海侧旁,沉声道:“莫非苏兄将魏某也当作是妖魔鬼怪,也欲要除之而后快吗?”
苏海叹道:“师命难违。魏兄既然擅使御气宗的独门道术,自然非是魔门妖人。”吸了口气,又道:“本宫与贵宗同为道门一脉,本来不该相互猜忌的。然而魏兄如此拦阻我们追回失宝,令苏某委实难以悉怀。”
魏伯阳脸色微变,冷笑道:“苏兄真会扯淡。魏某早说过只是偶经此地…”突然心神微动,目光移往夜空,朗声道:“道友既然来了,何妨下来相会。”
“哈,魏兄好深的修为。定远刻意收敛了气息,居然仍会被魏兄察觉出来。”
伴着震耳欲聋的笑音,一位头戴玉冠、作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足踏一根尺余长的银笛,从数十丈高处缓缓飘落到魏伯阳与苏海之间。
“大师兄!”苏海看着年轻男子,情不自禁叫道,“你怎么也来了?”
年轻男子冷喝道:“住口!”回头凝望着魏伯阳,笑道:“洛阳一别,转眼便是十多年了,看起来魏兄仍然风采如昔。”
即便从未见过,魏伯阳亦能凭苏海的称呼猜出他正是在道门内素有火王之称的苏定远。更何况多年前,他还曾和苏定远同在天勤山渡过了一段不短的岁月。
魏伯阳淡淡道:“魏某虽然风采如昔,总还是没有苏兄的大放异彩。只看这些年,苏兄的‘火王’之名响震天下,便知魏某是如何的贪图安逸。”
尽管相隔多年,苏定远的容貌仍没有丝毫的变化。回想天勤山修行期间,此人不仅多次缠着自己斗法,更曾数次负於自己。
这些年,魏伯阳遵师命周游天下,也曾听到些苏定远的消息。据闻此人十五年前独破“天勤十二宫”,圆满完成修行以后,便返回域外封关十年,直到五年前终破关而出,此后连续斩杀域外数十头千年凶魔,独破青羊山的魔蟒宫。最近二十年来,在道门年轻一辈弟子里,此人风头之盛差能列入前十。
苏定远趋前数步,道:“魏兄真懂说笑。近年如论风头之盛,道门内有谁比得上魏兄?”
魏伯阳微觉愕然,心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你这么费力地抬举我,真叫老子有些不好意思了。”略一思索,又想:“苏定远是有名的心胸狭窄,看来今夜想要和气收场都很难。”
苏定远露出缅怀往事的神色,道:“这些年,苏某总是想到昔日与魏兄坐谈天道的乐事。如非当年有幸得到魏兄的指点,苏某又怎会有今日的道行。想必魏兄还不知道,五年前苏某刚出关便亲赴峨眉,欲求与魏兄一叙旧情。怎知魏兄早便历世修行,令苏某好不失望。”低叹口气,道:“没想到再次相逢魏兄,居然会是这般情景,着实令人好不惭愧。”
魏伯阳心道:“照你这么说,要惭愧倒好像是我了。”微微一笑,道:“魏某今夜只是跟令师弟有些误会,真是叫苏兄见笑了。”
苏定远断然道:“魏兄不必多言,今夜之事确是敝宫不对。”倏然回头,先看了眼独在一旁的姬南天,再盯着苏海与苏宁两人,沉声道:“小师弟年轻气盛又是初出师门,难免有言行不举之处。但是你们怎能也如此糊涂,败坏两位师尊的声名。哼!恃强凌弱。今夜你们真是逞足威风了。”
苏海微感不悦,道:“千年冰蟾蜍事关重大,荆姑娘又不愿回到敝宫叙述实情,我们没有办法才…”
“师弟忘记出宫前两位师尊是如何交待的?虽然寻回‘千年冰蟾蜍’刻不容缓,不过咱们没有凭据,便绝不能冤枉好人。”苏定远打断他的话,冷哼道,“荆姑娘对敝宫弟子屡有恩义,今夜幸好得魏兄及时拦阻,令你们没有犯下大错。否则如给心怀叵测的妖人知道,异日定会四处传播,好败坏咱们蓝山神宫的名声。”
魏伯阳略皱眉头,心想:“原来这么多废话,还是怕给人四处传扬。”
苏定远望往数丈外熟睡的红衣女子,安步到魏伯阳跟前,道:“幸亏荆姑娘伤势无碍,否则苏某将难以向家师交待。”轻噫口气,又道:“如果荆姑娘醒来,魏兄能否代我转告一声,苏某对今夜之事深感歉疚。假若荆姑娘他日有空,仍愿意协助敝宫追查失宝,苏某必会对她诚表谢意。”
魏伯阳道:“苏兄不如待荆姑娘醒后亲自告诉她。想必荆姑娘也是深明大义的人,并不会对今夜之事耿耿於怀的。”
苏定远苦笑道:“其实相隔多年,苏某也想多点时间和魏兄叙叙旧。只是苏某另有急事,确实不能久留。”转身抛出腰间的银笛,到笛身膨胀到丈许大小,足尖轻点地面,飘身落到银笛之上,往姬南天望了眼,微笑道:“小师弟也上来吧。”
姬南天大喜,立即纵身飞落到银笛上。
银笛辗转发出眩目耀眼的白光,载着两人流星般驰往远处。
苏海叹口气,向魏伯阳歉然道:“苏某天性鲁莽,今夜之事或有失当之处。盼望魏兄勿要见怪。”朝苏宁打声招呼,两人同时祭起飞剑,追随着苏定远消失在远处。
魏伯阳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如果真是鲁莽失当,倒也罢了。毕竟双神宫的名声,总比区区一只冰蟾蜍重要多了。”
小思思不知什么时候趴到他脚旁,道:“这些家伙表面上道貌昂然,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伯阳思索着道:“那姬南天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虽然有些蛮横,但毕竟没有机心。苏海和苏宁好像也非真想置人於死地。只有苏定远叫人有些捉摸不透。本来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便离开的…难道这些年,苏小子真的变了吗?”
