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坂的无限直死 第五十一章幕间

    现实世界，某深山。

    作为游戏中希兹克里夫，也是现实中全日本顶尖科学家兼逃犯茅场晶彦的潜逃“窝点”，这个深山一直保持着极低的平均人口数量和平均对话频率。而要是具体描述这个平均值的话，大概也只有什么北西伯利亚荒滩可以一较高下。

    平均每人拥有土地面积是整个深山的地理面积除以二。平均对话频率则不定，峰值每个月三四个小时，低谷两个月十分钟……

    地广人稀，罕有人至。

    不过貌似今天的这只“深山股”的业绩很是飘红，连带着两个数值都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

    虽然仍是只有两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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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今天难得‘起床’了？‘大会长’阁下？”

    深林的小屋中，神代凛子坐在男人的床边。一手扶着对方的背，同时一手用温热湿润的棉布缓缓地擦拭着他的身体。动作缓慢，一丝不苟，微微用力。试图用这样的动作给男人的皮肤和肌肉稍微增加点活力。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近乎窒息一样的大口喘着气。冬日里略显寒冷的空气被他吸入肺中，又飞快被吐出。喘息之间抽噎咳喘，仿若肺里被塞了一个破箩风箱。

    他的身型消瘦，毛发枯黄，连带着皮肤都带着一股子枯朽的苍白颜色。在剧烈的呼吸中一张一合，看上去略微的有些渗人。

    ……很难想象这个人和杂志以及通缉令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是一个人

    神代凛子看着男人那在大口喘息中愈发苍白的干瘪肌肤，不由得叹了口气。

    哪怕现在把这个男人丢到警署面前，警察也得犹豫很久才能确认这就是那个通缉令上最顶的头号通缉犯吧？毕竟就算是四个月前的自己，瞧见这样的他也会犹豫半天，更何况是那些警察了……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围裙和略显老旧的衬衫，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事情是怎样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的呢？她想到。但却又飞快的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着给男人擦拭身体的工作。

    在北温带与北寒带之间的日本四岛已经到了冬天的季节，而在深山之中的窝藏点对这一点的反应则更是强烈。光是那台老式柴油发电机所供给的电力并不能将室温提升到足够适宜的温度，更何况还要一边兼顾着游戏头盔的正常运作。

    在只能采购非处方药的情况下，低温对他现在这种身体状态几乎就等同于慢性毒药一样。

    神代凛子十分确信这一点，所以手中的动作认真而快速。哪怕棉布有着一丝一毫的降温也会立即浸泡进温水中，争取让男人不感受到任何不适。

    “……凛子，辛苦你了。”男人张口说道，只是长时间没有进行活动的声带运动起来还是太不自然，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点跑调。

    “是是是……我亲爱的茅场师兄兼大魔王先生。”神代凛子满面微笑的应付道，手上的功夫却是没停。直到用毛巾将对方身上最后一处皮肤擦拭完成，再将对方送入被褥之中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个月的时间，能将一个意气风发的茅场晶彦变成床上身体虚弱的亚健康病号。也能将一个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实验室女研究员变成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

    时间真是伟大，足以把一个人变成原先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成为的另一个人。

    茅场晶彦躺在床上，向着神代凛子做出了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眼睛则是微微扫向一旁和头盔相连的电脑，眨了眨眼。

    就算是可以随时脱离游戏世界稍微运动身体来让身体保持活性，但身为一个大公会会长的“空余时间”还是太少了。再加上长期躺卧不动的身体所导致的虚弱和冬天的低温一起雪上加霜，现在的身体还远远没有从僵硬中恢复过来。连把被子掀开都不一定能做得到，更别提起床去打开电脑了。

    “……果然。”神代凛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俯身把男人的被子往他的身下掖了掖，这才把他扶到半坐的姿势，然后转身打开了电脑的开关。

    这可真是又当保姆又当助手啊。

    “二十八层……狼丘。”

    茅场晶彦稍微扭动了一下身躯，试图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一个略显舒服的位置。

    明显比外界主机要高出一代的主机很快便完成了开机与画面同步的步骤。几乎就在茅场晶彦调整好自己身体之后画面便在显示器上显现出来。

    而画面上则正是此时此刻在艾恩葛朗特第二十八层向着圣龙联合阵列冲锋的“狮子牙”五人。

    此时“狮子牙”离圣龙联合阵前还有五十米。

    神代凛子微微挑了挑眉，然后不由分说的将画面直接拉进到了狮子牙五人的头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诶？这不是你那个‘世界’里最强的队伍吗？他们怎么跟圣龙联合打上了？我记得圣龙联合还要指望着这个队伍供给装备吧？”她问道

    “‘狮子牙’在第二十七层停止了对攻略组的装备供应……”科迈尔没有理会对方擅自调换视角的动作，只是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随后圣龙联合似乎对此有着怨气，劫持了狮子牙的一名队员，困在狼丘里‘水晶无效化’区域……”

    “那狮子牙的人也太冲动了吧？对面可是一百号人呢。”神代凛子略有些感兴趣的的问道，手却是把视角锁定到了狮子牙冲锋五人的队尾。

    画面上吊在队尾的一美俯身向前，右手中细长的太极剑被拖在身侧。表情古井不波，似乎前方的那近百人并不被她放在眼里。

    “这个小女孩，到底怎么想的啊……”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上一美的眉眼，自己的眉毛却是不由得皱了下。

    一个女孩能在攻略组中处于领先地位，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了。而这个女孩子竟然能从白手起家干到这个处于攻略组顶端的公会会长，还能将队员们管理的这么唯命是从……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了。

    “应该是教育环境和民族思维不一样吧……”茅场晶彦似乎渐渐缓和了一点声带的不适感，连带着说话都顺畅了不少：“不过从很多情理上都解释的通。”

    就算这样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也太难得了，这又不是什么轻小说幻想，一个未成年少女单凭什么“个人魅力”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神代凛子回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的解释。

    虽然在一起这么“潜藏”了四个月，但两人说话的时间实在不多。而像这种时候对方主动牵起话头则更是稀少……似乎连当初在大学实验室里这种情况也不是很多。

    “经由四个月的时间过渡，misaka1当初在第一层攻略会议上的态度似乎已经被很多人淡忘了。大概是定期送来的装备的原因，就连攻略组的玩家也越来越不把狮子牙当回事……”似乎是提及了自己世界的事情，茅场晶彦难得来了兴致，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有了精气神：“狮子牙停止供应装备这件事应该也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关于这件事……而圣龙联合在整个攻略组中也算是臭名昭著的那一种……”

    或许是在一起四个月逐渐熟悉的缘故，亦或者是两人那暧昧不清的恋人关系。原本话不多的茅场晶彦在神代凛子面前难得的放的开，连内心中隐隐的猜测都直接说了出来。

    “那这次的行为就是示威咯？”凛子顺着他的话总结道。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意气风发的男人话中难得有了丝犹豫。

    “还有你这个幕后黑手看不清的事？”神代凛子笑道。

    “都看清了岂不是很无聊？”艾恩葛朗特最终的大boss试图耸肩，只是还在僵硬的身体似乎并不随着他的精神意志所转移。但无奈放弃的他似乎还是那么的神采奕奕，略显憔悴的外表似乎再度有了当初在杂志上的感觉：

    “这可是一个世界啊……世界充满未知不才显得真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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