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吾和陈朵为何会被精绝国给盯上?
高故也曾观察过胡修吾和陈朵一路上的表现,从他们的表现来看,确实是第一次来西域,对于自己的眼力和观察能力高故还是有点自信的。
可是精绝国为何要通缉两个从未来到过西域的人?
昔日大哥说精绝女王有一定的预言能力,莫非是精绝女王的预言到了什么?
高故内心的惊讶与震惊如深海中的洋流一样汹涌,但是面上却还是如海面一样波澜不惊,他看完后就将这份画像重新合上,不让高麓看见,他还年轻城府不够深,很容易露出破绽。
别看则罗一幅莽汉的样子,但是他可是粗中有细,心有蔷薇的有心人,
若则罗真的只是个仅信奉力量的莽汉,当年高故向他献策时,他也不会看出这份计策对龟兹的重要性。
若有人因为他的外表而对产生固有的偏见,那才真的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高故对高麓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大王有些事情要讲。”
高麓领命:“喏!”
随后在向着则罗拜辞后,就转身离开了。
对于高麓没有向他就走的情况,则罗倒是没有生气,西域还没有建立起君君臣臣的那一套,现在的西域更像是西方的领主制,
我手下的手下,不是我的手下。
也正因此,则罗才不予余力的推行高故带来的中原的吏制,想要加强龟兹中央的权利。
则罗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是贤者你的子侄,有什么话不能对他讲。”
高故脸色一肃:“大王,中原有一位儒家先师曾经说过: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
则罗其实没听懂高故说的,什么儒家呀,什么东西。他只是学会了中原的语言,没有领悟到中原的文化。
则罗还是夸道:“贤者说的对,还是你果然行事谨慎。”
高故将画像递回则罗:“大王,精绝国的人可曾说过,他们为何要通缉这上面的人。”
随意的将画像收回,则罗语气玩味:
“嘿,听说是什么神谕,是精绝女王那个表子所信奉的神给她下达的神谕,让她找到这两个人,所以乌禅那迦海才派出使者,命令西域诸国。”
则罗作为异人从不相信精绝国所信奉的蛇神存在,若这是真的那西域三十六国那里还会存在,早就被精绝国给攻占下来了。
不过,对于精绝国能够制造异人的手段,他还是十分忌惮和眼热,也是因为这样秘术的存在,他才没有用武力反抗精绝女王的统治。
“至于最后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好像是个刺客,据说那刺客在精绝异人的重重保护之下,还是潜行到了精绝女王的面前。”
“可惜,他学艺不精,没能一刀杀了乌禅那迦海。”
则罗说起这个异人的事,嘴里还啧啧个不停,对那位刺客失手没能杀掉精绝女王,觉得十分的可惜。
“我正准备让人大都尉丞派人将通缉令贴到延城,没想到贤者你就回到了龟兹,这真是上天的旨意。”
大都尉丞就是龟兹的丞相,龟兹王的副手,
当然这样说是给他脸上贴金了,龟兹国也不过就算的上是一个大县而已,大都尉丞顶多就相当于一个县丞而已。
高故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幸好他以到龟兹就先来到了龟兹王宫,不然若是让人看见胡修吾和陈朵出入过高家商会那他就被动了。
一旦龟兹王则罗先入为主,到时候他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推辞。
高故闭目冥思良久,然后装作脸色一变的样子:
“大王,这是假道伐虢之计。”
则罗有些发懵:“什么东西?用假刀?打老虎?这是为了彰显武力吗?中原人真是会玩,下会我也试试。”
高故有些哭笑不得,没办法则罗只是勉强学会了汉话,对中原的其他事情还不太了解:
“大王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了,精绝国的来意恐怕并不仅仅是找三个人这么简单。”
则罗说道:“哦,贤者请细细说说。”
高故拱手对道:“大王想一想,若是这三个人若是找不到了会怎样?”
则罗有些疑惑:“找不到?那又能怎样,乌禅那迦海还能因此找我麻烦不成,左右不过是以后的纳贡多一些而已。”
高故摇了摇头:“那只是一方面,大王若是一直找不到这三个人,那精绝国的使者是不是就要一直留在龟兹呢?”
“如果这个刺客压根就不存在的话,又会怎样?”