“那个苏定远的心机很深,最叫人觉得不舒服。”小思思再念叨一声,三两下窜回魏伯阳的肩头,道:“对了,你跟他很熟悉吗?”
魏伯阳笑道:“当然熟悉。三十年前,我们是道门各宗派往天勤山修行的同一批弟子。那个时候,苏小子总爱跑来找我麻烦,就好像一天不挨我的揍,便要全身不舒坦一样。”
“吹牛吧你。我怎么觉得他的道行好像比你还要高出一截呢。”
“那只是你的错觉。”魏伯阳不客气地提着狐尾,把它远远扔到地上,“既然你觉得苏小子的本事大,倒不如看他会否送你回狐岐山吧。”
小思思疼得“吱吱”连叫,疼惜地望着沾满了尘灰的狐毛,旋即又蹦跳回魏伯阳的肩头,低垂着小脑袋,倒像是独个儿生着闷气。
魏伯阳懒得多瞧它一眼,目光移往数丈外仍睡熟在紫气堆中的红衣女子,道:“既然事情解决了。荆姑娘怕也该醒了吧。”
“啪!”
半空聚拢到一堆的紫气瞬间消散。
“嘻。魏大哥何必动怒。小妹只怕那群坏蛋去而复返,才想要多躺一会儿的。”
红衣女子睁开双眼,如鬼魅般在半空连续翻身,稳稳落到魏伯阳跟前。
魏伯阳哑然失笑,道:“魏某怎会因此动怒?荆姑娘愿躺多久便躺多久,谁也不会管你的。”凝神端详着眼前女子,只觉她着实生得很美:细眉弯如新月;目注春水,清澈动人;黑亮的秀发直披到脑后;浮凸玲珑的娇躯;雪玉般的肌肤;她的美应是属於尘世的,是那种清灵秀气的美。
红衣女子娇笑道:“魏大哥盯着我做什么?莫非我脸上生花了。”
“嘿。那倒不是。”魏伯阳略有些尴尬,干咳一声,道:“魏某只是想到,好像姑娘这样娇弱的女子,怎会冒险偷窃蓝山神宫的镇宫之物。说到底,双神宫的‘千年冰蟾蜍’虽然极稀有,但对我辈修道也没有什么帮助。”
红衣女子脸色微变,不悦道:“难道魏大哥也以为,他们丢掉的几只死蟾蜍是我盗走的?”
魏伯阳不愿跟她争辩,淡淡道:“不管怎样都好,总之此事跟我没有关系。”转身往旁走了开去。
红衣女子冷喝道:“站住!”
魏伯阳微感不悦,道:“敝人对姑娘总算有援手之情。姑娘说话就不能温和一些吗?”
红衣女子轻咬嘴唇,道:“别以为你救我一次,就有多么了不起。本姑娘迟早也会救还你一次的。”
魏伯阳笑道:“姑娘不必如此。魏某并没有你的回报。”耸了耸肩,又道:“如果真有一天,魏某需要帮助时,只怕姑娘也未必能帮得上忙。”
红衣女子奔出几步,张手拦住他的去路,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今夜惹下大祸了?”
魏伯阳微怔道:“只怕有大祸的是姑娘吧?”
“本姑娘虽曾数次施救於蓝山神宫的弟子,他们尚能如此相对。”红衣女子深吸口气,道,“你以为今夜破坏了双神宫的好事,他们会轻易放过你吗?”
魏伯阳淡淡道:“如此更与姑娘没关了。荆姑娘最好多想想自己吧。”
“我当然有办法摆脱他们。”红衣女子“嗤”地一笑,道,“本姑娘只怕到时候,你忍不住求我还恩於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便来长安找我吧。还有…”擦过魏伯阳身旁,疾步行到十数丈外的坡顶上,突然再回过螓首,嫣然笑道:“本姑娘姓郭名倩,跟你嘴里的荆姑娘可没什么关系。”再一闪身,瞬间跃过坡顶行到另一条弯道上。
魏伯阳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的确很奇怪。她好像巴不得有人去找她一样。”小思思赞同地点了点头,立即又不作声了,只顾着梳理着尾上的狐毛。
魏伯阳仰望着沉沉的夜空,深吸口气,道:“再多耽搁一会儿,只怕便不能在卯时前返回峨眉了。”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