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越来越高,气氛越来越凝重,很明显,如果嫌疑犯没有藏匿于楼下,那么必定藏匿在楼上。
而剩余的楼层越少,我们跟敌人短兵相接的时间就越近。
转眼只剩最后一层楼,和顶楼,顶楼是房子加盖了的一层,大门锁着,看起来很结实。
我们的心都悬起来了,因为接下来的每一扇门的打开,可能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恐怖。
聂荣让我们稍稍缓口气,别太紧张,以免误事,然后把我喊到身边说,“待会儿我负责冲进去,你别让它跑了!”
我摸了摸胸口的龙坠,掏出来,说道,“放心,我做事有把握。”
聂荣一愣,眼睛盯着龙坠,好几秒钟后才移开,然后下令道,“上!”
剩下的这三家人户,大概知道了一些东西,全都等候在门口,听见有人敲门,从猫眼里看了老半天,才敢开门。
我们分工明确,大家都把每一扇门的背后当做最后一站,不要命地执行着自己得任务。
相比之下,我就比较轻松了,站在门口,点上一根烟,吧唧吧唧地抽,然后换一个门口,点上另一根烟,再抽。
最后一个门了,三个年轻人的脸色发青,腿肚子直发抖,我笑笑,冲他们说,“别急着紧张,说不定它在楼顶呢,说不定现在还在偷听我们的动静呢。”
几人稍稍镇定了一下,聂荣再次带队,冲进最后一户家门。
依旧没有收获,这下我的心情稍稍好了点,手指一弹,把第三根烟屁股丢楼道里了。
聂荣报告了最后的战况,将目标锁定在楼顶,然后拍拍几人的肩膀,说,“最后的决战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表,凌晨五点,还行,说不定我们可以等到天亮。
聂荣走到我身边,点起一根烟,问我,“你很紧张?”
我说不紧张,只是有点怕死。
聂荣愣了愣,问:“你多大年纪了?”
“不知道。”
我老实告诉了他,他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诧异。
我又掏出根烟,递给他,问,“抽吗?”
聂荣笑说,“不了,我也是怕死的时候才抽。”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说话,但是心里却在嘀咕,我抽烟可不是因为怕死。
“你不觉得吐一口,什么来着,太复杂了,总之,你不觉得很酷吗?”我问道。
五分钟后,所有人员就位,在聂荣的安排下,我和他负责打头阵,剩余的人就跟着打个酱油,保护好自己就行。
来到铁门口,聂荣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张泛黄的胶布,往墙上一贴,然后扯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在贴符呢,时代进步,一些法具也变了模样,这样的符文,肉眼根本难以发现,但是效果却不差丝毫。
“砰!”
我深吸一口气,一脚将铁门踹开。
聂荣一下冲了进去,桃木剑挥舞而出,我紧随其后,握着龙坠,鲜血就位。
后面的同志鱼贯而入,设备大开,照亮整个楼顶。
聂荣轻喝一声,“小心!”
我们立刻全龟缩在他身后,一眼看去,整个楼顶十分空旷,而在这空旷的楼顶,有一个巨大的纸盒。
应该是个用来运输过家电的纸盒,不知道被谁放在这儿。
“啊!”
我身后传来尖叫声,我大惊,第一时间转过身子,将龙坠阴面对准那方向。
我一看,一株小草,得有半个指头那么高吧。
“瞎嚷嚷什么!?”我冲那人喝道,那人惊恐无比,嘴里直喊:“活的,活的。”
我一看另外两个年轻人脸色也是惨白,摆手说道,“别乱叫,正主在那纸盒里。”
几个人惊魂未定,离那株小草远远的,我无语,不知道上面给他们灌输了什么思想,如果是妖,化为本体,绝不可能变化到这么小。
这株草,估计再活够五百年,才能有点灵性。
聂荣摆手,示意我们散开一点,说先得试探试探,然后看着我,眼神示意我准备发功。
下面的同志送上来一根带钩的铁索,我们隔着纸盒,隔得远远的,然后用钩子勾住纸盒,纸盒没有任何反应。
再一拉,纸盒没能倒过来,反倒是因为铁钩的重量,直接把纸盒给撕碎了。
一具尸体出现,看样子是具女尸,没有头,但是身体上有很明显的女性特征。
气氛再次凝固,聂荣也有些紧张,拎着桃木剑,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后续的事情很繁琐,警方又做了很多工作,但是仍旧没能找到任何头绪。
我们在途中找到的那枚戒指是死者身上的,而楼顶的那具尸体,因为没有头,所以想要确定身份,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
次日,同事开着保时捷,跟我一道到了学校门口,并且交给我一串钥匙。
我打电话给海叔,问我能不能不去上课,他说可以,只要我别离开太远。
我说那好,于是拜托送我来的哥们儿将车开到艺校门口的停车位上,我坐在车里,看着来往的行人,感觉这样能坐上一天,还很有趣。
送我来的哥们儿很无语,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他开车,我说我不会开车,他就笑笑,然后离开了。
看样子是不相信我不会开车,但我没说谎,我确实不会开车,我对车的认识,只存在于有刹车、油门、方向盘,然后还有什么?
我想我得静静,然后有个自称是静静的女同学,走过来问我能不能载她一程,我把她全身打量了个遍,说不能。
然后把车窗关上,又开始想静静。
我不断在脑子里回想着昨天的那些画面,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如果之前跟着我的那位不是人的仁兄,喜好是男,那么昨天死的那位女性,又该作何解释。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不管躲在暗处的是什么,只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我依旧很是被动和危险。
想着想着,我感觉头有点痛,干脆就不想了,只是继续打量着过往的路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艺校里面突然出来一位漂亮的女同学,她在等人,我看得出来,几分钟后,一辆宝马将她接走了。
宝马渐行渐远,头顶的太阳突然从云层中冒了出来,我赶忙拉开遮阳板,不想被日。
然后点上一根烟,轻轻地吸,很轻很轻地吸,最后猛地一口吸到底,打开车窗,抬手将烟头弹出去。
“咦,王昊!”
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抬头向上一看,太阳光反射到我的眼睛里,很刺眼。
雪白一片。
于荷没注意到自己走光了,依旧很热情地问道,“这是你的车吗?”
我点点头,然后我感觉到她的热情发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变化,其实只变化了一个字。
热变成了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