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拍一笑,沈立东轻松了不少,他又抬头看了看徐肖凤,见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大姐姐一样的眼神善意十足,同时给人一种志在必得的自信。沈立东知道,就冲着她们姑嫂无间的关系,阮莉英肯定已经向她嫂子把他们之间的来往全盘托出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隐瞒了,只是一想到自己和阮大旺的关系,他的心还是禁不住“咚咚”地跳了几下。
“阮莉英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我指的是各方面,并且具有不同于一般女人的魅力。”沈立东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几秒钟。接着又说道:“是能够让我动心的那种。”
“相比于乔艳,她更年轻更漂亮,是吗?”徐肖凤微笑着发问。
“可能是吧。”沈立东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知道莉英对你是什么评价吗?”
一听这话,沈立东的神情一振,眼睛里流露出迫切的眼神,但旋即又恢复了常态。他这一细小变化没有逃过徐肖凤的眼睛。
“和你对她的评价一样,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地对她。”徐肖凤转而又有些惆怅地说道:“但是,你们怕是没有可能了。”
“这段时间脑子里乱得很,一直也没有和她联系,她现在还好吗?”
“前天已经回老家了。”
“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已经辞掉了租赁公司的工作,不打算再回来了。”
沈立东刚想说话,轿车后门被人拉开了,阮小健一屁股坐了进来,大口地喘着气:“可把我累坏了,今天又学了两招。”说罢小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徐肖凤和沈立东同时把头扭了过来,一开始,小家伙还以为是爸爸妈妈一起来接他呢,及至他看清了是沈立东时,用手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即礼貌地说:“沈叔好。”
沈立东冲他点了点头:“小健又长高了。”
阮小健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徐肖凤明白,其实也没啥可谈的了,于是就说:“就这样吧东子,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再聊,记得常联系呀!”
徐肖凤的话正合了沈立东的心意,这个时候如果不是阮小健上车,他都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他们的话题了。有一个问题他十分清楚,那就是他对阮莉英是真心的也好,是想猎到手玩儿玩儿也罢,想再进一步发展的话,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都说男人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这话用在沈立东身上应该是没错的,刚开始的几天,他的脑海里还不时地闪现出阮莉英的影子,而随着时间地推移,沈立东渐渐地就把她给抛到了脑后。
………………
今天在酒吧里和杜哲元巧遇,又让他想到了阮莉英,并且还有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冒了出来:如果不是杜哲元,说不定他和阮莉英的关系已经有所“突破”了。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他完全没有了心情,刚喝了不到半斤,就感到头晕脑胀,昏昏欲睡,但看到万印彪和几个小兄弟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不想影响他们的兴致,就悄悄地对万印彪说:“我今天感觉不很舒服,头晕的厉害,你们继续,我先回了。”
因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处到了一定程度,而万印彪正喝到了兴头上,所以他也没有客气,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牛牛,你开车把沈哥送我那儿吧。”
无独有偶,今天的巧遇,让杜哲元也产生了同样的念头,他把追求阮莉英失败的原因归咎到了沈立东的头上。如果不是沈立东,恐怕自己早已“得手”了。
随着酒精在脑中燃烧,杜哲元越想越觉得窝火,自己“拼命三郎”的绰号可不是白白叫出来的,借着酒劲,他端起自己的酒杯,示意他的司机兼保镖大峰提了一瓶酒,腆着肚子走进了隔壁沈立东他们的包间,大峰当然明白老板的意思,他要去给沈立东“敬酒”,好在“敬酒”的时候向对方示威,用语言和气势打到对方,从而哈哈一乐,取得精神上的胜利。
而此时沈立东已经躺在床上了,由于这一段时间精神上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今天的两杯酒起了作用,躺下没多久,他便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得到了乔艳的原谅,又重新回到了她和孩子身边,他们卖掉了汽车,也不再经营针纺批发城的生意了,而是在自己的小区旁边开了一家早点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开始张罗,他爸爸和妈妈有时也过来给他们帮忙,沈立东把手机锁到了抽屉里,没事时也不再和其他的人联系了,这天,他们不知为什么得罪了城管,城管责令他们关门整顿,关门后还不算完,又追到了家里,叮咚叮咚地摁门铃。
叮咚,叮咚……
门铃急促的响声把沈立东从梦中唤醒了,一束刺眼的阳光透窗户玻璃照在了床上,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他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是八点二十。
“谁呀?连个懒觉也睡不成。”沈立东睡眼惺忪,嘴里嘟囔着,极不情愿的向门口走去,经过万印彪住的房间时,他发现门还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被子还是昨天的样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这是他从部队回来后一直保持的好习惯。
沈立东刚一打开屋门,立刻有几个人冲了进来,把他拥到了客厅中央,其中两个大个子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双手,有一个高大帅气,留着平头的人问道:“你是沈立东吗?”
