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邦帅气地吹了吹枪口,随手耍出了几道极具观赏性的枪花,这才顺势将手枪插入了枪套,语气淡淡道:“给我戴绿帽子,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么?不过现在看来,你并没有……”
霍兆堂倘若知道张崇邦口中的代价,是他生命中所不能承受之重,或许在蓝可盈身上策马奔腾的时候,或许会迟疑那么一两秒也说不一定?
但充其量也就是如此了。
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在真正付出代价之前,又如何会将张崇邦这种小人物可能存在的威胁放在眼中呢?
所以说,有些人的命,其实是早就是注定好了的,这恰恰又印证了那句源远流长的古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张崇邦乜了霍兆堂的尸身一眼,幽幽一叹,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着谁道:“阿敖,我这也算是替你报了一箭之仇了吧?
说起来,我确实对不住你,可谁让我们骨子里都是同一类人呢?我们都太爱面子,太好强了,对于升职,又都有着超乎于常人的渴望与执念。
可事到如今,回过头来再看,我们的执着却是那么的可笑和无知呢?
至始至终,我们都只是别人手中可以任意摆布、随手可弃的棋子啊!乃至于他们什么时候不开心了,我们还得心甘情愿地做个合格的出气筒,任由他们狠狠踩上几脚啊!
这似乎就是我们的宿命!
这似乎就是我们无法打破的亘古枷锁!
这似乎就是所谓的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权力!
可是我不甘心啊!
我受够了命运肆无忌惮的捉弄!
我受够了生活冷漠无情的嘲讽!
我受够了这个不公平、不正义的世界!
这一回!我要做自己的主人!做命运的主人!
把一切牢牢的攥在自己手心!
再也不退一步!
永不回头!”
“阿敖,相信这也是你想做的事情吧,可既然你没有迈出这一步,那就让我来替你实现了吧,看着我,我将活出你想要的样子,这辈子轰轰烈烈,百死无悔!”
……
十分钟很快过去,张崇邦随即带领手下人马迅速前往地下停车场与留守人员汇合,当众人汇集一处后,张崇邦火速清点人数,在确认无误后这才指挥车队保持队形离开了大厦。
难怪霍氏银行中心的安保力量如同虚设一般,张崇邦竟不知从何时起掌握了这么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要知道,霍氏银行的安保力量即便放眼整个香江都是超一流的水平,更别说霍兆堂身边的保镖还清一色都是挑选的有过特种作战经历的退役军人,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可以以一当十。
按理说,有这么一支安保力量守在身边,霍兆堂不说万无一失,至少也安全无虞吧?可谁成想,最后竟还是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由此可见,张崇邦所带领的这队人马,除了人数众多外,无一例外,应当也都是身手极为不凡、不啻于顶尖保镖的高手。
如此说来,霍兆堂死在张崇邦手中,看来也不算冤枉。
可张崇邦不过就是个刚刚从警队辞职的小警察,又何德何能可以掌握这样一支足以让整个香江上层建筑都足以色变的力量呢?
……
而就在张崇邦车队驶出霍氏银行中心的瞬间,位于九龙区尖沙嘴广东道附近的一辆大型警用指挥车内,江浩然紧盯着监视屏中渐渐开始提速地车队,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口中不由低语道:“张崇邦啊张崇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江浩然一点也不含糊,随即拿起通讯器就开始下达指令道:“各单位请注意,三十分钟后,目标车辆即将到达预判地点,所有单位,各就各位,立即行动!action!”
“yesir!”
“张崇邦,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江浩然的目光似乎穿越了空间和距离,落在了张崇邦的身上。
张崇邦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身上汗毛陡然倒立,心中更是一阵慌乱,他强压心中的不适,抓起对讲机道:“各队请注意,前方东海东路三岔路口处,大家分头行动,一队向左,三队向右,二队在中间,路上尽量多兜几个圈子,确认没有尾巴后,各自前往安全屋先行休整,然后等我消息,再前往中港码头汇合!”
“是!”
