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飞麟。”张国宾站在梦工厂的办公室,手指敲着桌面,面色沉重,肃声说道。
“好。”
李成豪干脆答道,继续拨打电话。
“嘟…嘟…嘟嘟……”
电话一阵忙音。
石沉大海。
张国宾望着李成豪满脸焦灼,有些懊恼的姿态,指点他道:“打给河马的兄弟,好友,让他们揾河马出来。”
“别做事!”
“知道了,宾哥。”李成豪抓着电脑,摇摇头道:“河马真是太机灵了!”
“要不是你撞见黄志明,今天河马仔就完蛋了!”阿豪跺跺脚:“我终于明白宾哥去警署喝咖啡的用意。”
“快去!”张国宾催促一声,阿豪转身离开。
江湖上。
一通通电话响起…
“小马。”
“你大佬河马去哪里了?”
……
“咸水。”
“你知道河马去哪里了吗?”
“耀哥。”
“你平时跟飞麟关系好,今夜知道飞麟在哪儿动手吗?宾哥有消息,通知他回家,不要去送命啦。”
“拳王豪,你到底在讲什么飞机!江湖上派出去的马还能往外拉?你发了江湖鸡杀令,还能再发江湖追杀令吗?”耀哥躺在按摩床上,朝技师努努嘴,技师用力一按脚底板,耀哥疼的呲牙咧嘴:“飞麟肯定去做事啦,跟一伙兄弟不知窝在哪儿,有事揾飞麟,等他有命回来再聊吧。”
“搞什么飞机,阿豪。”耀哥挂掉电话,伸出脚,用脚撩拨技师下巴,望着靓女技师问道:“点样,我肾还不错吧?”
“叮叮叮。”
“叮叮叮。”
油麻地,和义海,
马仔,大底们电话不断响起,
中午到日落,
谣言满天飞。
晚上。
八点。
尖沙咀。
海鲜市场。
d仔带着三十号义海兄弟,明目张档踏进尖沙咀,一伙人不带半点遮掩,一人手中抓着一瓶啤酒,一片饮酒,一边行路。
路边的阿私r望见他们,除了驱车慢慢跟上,半点事都做不了。
d仔等人大摇大摆的进入海鲜市场以后,一脚踹翻市场路边的鱼篮,走向里面的保安室。
义海仔跟着他一路走,一路掀。
海鲜市场里的鱼档很快便被掀得乱七八糟,无法经营。
档口渔夫们自觉地退开。
同时,一队队手持铁棍,踩着水靴,戴着防水围裙的胜和仔们零零散散,稀稀拉拉的在海鲜排挡四周涌出,但却很快汇聚成一支四十几人的队伍,四面八方围拢起中间的义海。
d仔静立着让义海仔们组织好队形,聚拢在一起,手中拿着啤酒,观望着胜和仔们出现,扬起眉头,眼神挑起一抹凶色,出声讲道:“大蕉!”
“老子今天就扫掉你的场子!让你做不成生意!看你再怎么藏!”
一个消瘦的身影走出人群,手中拎着铁棍,举起棍子:“d仔,对付你,我秋刀鱼就够用!”
“靠!”d仔大骂一声,昂首灌下一口啤酒,将啤酒瓶里的酒水喝光,旋即狠狠将啤酒砸在地面。
“嘭!”酒瓶碎开,炸成玻璃片,淌出细小的白沫。
d仔抬手指向前方:“去你妈的胜和七星,地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兄弟们,铲翻他们。”
“赶倒这群海狗!”秋刀鱼狠声道:“市场就是我们的了!”
锥脸徐回到社团以后,秋刀鱼,鲳鱼仔一些跟着鱼栏耀的兄弟,第一时间便成为社团排挤的对象,鱼栏耀的心腹鲳鱼仔沦落到去街头摆鱼蛋摊,秋刀鱼却选择过档跟大蕉,现在大蕉开出价码,能够守住海鲜市场,便将海鲜市场交给秋刀鱼揾水,秋刀鱼岂能不带兄弟们拼命?
小d仔选择空手带人直接进入对方地盘扫场,算不上多少聪明的手段,但是在义海社连连失利的情况下,扫掉对方地盘,逼对方出马,反而有点返璞归真的感觉。毕竟大蕉作为接管海鲜市场的大底,不可能放着市场生意不管,市场出事,第一算他头上!
而在警队盯死两家人的情况下,d仔选择此种办法,无疑是主动落入下风,接受客场作战,能不能赢全看d仔拳头有多硬。
此刻,海鲜市场,两方人马在市场用酒瓶,木棍,掀起鱼篮,泼水,眯眼,爆头,跳击,一片混战。
……
“还没找到河马仔吗?d仔那边在海鲜市场都干起来了!”深夜,张国宾坐在办公室内,指尖夹着一支雪茄,面色疲惫的问道。
李成豪兴致冲冲的走进办公室里,叫道:“宾哥,通过大蕉的情妇,我终于问出大蕉会出现在哪儿了!”
