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沧桑 第三章无理可讲

    已是腊月的天了,老张头这时才感到天气是如此的寒冷,天阴,刮着北风。他忙穿上那件大衣,心里一直热乎乎的,尽管有些高兴但脸上却露不出一丝笑意,反而觉得这凉一下那凉一下。

    仔细一看,空中飘下淘气的雪花。老张头前后看看路,行人稀少,雪要下大了就麻烦了,于是加快了车速。雪还真是越下越大,很快路上白茫茫的,虽然不厚但走起来却有些滑。

    只听“呯”的一声,一辆自行车被小汽车撞倒了,那辆小车急打方向冲向老张头这边,吓得老张头忙减速右拐,一下子连人带车翻到沟里。好在路边的沟不深也没水,里边被老百姓扔了很多玉米杆。不过这突如其来的车祸确实让老张头惊吓不小,好大会没迷过来。

    那辆小车又一个急打方向才算正常,但车没停,只减下速就跑了。老张头坐起来,拍拍身上的雪,随手找个干树枝拄着爬上岸。见对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庄稼汉,自行车还倒在地上,前轮变形无法骑了。

    那人好象没大碍,手擦破了皮,袄不知是被小车还是自行车挂个长口子,露着白白的棉絮。他边拍打身上的雪边瞅着自行车不知所措。“你没事吧?”老张头问。

    那人这才注意到路对面竞还有个受害的。

    “你也被那个狗日的撞了?”

    那人看着老张头,一手指着小车远去的方向恨恨地说,

    “这种没良心的把人撞了连下车看都不看,他以为把我们都撞死了,糙他祖奶奶,他也不得好死。”

    那人咳嗽一阵看着自行车自言自语“这可咋办。”

    老张头走到他身边扶起车子靠在树旁问:“你家离这远吗?你打算出去办啥事?”

    “有四里地样,去诊所拾点感冒药。”

    “那你帮我下行吗?把我的三轮车推上来,然后你开着我的车去拾药。”

    “那好事呀,有啥不帮的,走。”男的边说边和老张头下到沟里,一个后边推一个前边把着方向加点电门,很顺利地把车弄到路上。

    就那个烤炉稍微重点,不过两人合推也给滚到路上。

    “你去拾药吧,雪下大了一会更难走。”老张头边说边收拾洒到沟里的东西。

    有些炭灭了,有些还在燃着,老张头把东西收拾好后,躲在路边地里一个草垛旁。过了半小时的样子,那人开三轮车回来,谢过老张头,把烤炉放上车,扛起自行车要走。

    “慢点我用三轮车送你吧。”

    “不用了,土路不好走,还没我自己走的快。”那人说着扛着自行车走在茫茫雪中。

    老张头孤雁一样地朝前走,路上没有行人,只有飞舞的雪花才打破这一路的宁静。灰蒙蒙的天象馍笼一样把万物扣在里边,老张头只觉得心口压抑地要喘不出气来。

    算算离过春节还有十来天,一种莫名的孤独和忧伤又袭上心头。老婆和儿子不在了,就连那孙子和孙女也不知被儿媳弄到哪了。自从儿子出事后,儿媳就没回过家。赔偿抚恤金只让人捎来两万元以老两口养老用,其余的全归儿媳了,她说养活孩子用。

    老张头也没说什么,只是不让见见孙子和孙女有点做地太绝,现在也无从联系,这是他心头最大的失落。老天真不公啊,可老天又在哪,报怨命运也无济于事。人生苦短,几十年光景谁又知道自己前途怎样,算命只不过是无聊地娱乐,老张头哪有心思去无聊呢。活一天做一天善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再大的天灾人祸又能怎样,无非不过是丢条小命,早晚一天都得找阎王报到。想到这老张头心里亮堂多了,后边的路就这样坚持走下去,即便不会有奇迹也没有什么遗憾。

    其实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个讨饭的,不同的是他们吃嗟来之食,老张头是自食其力,生活中的地位他们一样,但活的意义却大相径庭。在老张头眼中地位次要,做人的人格第一,这一点人权的平等,人格的尊严是不容随意亵渎的。

    2


    又到了一个集镇,很多人都在置办年货。从外地打工回乡过年的人给农村经济带来新鲜和活力。

    不论是购买家电还是服装或日用消费品,多数是这些人,他们在外忙碌一年,把一部分钱用来在家盖房子,在城市里挣钱在家花,这种消费理念也很现实。尤其疏菜、鸡鱼肉蛋购买更强势。烟花也是农村春节一大消费品,很多家庭花两三千购买。以前只在腊月三十和正月十五放,现在是只要高兴就放,以前都在晚上放,现在不分早晚想什么时放就什么时放。大白天放烟花也习以为常了,不过人们对现在放烟花和以前燃鞭炮的感觉上是不一样的。

