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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热闹非凡,丝竹、歌舞不绝于耳,却半点没有传进后院的雅间。
雅间之内,一男一女面对而坐,一旁的香炉袅袅生烟。
男子衣着华贵墨发束冠,剑眉之下乃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平日里有多温柔多情,此刻就有多冷漠冰凉。
他看着面前低头垂眸的女子,眸中的厌恶几乎溢了出来,他指了指桌上摊开的纸张冷声道“迎夏姑娘,还有什么可说的?”
池奚宁没有应声,脑中却将时空管理局局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说好给她退休养老的世界,结果比她做过任务的,任何一个世界都要复杂。
养老你妹啊!
男子见她不答,顿时冷哼了一声“你于萧某有救命之恩,萧某也曾说过,可以替你赎身给些傍身的钱银,让你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可你却只让萧某时常来看你,为你造势免得旁人欺辱于你。”
“萧某本以为,迎夏姑娘是出淤泥而不染,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嫌弃萧某给的少了!”
男子语声中的厌恶与讥讽更甚“你打着萧某红颜知己的旗号,收受朝廷众臣贿赂,数额高达三万余两白银,险些害的萧某锒铛入狱,念在你也曾救过萧某的份上,萧某给你两个选择。”
他从袖中取出一柄精致的匕首来,放在在了桌面上“一,自我了断,二,在狱中了此残生。”
池奚宁看了看面前的匕首,和那几张写满罪证的纸,想到了原主的结局。
她贪生怕死选择了后者,结果入狱之后成了狱卒半公开的玩物,生生被折磨致死。
还不如现在直接抹了脖子来的痛快!
然而池奚宁不想死!
这是她养老的世界,死了就是真的嗝屁,什么都没了。
人证、物证具在,这是一盘死局!
池奚宁飞快的转动着大脑,企图寻找一线生机,绝地翻盘。
原主无知且贪财,机缘巧合之下救过青年丞相萧瑾川一命。
她本想着能够入萧瑾川的后院,可萧瑾川却只愿替她赎身给些钱银便无瓜葛,于是她恶从胆边生,干脆想着大捞一笔然后离开。
原主以萧瑾川枕边人的身份收受贿赂之后,还记了个账本,而那账本也最终成了呈堂罪证。
对了!
账本!
池奚宁猛然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萧瑾川道“萧丞相可曾听说过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萧瑾川蹙了剑眉,看着对面女子眼眸中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神采,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愿闻其详。”
池奚宁急忙起身,依着记忆在里间软塌暗格处找到了锦盒,递到了萧瑾川的面前。
她看着他,发挥了自己身为优秀快穿任务者的终极演技,一脸诚恳道“于丞相而言,这怡红院是个腌臜之地,可于许多人而言,这里是消息汇集之所。”
“迎夏偶然得知,丞相奉陛下之命暗地寻找驻京官吏贪污的银两以充国库,迎夏虽是女子身份低贱,可也知晓此事的难办,十官九贪,若是真查下去必定会造成朝局动荡,这定然不会陛下的初衷。”
“陛下要的只是充盈国库,故而迎夏便想着,干脆以丞相的名义收受贿赂,而且非巨款不收。如此一来,既可帮助丞相完成了差事,也不至于让丞相与百官为敌。”
“事情败露之后,丞相大可将此事推到迎夏身上,丞相依旧还是那个高风亮节的丞相。这锦盒之中,是迎夏这些日子所收受的钱银,以及各官员行贿的详细账目,迎夏本想着迟些再交给丞相,却不想丞相先一步发觉了此事。”
说到此处,池奚宁忽然跪了下来。
她躬身叩首,匍匐在地,凄声道“迎夏知晓与丞相乃是云泥之别,从不敢奢望其它,只是钦慕一场,愿以身化为丞相脚下青石,只愿丞相这一路走的平坦些。”
萧瑾川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女子,抿了唇没有说话。
他打开桌上锦盒,取出里间账本,翻开看了看。
果然,那账本之上详细记载了各个官员行贿的日子、时辰以及数额。
而锦盒之中还有厚厚一沓银票,他翻了翻,与他所知的分毫不差。
萧瑾川细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暗光,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便是你说的钓鱼执法?”
“是。”池奚宁恭声道“此乃设下圈套,愿者上钩之意。既是罪证,又并非罪证。”
萧瑾川闻言又沉默了,一双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阵哒哒的叩击声响。
每一下,都好似敲在了池奚宁的心上。
成败在此一举,她只能豁出去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叩击声忽然停了,萧瑾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说你钦慕萧某?”
池奚宁眨了眨眼,低低道了一声“是。”
“呵!”
萧瑾川闻言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将账本重新放回锦盒之中,拿起锦盒站起身来,看着她道“此处,往后我不会再来,桌上的这些,就给你做个念想吧。”
池奚宁低低应了一声,他没让起,她不敢抬头,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响起,她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她转眸看着桌上那精致的匕首,还有匕首下的那些原主的罪证,皱了皱。
他留下这些,是几个意思?
警告她,他若是愿意,随时可以取了她的小命?
不管怎么样,今天这出修罗场算是过去了,这个身份也可以彻底告一段落了。
趁着还未有人来,池奚宁收好匕首,将桌上的那些罪证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而后来到里间,换上了一身黑衣劲装,拿起烛火点燃了床铺。
火势越烧越旺,没过多久,屋内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池奚宁毫不留恋的从窗户翻身而出,一个纵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赶往下一个修罗场。
没错,是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