“大蕉出现在哪儿,河马、飞麟肯定也在!”
“你好机灵啊,阿豪。”张国宾抬起眼皮,有心无力的夸赞道。
“嘿嘿嘿,跟宾哥学习。”李成豪憨笑两声,自得的道:“我已经派兄弟们去现场拉他们回家。”
“你放心,今夜兄弟们一定平安。”
张国宾总算松下口气,微微颔首,出声道:“好,我坐在公司等消息。”
……
尖沙咀。
码头。
杜正辉带着两组警员,猫腰躲在树丛背后,紧紧盯住海面上的动静。
“今夜,大蕉会到码头接一批偷渡的越南仔,这批越南仔是专门来帮胜和做事,报复义海的枪手。”
“他们身上都会家伙,你们小心点,按照命令做事。”杜正辉耐心地跟几名警长交代道。
“知道了,杜私r。”几名警长悄声应答,另一组人负责路面,防止有人误入现场。
杜正辉轻轻点头,拨开几片叶子,悄无声息的海面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些许人影。
别看杜私r平时脾气火爆,动不动就要抓人打靶,但在真正行动的时候,杜正辉却是一个非常谨慎,具有耐心的猎手,因此,黄志明才会用他做左右手,把尖沙咀码头的重任交给他,而黄志明则在市区摆平海鲜市场的混战,按照规模来说,海鲜市场确实需要高级长官控制,可按照行动风险而言……黄私r,黄私r,不愧是做七哥出身的。
“吱啦。”
这时,一辆轿车停在海边公路。
小马拉开车门,左顾右盼,眼神有点慌乱。
“杜私r。”一名组长问道。
“不要动,今晚的目标是大蕉,其他人不要管。”杜正辉观察小马片刻,便肯定小马是个鬼祟的古惑仔,不知来到现场有乜事。
小马却在没有望见人后,又到四周探查一遍,差点挖到杜正辉带人藏的树林,好在海滩上的人影更扎眼,小马悄默默的观察一下,好似判断出什么,又退回轿车前,掏出一包口香糖,打开盒子扔一颗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口香糖。
“这家伙搞乜鬼?”杜正辉拿捏不定。
几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关着灯光,抹黑来到公路旁边,小马望见车牌,马上便冲上前去。
“自啦。”面包车门拉开。
“小马,你点解在这里?”河马仔坐在车椅上,探出头,身上棕色夹克,怀里揣着家伙,右手一直藏在夹克外套衫下,惊诧地出声问道:“找死呀!还不快闪!”
“你枪法不行,下次砸场再带你!”
小马急忙讲道:“河马哥,宾哥叫我揾你回家吃饭,晚上差人很多,不要动手呀。”
“有差人?”
河马脸色吓的煞白,兄弟们做事,动刀动棍,开赌接客,真不见的会怕差人。
社团状师出马能让五年变三,三年变俩,徒刑变缓刑,缓刑便假释……
打打架,做点生意,被抓就被抓喽,反正进赤柱又有兄弟,不怕孤单。
可现在揣着家伙要办正经事,要是被差人提前盯上,别说事情办不成,一辈子都可能搭进去。
河马转过头望见飞麟:“飞麟哥,闪人?”
“我大哥揾我回家吃饭。”
“闪你妈的!”飞麟坐在面包车的副驾驶,却目露凶相,一把掏出武器,咔嚓,拉下枪拴,出声喊道:“干!”
“我等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个机会!”
“点解能闪人?”
飞麟眼睛都红了,喘着粗气,一把推开副驾车门。
“是飞麟!”杜正辉眼睛一亮。
妈的。
今夜大丰收!
“a组b组绕后,去海滩上抓大蕉,c组跟我一起,准备行动。”杜正辉下令命令,留下六名最信任的兄弟。
“yes,私r!”黑暗中,警队的大网拉开。
小马却尽职尽责,一直记着大佬的话,一定要把河马带回去,点解能让飞麟带着河马哥去送死?
“嘭!”小马冲上将面包车的车门摁回。
飞麟坐在车里,瞪起眼睛,吼道:“你干嘛!!!”
“宾哥喊你回家吃饭!”小马吼道。
杜正辉神色一变,立即下令:“行动!”
“砰砰砰!”海岸上,枪声大乱。
一艘偷渡船刚刚抵达海岸,便陷入o记密集的火力网中,大蕉回头一看o记两组人马不过十几个人,一咬牙,干脆带越南仔跟o记拼到底!
飞麟听见海面传来的枪声,一瞬间也被从癫狂中惊醒,河马更是毫不犹豫的讲道:“开车!”
“吱啦。”面包车驶离。
小马转身跑向轿车。
“砰砰砰!”杜正辉持枪带着一组警员在路边杀出,一阵枪火闪烁,子弹紧追着面包车离去,小马刚刚拉开轿车门,却被一枪打穿小腿,跪倒在地上,李力勇谨慎小心的踩住小马肚子,持枪对准他的头,喊道:“杜私r,抓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