    集市上做生意的把路边全占满了,行人如水只能在窄窄的中间流动。无论自行车还是大汽车,都被堵的寸步难行。那震耳欲聋的喧闹声让小镇成了开锅粥。在这种环境中让人最担心的自然是那些另类人一一扒手或骗子。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施展各自技俩,把别人兜里钱变成自己的。老张头把电动车停在进入集市的路口,无论出出进进这是必经之地,而且路口较多行走便利,根本不用担心挤在路上出不去。没到中午红薯就卖完了,他需要再买几袋生的,然后找地吃点东西。

    正推车要走,有个年轻人叫他“老同志帮个忙,换点零钱。”

    “换多少?”

    “换一百元要十元的你有没?”

    “我看看”老张头边说边把几天来挣来的钱拿出来整整。

    刚把一百元给年轻人换好,就听有人说:“大爷,您帮个忙,把剩下的零钱换给我吧,谢谢您了。”

    老张头一看心里就一惊,他被上次那个年轻时尚买过红薯的女人吓怕了,对面这个虽不时尚却也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想敬而远之。

    女人以为他不乐意就央求说:“谢谢大爷,您行行好,我们真需要零钱,算您帮下忙,我可以多换给您十块钱,你数数你多少零钱。”

    老张头哪听过有人这样求他,心也软了,点了自己的钱有九百一十六块。

    那女的说:“你换给我九百,回头我再给你十块,这是我的九张一百元的你点点。”说着把自己的钱递到老张头手里,并接过老张头手中那些由十元二十元五十元组成的九百块零钱,看也没看就放在自己随身的挎包里。

    老张头点着钱就怕有假的,那次有人给个假二十的害得自己被人误会,这次要弄个假一百的可真惨了,于是他一张一张辨认。等到他查完了就听那女的说:“没假的吧?这是我今天从银行里取的,银行里哪有**。这十块算是谢意您收好,谢谢您帮忙,那边有生意,我还得赶紧把零钱送过去。”说完女的匆匆挤进人群里消失了。

    老张头把钱卷好又用手绢包起来揶进裤腰里。推着三轮车拐过一个路口,刚巧有个人踦着自行车出来,撞到三轮车,摔倒在地上。

    老张头慌忙下去扶他,一手拉他胳膊一边弯腰用另一只扶自行车,

    连声说:“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没看见。”

    那人顺势抓着老张头的手慢慢站起来。“老年人下回踦车小心点,这次要是摔了你恐怕就严重了。”

    “是是”

    那人拍拍身上的灰说:“没事没事走吧走吧。”边说边踦上车走了。

    老张头也整了整衣服,下意识地在放钱的地方摁了摁,有点不舒服硬硬的顶手。自己刚才把钱卷好好的,刚才拉人时碰开了?

    他暗自纳闷。于是取出来还是手绢包着,不是自己放进裤腰时卷的那样紧了。忙打开一看还是崭身的红票子,奇怪了。再细一瞅可坏了,那红票上印的不是一百而是一万,不是主席头象而是地府阎王。自己的血汗钱被人调包换成阴阳票了。

    这下老张头傻眼了,难道小鬼有意戏弄自己,分明看清点的千真万确的人民币哪去了?老张头欲哭无泪,手捏着“钱”向前漫无目的走着。

    在民正所门旁有一家照相馆,里边挤满了人。民政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时出时进。院子里有一座烈士陵墓,墓前竖立着烈士纪念碑。老张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把三轮车放在民政所院门口,然后走到碑前,细细地看英雄名单及他们的事迹。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把手中的冥票点着,又向石碑鞠了三次。

    这时有人走过来问:“这里有你认识的?”“哦,有,认识”老张头语无伦次。“我说呢,还从来没有人来烧过纸,只有清明时才会有学生过来送花。你认识哪位英雄呀?说来听听。”

    “都,都认识,英雄都是我的亲人。”老张头如此地自言自语走了。

    “是有些神经。”那人摇摇头叹口气也走了。

    走出民政所大院,又顺路前行,这是集镇的边缘。路边多数是些开三轮车或小卡车来卖东西的。疏菜水果,日常用品,过年用的干货等品种齐全应有尽有。老张头又买些红薯和炭,别的东西再好他似乎也用不到。



第三章无理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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