沈立东瞅着这个人有点面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时,另外一个人亮出了证件:“我们是兴兴区刑警队的。”沈立东猛然想起,这个人是兴兴区刑警三队的崔队长。
“我是沈立东,崔队长,你不认识我了?”
崔队长见沈立东竟然认识自己,又看到沈立东身体单薄,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便冲抓着沈立东双手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松了手,沈立东用手搓了搓被抓得发酸的手脖子,一脸迷惑地问:“怎么了崔队长,发生了什么事。”
“你认识万印彪吗?”
“当然认识,这房子就是他舅舅的,我们最近一直住在一起,他昨晚没有回来,请问他出什么事了?”沈立东更加搞不懂了。
“昨天夜里他在青园路一个酒吧里把人打伤了,有人怀疑你是幕后主使,请你现在跟我们回局里去。”
沈立东连脸也没洗,就被崔队长他们带到了兴兴区刑警三队的审讯室里。临出门前,崔队长从客厅沙发上抄起了一件衬衣,搭在沈立东戴着手铐的双手上。
在路上,沈立东说起了上次在兴兴区公安局大院里,他通过张政委向崔队询问段立涛的事,崔队这才想起了他就是那位见义勇为擒歹徒的保安公司教练段立涛的表哥。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从见到沈立东开始,一直到做完笔录,他很认真地板着脸,自始至终没有向沈立东露出一个笑脸。
刚进入公安局后院刑警队的大门,沈立东就看到昨天送他回去的牛牛还有另外一个酒吧保安站在院子里,一副焦急的摸样,他们一见沈立东,就想凑上前说话,但是被刑警队的人给拦住了。
对沈立东的询问是在崔队长办公室里进行的,由崔队长主持,在他的询问下,沈立东把昨天晚上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崔队长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沈立东也都据实回答,实话实说,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时,另外一名干警拿着一叠询问笔录走进了里屋,崔队长紧跟着也进去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等崔队长从里屋出来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在沈立东看来是难得的微笑,他亲自为沈立东打开了手铐,说道:“沈立东,几个人的证词一致证明,你确实没有参与此次斗殴事件,不过,既然被害人认定你是主谋,我们还是要按照程序进行询问的,请你理解。”
“理解,理解,维护治安,同违法犯罪做斗争是你们神圣的职责,也是你们的权力和应尽的义务,我呢!当然也有义务配合你们的工作。”
崔队长给沈立东递过来了一支烟,沈立东摆了摆手:“谢谢,我不会抽烟。”
崔队长自己点了一支,接着说:“不过呢!你朋友万印彪把杜哲元的司机顾大峰打了,伤势比较严重,现正在医院接受检查治疗,所以,万印彪不能回去,因涉嫌伤害,根据法律规定,已经够上刑拘了。”
“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呢?”沈立东急切地问。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要看对方的伤势怎么样。”
“我能和万印彪说说话吗?”沈立东问。
崔队长没有回答他,冲另外一个穿便衣的干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