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回到南丘大学,还是学校附近那家宾馆,可惜前台小哥换了人,不然就能感受一下别人艳羡的目光了。
“开一个单人间!”我说。
“好的……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儿的电梯出了点问题,还在维修中,只能走楼梯,真的很抱歉。”前台说。
我和李思雨走上楼梯,她拿着房卡问我:“只开一间房,你想睡走廊吗?”
我摇摇头,说:“那得看你的心肠了。”
李思雨浅笑着说:“好啊,你可以去睡花坛了。”
我看了看表,说得等等,我的同事们跟了我们一整晚,估计也累坏了,我得等他们就位。
李思雨撇撇嘴,没说话,在前面跑起来,说:“一开始就应该用跑的!”
爬了不知道多少楼后,李思雨忽然停了下来,问,“我们到几楼了。”
我愣了愣,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说我不知道,我好像走了一阵神。
她从前面跳回来,说,“那我们到走廊上看看,这是几楼。”
我们从楼梯口走出来,瞧见很长的走廊,两边全是墙,没有门,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李思雨也察觉到异样,说:“不会吧,怎么连一扇门都没有……”
我脑子里全是老头子的说教,和他祥和的面容,但是我还不能判断我们所面临的是何种困境,所以脑子里也是一团糟,不知道从何想起。
我们沿着走廊走了一圈,果真连一扇门都没有,倒是走回楼梯口时,瞧见楼梯口靠上方的墙上,贴着一个4f,李思雨说,“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嘛,可,可是我们不可能只走到四楼吧。”
我掏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全球通都在这儿嗝屁了,看来我们确实走到了远离尘嚣的鬼地方。
我想了想,说,“别急,我们继续往上走。”
她咽了口唾沫,拽着我的胳膊,问:“为什么不往下走。”
我镇定了一下心情,说,“你有没有文化,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们自然应该往高处走。”
“可是,明明下楼比较快,我们还是往下走吧,赶快离开这儿。”李思雨说着,往楼梯口的扶手上靠去,往下一看,“啊”了一声。
我也走到扶手边上往下看去,蜿蜒的楼梯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只有前面几楼有灯光,再往下便是一片漆黑,黑得吓人。
我笑着说:“看吧,我没说错吧,天堂都在上面,地狱在下面,我们往上走,好歹是在向天堂进发。”
李思雨小脸吓得苍白,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蹭,如果可以,我猜她能挂在我身上,像考拉一般。
“好好,听你的,我们往上走。”
我们再上一层楼,从楼梯口走出来,向脑袋上方一看,居然又是一个4f,并且和楼下同样的,走廊两边只有墙,简直和楼下的情况一模一样。
“啊,鬼打墙,还是鬼吹灯……到底是什么鬼?”李思雨俏脸吓得发白说,恨不得把我的胳膊拧到她身上去。
我想了想,说,继续往上走。
我们一直走,每上一层楼,都会在楼梯口上瞧一瞧,看看是几楼,但是很不幸,我们一直都在4f里打转。
又上了一层楼,李思雨已经累坏了,指着楼梯口的4f大骂:“混蛋!老娘不走了!”
我看着李思雨气鼓鼓的模样,不言不语,脑子里却在飞速转动着。
李思雨在走廊里发着疯,对着墙壁又是踹又是拍,最后把目标放在了走廊的灯上面。
李思雨看着灯泡,琢磨了好一阵子,对我说:“王昊,快来找一找灯泡的线路,说不定我们可以顺着电线,找到点什么!”
我说不可能的。
她气得直跺脚,戳我的脸说:“本小姐让你做,你就做,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我点点头,从楼梯上的铁围栏上硬生生地拆下一根铁棍,用来破墙,几下敲墙上,砸出来不少孔洞,很快就找到了线路。
我指着露出的电线,对着李思雨说,“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我就要上去拆了电线,李思雨忽然伸手让我等等,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我身边,说:“我先离你近一点,如果拆完时太黑了,你记得抓着我。”
我说,“不会的,不管我拆不拆线,这灯都会亮着,因为它们根本不用电线也能发光。”
然后不等李思雨反对,我十分暴力地拆掉电线,整层楼一下就黑了,李思雨一下撞在我身上,大喊着:“王昊,你还在吗?”
我拉着她的胳膊,说在呢,在呢,对不起。
我带着她回到楼梯口,李思雨看见楼上和楼下的灯都亮着,不由狠狠地喘了口粗气。
老头子说,如果中了幻术,第一步,得先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中了幻术。
我第一个猜测就是我中了幻术,倘若我真的中了幻术,那么我所见到的一切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包括李思雨,但是我不可能用李思雨做实验。
并且我认为我所中的幻术,是根据我潜意识设定的剧情,当我们第一次看见4f时,我就很怀疑我们已经陷入了一条没有止境的路,但是当时我的脑子太过混乱,有太多种想法浮现,所以这一想法并没有真正被我的大脑好好考虑过,只是在潜意识里转了一圈,就被搁置一边。
当我意识到我中了幻术时,我已经开始在控制我的潜意识,这东西无法表述,但是能够控制,当我把我的潜意识控制在,我拆了电线,灯不会熄灭里时,毫不犹豫地拆了电线,但事实并没有根据我的潜意识发展。
潜意识这个词用在这儿或许有些不恰当,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确定了,我并没有中幻术。
“现在往哪儿走?”李思雨问。
我说等等,你站在一边去,然后我气运丹田,鲸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墙壁,传来很闷的声音。
我说,这墙我砸不穿,太厚了。
李思雨虽然没看懂我在做什么,但还是很热心地问:“有多厚?”
我说,城墙转拐,再加两块砖那么厚。
李思雨点点头,觉得我描绘得很形象,问我说:“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我默不作声,走到扶手旁,细细打量着上下方的情况,接着大喊一声,上下楼的声控灯亮了不少,但最远处依旧漆黑一片,看不清切。
李思雨走到我身边,同样看见了犹如无尽深渊的黑暗,颤声问我:“我们身边是不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