“不存在。”
则罗喃喃一句,脸上似有所悟,他也是个聪明人,高故轻轻一点,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西域三十六国和精绝的关系如同曾经周朝时各个诸侯国和周的关系,虽然要年年向周王纳贡,但是各个诸侯国内部,到底还是由各个诸侯说了算的。
可是现在国内有了宗主国派来的使者,代表着精绝女王的意志,若是让他在龟兹久留那还了得,若是他借机插手龟兹的内政。
到时候,究竟谁才是龟兹王,龟兹究竟是龟兹国,还是变成了精绝国下属的龟兹县?
则罗越想脸色越难看,语气沉重透着杀气的说道:
“精绝越界了,就不怕把我逼急了和她拼命吗?”
还真不怕,
精绝有一支由异人组建的军队,足足有千人,就连匈奴举全国之力所组建的骑兵,都只是异人和普通人混杂而建。
而这一千人全部都是能以一当百的异人,在冷兵器时代算得上是能一战定乾坤的战略武器了。
龟兹本身的军队也不过千余人,再加上龟兹王这个异人,这个规模军队,在西域已经算的上是强军了。
可这样一股力量在精绝面前不堪一击,精绝国靠着鬼洞,早就打破了西域势力间的天平。
仅凭一国之力,就可以抗衡其余三十六国。
思来想去,则罗还是无力颓废的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眼含期待的望向了高故:
“不知道贤者可有良策吗?”
高故脸色有些为难:“这,忽闻此事,一时之间故也没有什么办法。”
“唉,势必人强呀。”
听见高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则罗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对高故说道:
“也对,贤者刚到龟兹就被我拉着谈论国事,恐怕已经十分劳累了,要不就在王宫内休息吧。”
高故拒绝了:“大王,礼不可废,我是外臣,不可居住在宫殿内,乱了秩序。”
“这中原的讲究也太多了,既然这样我派人将贤者送回家。”
高故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用了,贤者还是将这些人,派去照顾精绝的使者吧。”
听见高故提起精绝,则罗脸色一沉又听完他饱含深意的话,恍然大悟:
“对对,贤者不提我都忘了,精绝的使者来了,我得好好‘招待’他,怎能让他身边缺了侍从呢?”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待高故离开后,龟兹王宫内的仆人向则罗报告,说是大都尉丞前来觐见。
让仆人将大都尉丞带过来,对他则罗可就没有像是对高故那般客气了。
则罗冷硬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大都尉丞向则罗说道:“大王,姑墨的商队想要在延城在待上一阵子。”
龟兹作为西域的交通要点,西域各国都习惯在龟兹买卖物品,补充本国所需的东西。
则罗皱了皱眉头:“他们还没走吗?那姑墨王子也还在延城?我还以为他们早就走了。”
大都尉丞说道:“是,姑墨王子似乎又染病了,姑墨王子妃最近经常到坊市中搜集草药,为姑墨王子治病,所以姑墨的队伍一直没有离开。”
则罗撇撇嘴:“普通人的身子骨可真是差,算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他们想什么时候走,是他们的事情。”
接着还未等他开口,则罗就满含煞气的对他说道:
“再多派些人去‘侍奉’那位精绝使者。”
则罗一字一句的说道:
“记住,让他们时时刻刻的呆在精绝使者的身边,他哪怕是在龟兹喝了一口水,我都要知道!”
这一刻,则罗终于展现了一位在西域雄霸一方称王的枭雄气势。
大都尉丞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凛然称是。
等大都尉丞走后,则罗返回自己的寝宫,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拍脑门:
“哎呀,忘了问贤者我还要不要贴那肖像画。”
想要将高故叫回来,可又转念一想高故今天,恐怕已经疲惫不堪了,还是明日再找他吧,正好还可以问问高故有没有想出对抗精绝的办法。
······
另一边,在离开了王宫之后,高麓忍不住和叔父讲道:
“真没想到龟兹王的汉话说的这样好。”
但是高故只顾走路,并没有搭理他,高故以为是自己今天的表现令叔父失望了,所有有些惶恐,不知所措。
在走出龟兹王宫一条街外,途径一条无人的小巷时,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高故突然拽住他,神情严肃的对高麓讲道:
“快去找你岳叔,告诉他,让他马上带修吾兄妹回来,要快!”
高麓从来没有见到过叔父这样严肃的神情,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立马点头说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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