大埔公路是一条由香江九龙深水埗伸延至新界大埔林村的公路,长约30公里,为新界最早期兴建的公路。
而大窝段则是大埔公路的其中一个路段。该路段北接粉岭公路,南接太和宝雅路,是大埔区主要干道之一。
但自从大埔新市镇发展后,南段因兴建太和村而导致大窝段被迫缩短,北端后来亦改建为快速公路,并改称「粉岭公路」;另加建大窝西支路作为乡村出入信道,于是大窝段从此成为孤立路段,车辆行人往来稀少,只有附近一带的居民正常出入,是香江少有的空旷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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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张崇邦一行正行驶在大埔公路的大窝段上,大窝段是大埔公路中唯一未与其他分段相连接的分段,这直接导致该路段往来的车辆更为稀少,当然,这也意味着一旦遭遇紧急情况,张崇邦他们可以快速通过,不虞有被堵住出路的危险。
须知,香江人口众多,车辆密集,加之受地理环境的限制,街道狭窄,所以堵车早就成为了一种常态。
可这种常态对于刚作下大案的张崇邦等人来说,却是极其致命的。一旦被警方拦截在半途,他们唯有弃车一途,届时,只依赖双腿,恐怕很难逃脱警方的追捕。
所以张崇邦一行早就对逃离路线作出了细致的规划,不过直至车辆驶上了大窝段,不再承担着巨大风险后,张崇邦提着的心才渐渐安放了下来。
一路无话,快速行驶中,车辆很快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太和村。
太和村光听名字,很多人首先联想到的一定是炊烟寥寥、兼具着偏远、贫穷和落后等诸多固有属性的内地特色村庄。
可太和村却截然不同。
其中高楼耸立,鳞次栉比,设有商场、学校、社区中心和体育馆等公共设施,而且交通便捷,周边建有铁路站、巴士总站、的士站和停车场。因此,与其说它是村,还不如说它是一个配套设施齐全,功能服务完善的社区更为恰当。
张崇邦一行的车辆在驶进太和村后不断持续深入,很快便停在了一处教堂跟前。
这是一座天主教堂,规模虽然不大,但有知情的老人就知道,这座教堂早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经修建而成,迄今为止,它已经拥有了六十多年的历史。
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此刻,教堂外矗立着一排排悬挑式钢管脚手架,数名戴着口罩的工人正站在上面认真地作业着。
张崇邦一行车辆到来的动静可不算小,但几名工人却置若罔闻一般,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工作状态之中,但有眼尖的人就会发现,其中一名工人背着的左手似乎别有蹊跷。
那只手似乎在有规律地比划着什么,它很像是一种手语,但外行人却根本捉摸不透,只会当他信手胡捏。
可坐在张崇邦车中副驾驶位置的西装男子却是看得分明:“邦哥,没有发现异状,一切正常。”
张崇邦同样紧盯着脚手架,再三确认没有任何异状后这才点头道:“那就进去吧。”
司机在得到授意后立即拿起对讲机呼叫起前面车辆,示意对方先行一步,他则紧随其后,而最后一辆车则依旧殿后,和首车保持一前一尾的阵型,牢牢将张崇邦所在车辆拱卫在最中心。
不得不说的是,这群人非常谨慎,组织也极为严密,显然经受过系统训练,这样的阵型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能确保中心车辆不会在第一时间受到冲击。
一行人三辆车随即驶向了相对宽敞的教堂后院,并分批次驶入了院中,停车后,众人鱼贯而下,并纷纷搬卸今日所得。
这群人今天完全就是有备而去,准备可谓是相当充分,收获自然也是极其丰厚,虽然就凭他们这点人不可能将整个霍氏银行给一举搬空,但经过一番掠夺,仅金条数量就已经价值数亿港元,如果再加上一堆钞票,只怕这个数字将直接突破十亿大关!
这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
不过张崇邦此次行动足足出动了30余人,这么多的人手,搬走霍氏十个亿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过看着忙碌且兴奋的人群,张崇邦却是面沉如水,脸上丝毫看不出有半分喜意,不知怎得,一股令人浑身发毛的危险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即便他已经回到了据点,理论上已经安全了,但仍旧难以散去。
凭借多年办案培养的直觉,张崇邦知道,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不安在心中不断蔓延,突然,张崇邦猛地惊醒,喝问道:“安德烈神父在哪里?”
