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宛如水桶那般粗壮长达几十丈通体漆黑的巨蟒从河中跃出水面,直冲天空飞去,庞大的身躯甚至都遮挡住天上的太阳,使得原本充满阳光的天空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萧云满眼呆滞的站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要转身逃跑,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他怀中的小女孩表情却格外镇定自若,只是那双透着诡异的紫色水晶眸子爆发出异样的神采,有一个妩媚的倩影在瞳孔深处若隐若现,身姿轻舞飞扬,鬼魅异常。
不止萧云如此,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心神巨震,像是中了邪一样瞪大眼睛望着那条凌空跃出水面一飞冲天的黑色巨蟒,全都傻了眼。
无论是心机城府还是勇气胆量都颇为不俗的朱胖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那条从水面冲天而起的黑色巨蟒,口中呐呐道:“我滴娘来,这家伙还是蛇吗?要不要这么吓唬人啊!”
书卷气息极重的儒雅青年也楞在原地,微微张着嘴巴,满脸震撼。
驱赶马车的精瘦老人死死盯着天空中那条黑色巨蟒,保持高度警惕,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一股冷冽的杀气。
河面上独坐小舟垂钓的披蓑老人甩了甩手中的那根纤细竹竿,不见其如何动作,却将原本似乎想要冲天驾云逃走的黑色巨蟒瞬间拉扯下来,已经近乎腾云驾雾的黑色巨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咆哮,庞大的身躯猛的坠入水中,在河面上溅起水花无数,之后慢慢消散,水面重新回归于平静,黑色巨蟒也随着不见踪影。
黑色巨蟒的那声咆哮使大脑一片空白的萧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看都没敢再朝河面看去,抱着小女孩拉着被吓傻的关小蝶转身撒腿就跑,他娘的,现在可不是讲究啥君子风度的时候,那河里面可藏着一个妖怪呢,弄不好命就会没了。
这个时候,萧云脚下的大地再一次震动起来,要比之前来的更加剧烈,撒腿就跑背对着水面的萧云看不到身后的那条大河有怎样的壮丽奇观。
宽度约近千米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河像是日月颠倒一般整个河面翻了过来,坠入河底的黑色大蟒浮在水面上,高高昂着脑袋俯视下方,黑漆漆透着股森然的阴冷蛇眼盯着阻止它腾云化龙的披蓑老人,能一口吞下整个活人的蛇嘴中吐着猩红的芯子,那副模样好不骇人,直叫在河岸上见到这一幕的众人心底直冒寒气,胆子较为小点的双腿都在打颤。
独自乘舟垂钓的白眉老人一脸平静,竟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提起手中的那根脆弱的纤细竹竿在空中打圈甩了甩,栓于竹竿顶头的一道白色丝线抖落笔直的射向黑色大蟒,将其缠绕起来,感觉自己被什么束缚的黑色大蟒立即剧烈挣扎,却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出,粗壮的漆黑蛇身上被细丝勒出一道道伤口,不停的往外渗血,将周遭的河面都染红了,此举似乎是彻底惹怒了黑色大蟒,兽性大发不管不顾的张开血盆大嘴扑向小舟,似乎是想要连人带船一起吞于腹下,手持纤细竹竿的白眉老人脸色平静,脚下轻轻点了点船头,小舟立即倒退侧后三四米,扑了个空的黑山大蟒一头扎进河水中,再一次消失不见其踪影。
披蓑老人晃了晃手中那根仿佛一折就会断的纤细竹竿,原本稀松的丝线像是被什么拽住一般瞬间拉的笔直,不见老人如何吃力,就像是寻常垂钓渔夫那样待鱼儿吃钩后轻松的提起手中的鱼竿,消失在河底的黑色大蟒瞬间被拉出水面,不停的抖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发出令人心颤的咆哮声,似乎是很不甘心,还想着要做最后一搏,黑色巨蟒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将平静的河面再一次翻搅倒腾起来,河水像是自高而下的瀑布那般倒悬挂在黑色大蟒身后,随着黑色大蟒的抖动河水还在不停的汇聚,不多时就掀起高达十几米的滔天波浪,手中提着根纤细竹竿的垂钓老人脸色渐渐有些泛红,但握着竹竿的手却不曾出现丝毫的颤抖,黑色大蟒身后的水势越聚却旺,最后甚至都高达几十米,随着一声怒吼,将一半河水汇聚而成的滔天巨浪瞬间轰塌砸向与之相比之下就像是一片落叶般大小的孤舟和垂钓老人。
脸色潮红的白眉老人甩了甩手中的纤细竹竿,有些无奈的收回紧紧缠绕住黑色巨蟒的细小丝线,这个时候老人那张平静的脸上总算是换了表情,露出一抹可惜神色,用竹竿敲打了下水面,脚下的小舟瞬间急速向后倒退侧滑出近百米才算堪堪躲过轰然砸下的滔天巨浪。
终于没了束缚的黑色大蟒猛地跃出水面,却不再朝天空飞去,反而是直直奔向岸边,冲陆地而去。
站在关云长朱胖子曹之白诸多人等身后的萧云心中一跳,脸色变得有些煞白,他娘滴,怎么还朝这跑过来了?
马车后面的关云长眼睛猛的收缩了一下,然后将妹妹关小蝶护在身后,坚毅的脸庞上有些罕见的凝重,朱胖子紧握着自己那把厚重大刀,与魁梧男人并排而站,斯文儒雅像个文弱书生的曹之白手中莫名多了一把银色软剑,上前踏出一步,三人并排而站,挡在关小蝶和抱着小女孩的萧云身前。
瞅着面前的三道各不相同的身影,萧云心中犹豫了下,咬咬牙也鬼使神差的往前踏出一步,和三人并排而站,似乎是微微有些诧异萧云的行为,三人分别看了他一眼,神色各有不同。
萧云朝几人笑了笑,抬头望着那条黑山大蟒,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马车上的精瘦老人一瞬间站了起来,立于马车上,两条稀疏的眉毛深深拧在了一起,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直奔这里而来的黑色巨蟒,双手握拳微微躬腰,右脚往前踏出一小步,摆出一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出最大防御力量的姿势。
“吴伯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马车里传来女子动听的嗓音。
“有个畜生挡路了。”即使形势如此严峻,老人仍旧微微低下头恭敬回应道,没有丝毫逾越主仆的界限。
“哦?畜生?”女子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好奇。
“小姐,等会不论发生什么,请您一定不要离开马车。”沉吟了片刻,老人忽然多嘴说了句,恭敬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马车里再没有传出女子的声音,变得安静下去。
随后,车帘被一双修长的柔荑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