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咋说话呢!”芊荷一听穆芊娇这么说,不禁恼怒。
没错,是有男人要带自己去镇上,可那殷居正邀请她去镇上做鱼羹,是去赚钱的。
可这丫头的话,让人听了去,分明是谁自己要跟人私奔啊。
果然,听到穆芊娇喊声的穆家人,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院子里,就连那正在厢房里教导孩子们习字的杜泽,也放下笔墨跑了出来。
他双手用力的搓着,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喉结滚动一下,若是只有芊荷在场,他肯定直接上前去问个究竟,只可惜他这身份……
包氏可没杜泽这些顾虑,她也不管缘由,出来就冲着穆芊荷骂上了,“好你个不要脸的玩意,这出去一趟就勾搭了野男人,你跟人跑了,别瞎我养你这么多年!早知道,那吃的,我就去喂狗了,你个没良心的玩意!”
她疾步冲到穆芊荷面前,行动利索地跟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一般,“我说,你咋急溜溜地往外走,敢情是约好了!说,是哪家的死孩子!我养了这么大个黄花大闺女,谁给我带走就带走!彩礼一分钱不提,这世间哪有这种好事!”
她捉着芊荷的胳膊,就用力往外拉,那副模样,就好像笃定那个要带走她闺女的人就在门外似的。
“娘,你冷静点,谁说我要跟人家跑了,芊娇这丫头乱说的,你也信!”芊荷一用力甩开了包氏。
可包氏却不依不饶,紧抓着芊荷的胳膊,娘俩儿这一拉扯,芊荷的衣服“嗤啦”一声,就被裂了个大口子,放在袖带里的东西“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有手帕,有头绳,当然还有那周四婶退还回来的三十文钱,全部都掉到了地上。
包氏的眼贼尖,大眼一扫就知道那落在地上铜板的个数,“好啊,才三十文,三十文你就跟人跑了啊!跟那死小子说,没三十两,别想娶我闺女!”
“什么嫁妆不嫁妆,娘,你咋口口声声就打算把你闺女换成银子啊!”芊荷弯腰捡起了手帕跟头绳,而后看一下被裂破的衣袖,不悦道,“那钱是周四婶推给你的银子……娘,你找周四婶做什么了,咋还可她钱呢!”
芊荷故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话,眼睛却特意瞥着自己娘。
却看包氏一下子慌了,这银子是周四婶退回来的,事没办成,包氏还以为银子白瞎了呢,她连忙弯身捡拾铜板,“没,没什么,是她前些日子欠我银子,今儿让你带回来的!”
“不对啊,周四婶说,虽然没成功,但该做的都做了,留十文,这剩下的三十文,还你!娘?你让周四婶做什么事了?不会是与大嫂有关吧!”芊荷实在不习惯拐着弯问,但她也没勇气开口质问自己娘,是不是与大嫂受伤有关呢。
就算她不喜欢大嫂,但大嫂肚子里怀得可是她亲孙子,她咋就能下得去手呢。
芊荷这么一问,包氏恼了,“穆芊荷,你几个意思!”
“我没几个意思,就是觉得大嫂掉水沟这是忒蹊跷!”上世大嫂就是在在冰上滑倒的,为此芊荷可没少叮嘱她少接近着冰啊,水啊,咋千防万防,大嫂还是出了意外。
大嫂不是那种喜欢找事的人,闲着没事怎么会接近那水沟啊,况且,娘还那么抗拒去后院,大嫂也一幅有人要害她的样子,一连串的事串联起来,直指大嫂掉水沟有隐情。
“敢情,你是怀疑我把菜包子推水沟里啊!把屎把尿把你拉扯大,拉扯了个白眼狼,让你来污蔑我,早知道就把你扔了后山喂猴子!”包氏一蹦老高,指着芊荷的鼻尖破口大骂,可纵使如此,她也没忘记把那三十文银子揣进自己袖袋。
“你个逼养的,就这样败坏你娘,那菜包子在你耳旁吹了什么**药!让你这般为她卖命!”包氏说着就抬手重重扒了芊荷脑袋一下。
包氏这一下子,芊荷始料未及,她就感觉脑袋“嗡”得一声巨响,一下子把她的彪悍给打醒了,她胡乱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娘,我说是啥了,你张口闭口逼养的,我是谁养的,骂人也不分给时候!”
“你就跟我说,周四婶这银子是咋回事,你那天带着大嫂二嫂一起去周四婶家都干什么了,咋就你跟二嫂回来了,大嫂去哪了!是不是你把大嫂推水沟的!”芊荷不在迂回直接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这下包氏可直接炸了锅,“穆芊荷,有你这么跟你娘说话的嘛!怎么嘀,是我把她推水沟的能咋地!你还想把我也推水沟里嘛!”
包氏双手一插腰,“来啊,来把我送官啊,你穆芊荷长本事了,想来个大义灭亲嘛!”
“娘,真是你干得?”芊荷看着包氏的脸,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没错就是我!我就看她怀个孕,就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咋地,我就是看不惯她,是我把她推水沟的,你能把我咋的!”包氏眼睛瞪得跟驴眼,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次芊荷没有说话,反倒是一个带着哽咽声音的男人声传来,“娘!你是说真的!”
大旺跌跌撞撞地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原本在后院照顾蔡氏,听到前院吵吵,安抚蔡氏后,这才出来看,却一下子听到娘说是她把蔡氏推下水沟的。
“真的假的,你还想打我咋嘀!”听到大旺的质问,包氏微微一怔,却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撒泼,“我就是要把那菜包子推水沟,咋,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娘,你,这咋这般心狠!就算你不把慧芳当自家人,她肚子里怀得可是你的亲孙子,。你咋这么心狠啊!”对于包氏的话,大旺感觉难以置信,他踉跄着,走到包氏面前,双手搭在包氏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娘,你咋这么心狠啊!”
“穆大旺,你还反了是不!”包氏这老胳膊老腿,拿受得了大旺这般摇晃,“你这瘪犊子,你要杀死我是不是!快来人啊,杀人了,他爹,快点报官啊,这不孝子,要杀死我啊!”
“就不用你报官了,某一直在门口看着呢!”一个陌生男人如刀锋一般凛冽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随后就见殷居正身穿黑色大氅,器宇轩昂,那眉心的一皱,就如同随时都会取人性命一般。
杜泽站在厢房门口,听到殷居正这凛冽如风的声音,心头不禁微微一颤,垂头,缩身子,躲在了墙下。
“哪来的王八犊子,我们家的事,你一外人瞎掺和什么!”殷居正来带穆犇时,穆家的女人们都在院子里,因此包氏并不认识殷居正,就听她“嗷”得一嗓子,朝着殷居正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