安德烈神父是这座天主教堂的负责人,别看教堂规模不大,但安德烈毕竟是一名真正的神职人员,从事宗教活动更是长达30多年之久,在大埔新市镇说不上家喻户晓,却也享有盛誉,拥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他其实还拥有着另外一层神秘的身份,而这座教堂不过就是他遮掩身份的一处所在或者说工具罢了。
在暗处,他一直在默默积蓄力量、苦心培植势力、秘密收集情报,触角延伸到了各行各业各个领域,编织出了一张无比庞大的势力网。
张崇邦之所以能够掌握一支足以令人窒息的武装力量,并顺利报仇雪恨、一洗前耻,恰恰是因为借助了安德烈的力量。
“邦哥,神,神父他不在这里。”没有让张崇邦久等,很快就有手下前来汇报道。
“那其他人呢?埃布尔执事呢?他们在哪里?”张崇邦急眼了,一把抓住来人衣领,惊怒道。
“邦,邦哥,教堂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名手下硬着头皮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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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是谁?”张崇邦猛地看向脚手架,但此刻那里早就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在!
“不好!这里有诈!”
张崇邦此时哪还能不知自己已经中计,可却已经来不及思考前因后果了,他一把推开身前那名手下,紧接着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命令道:“全体都有!立即撤离!放弃全部物资!只携带武器弹药!go!go!go!”
但是来不及了!
张崇邦不过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围墙外被抛了进来,看那密密麻麻的数量,张崇邦简直不寒而栗!
“不好!是手雷!卧倒!大家快卧倒!”
张崇邦顾不得提醒第二遍,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教堂内,而就在此时,手雷应声而炸!
“轰……轰……轰……”
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颗手雷在同一时间爆炸,张崇邦只觉得整座教堂都在瑟瑟发抖,就连他身后厚实的墙壁似乎都不能带给他丝毫的安全感,就仿如它只是一张纤薄的纸巾,随时都会被人撕裂一般。
“王八蛋!”张崇邦愤怒地锤击地面:“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丧心病狂?这是要把我们全部炸成齑粉吗?”
张崇邦偷瞄了一眼门外,不由被院落中末世一般的景象给惊呆了,此时的后院仿佛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一般,再也不复原有的模样。
残垣断壁之下,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或倒或伏,血肉模糊,死状凄惨。
就连他们赖以逃生的三辆汽车也无能幸免,在爆炸中被动引发了二次爆炸,彻底炸成了三团火球,被大火烧得“毕剥”作响。
张崇邦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若不是他跑得够快,加上不少队员将黄金和钞票纷纷运至了地库,并没有全部停留在院落之中,否则,他们这班人马只怕在这第一波打击之中就要全军覆没!
“滴呜……滴呜……”
就在张崇邦打算先行与幸存队员汇合、再做打算时,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并毫滞阻地透入教堂之中,钻入他的耳内,无比熟悉的旋律,虽然听起来依旧是那么单调,可张崇邦触音生情,内心却是忍不住一阵震颤。
“想不到我也有这一天。”张崇邦忍不住自嘲道。
但他很快就奇怪起来,为什么这些警察来的这么快?就仿佛全盘掌握了他们的动向一样,或者说,警方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里,所以提前就埋伏好了,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难道是安德烈出卖了我?”张崇邦忍不住怀疑道。
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安德烈到底去了哪里,可要说安德烈会出卖他?张崇邦思来想去还是立即否决掉了这个有些轻率的想法。
要知道,安德烈可是那个超级组织布置在香江的一颗重要棋子啊,论身份地位和重要性还在自己之上,轻易都不会暴露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和必要出卖他呢?
就算他真的要害自己,也犯不着将手中的精锐力量交到自己手中,不是吗?这根本说不通好吧?
至于对方有没有可能落到警方手中?
张崇邦并非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可是以那种超级组织的严密性,就算安德烈真的出了纰漏,想来他自己也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开口的机会的。
……
“我们是香江警察,张崇邦,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现在限你们在三分钟之内,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就休怪我们执法无情,直接将你们就地正法!”
警方没有给张崇邦太多的考虑时间,直接就下达了最后通牒,但张崇邦一点也不怀疑警方会不会言出必行,刚才的手雷雨已经验证了他们并不是说说而已。
理论上,警方使用的手雷应当以催泪弹、烟雾弹、震眩弹和防暴弹等战术手雷为主,像杀伤性极大的破片手雷,一般在实战中极少使用,除非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匪徒。
难道在警方眼中,自己已经穷凶极恶,十恶不赦了?
张崇邦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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