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的回答让宣韶愣了一愣,其他书友正常看:。
她这是不惧生死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明白这件事将会给会将她置于怎样的险地?他以为她至少是会问一问他为何会被官府追捕的,可是从昨日到今日官差找上门她愣是一怀疑的话也没有提,
宣韶沉默了,三娘心里也在暗暗考量,因此也没有说话,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白英再一次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宣韶眼睑微阖一脸平静,三娘靠桌饮茶不惊不澜,画面竟也出奇地和谐。
“如何?”三娘叫醒暗自发呆的小丫鬟,见她如此想必外头形势并不险恶。
“哦,奴婢将小姐的话吩咐下去之后还在外头侯了一会子。听暗自跟去的婆子回来报说,今日负责搜城的是奉抚台的命令来的,大老爷与抚台大人平日也有些交情,因此我们的人去了之后他们极为客气,说是会立即派人去请示他们上峰。”
“摆饭吧。”三娘想了想,说道。不管怎样,吃饱了才有力气说其他的。
待得三娘与宣韶用过早饭,王璟便派了人进来报说那些官差跳过了他们这座院子,往他出去了,白英松了一口气。
可是,饭食刚撤下去不久,外头又有人进来报说知州夫人派了几个婆子要进来给三小姐请安。
三娘闻言翻书的手一顿:“有多少人?”
“说是有七八个。”白英眼中含着焦虑:“小姐,人要派人去打发掉吗?”
三娘摇了摇头:“容我想一想。”
看来这搜查的事情是势在必行了,只是他们见这别院里如今只剩下了王家的一个少爷也小姐,不便拍官差直接进来,便打发了几个婆子进来,书迷们还喜欢看:。想必此时这宅子四周都已经被人围起来了。她若是开口拒绝。想必下次再来的就是哪位官夫人本人了。
她若是敢如此托大,以后这名声就要毁在这儿了。三娘苦笑。
宣韶已经二话不说起了身。
“白英姐姐,外头那些婆子们已经进来了,正往这边来呢。”门口一个小丫鬟轻声禀报道。
白英闻言一惊,看了三娘一眼,迅速将门开了一个小缝,闪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白英便回来说:“小姐,来的婆子说她们夫人担心您会受到惊吓,便打发了身边的嬷嬷过来看一看您。因那些官差太过粗鄙。不便让他们进来,可是为了您的安全计,还是要让人来查探一番,以免歹人暗匿于此。让您受到伤害。少爷听到她们这么说。又扯出了大老爷和三老爷,想着进来看一看也无甚大事,便放她们进来了。”
三娘暗叹。王璟还是嫩了些啊!
可是以家中现在的形势,生父不在身旁祖父又靠不住,他的身边缺乏一个可以引导他的成年男性长辈,要想好好培养历练又谈何容易?
“她们有备而来,你若是此刻出去想必也是出得了院子出不了街的。”三娘温声对宣韶道。
宣韶正将昨日三娘帮他处理伤口时用的那把匕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拔开上头的软鞘。屈指在匕上轻弹了一下,一声低低的“呜鸣”声响起。让人精神一震。三娘见他手指一转,匕便像变魔术一般,不见了踪影。心中还想到只听说过剑鸣有声,到是不知匕也能发出这种低鸣声。
“不必为我担心。”宣韶抬起漆黑的眸子,对上三娘的,声音沉稳坚定。
三娘看着他挺直着腰背站在那儿,身上的蓝色直裰是今早上白英从王璟那里找借口要来的,浅淡的服色衬着他苍白的脸色,俊秀的面容更加显得肤如冷玉一般。但是如此出众的容貌却让人无法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柔弱少年。
“你不必出去,我有办法躲过那些婆子的搜查。”三娘低了低头,还是拉住了往外走的宣韶。
宣韶低头看向自己被那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拽住了的衣袖,仿佛感觉到一丝暖暖的热流像袖口上的绣线般沿着那衣袖蜿蜒而上,瞬间传遍了全身各处,直到缠绕到了心口并趁他不备攀上了心尖,还调皮地挠了挠。这种感觉很是陌生,陌生到让宣韶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向来老成,因此面上也看不出什么。
“什么办法?”他其实是该拒绝她转身就走的,可是看向她突然抬起来看向他的清亮眸子,不知不觉就顿下了。
“你挟持我,冲出去。”三娘眨了眨眼,调皮道。
宣韶默了默,正想说这办法不妥,三娘又道:“当然,这办法是你走投无路穷图匕现的时候才用的,我们现在不用这个。”
宣韶对她的用词很是无奈。
“白英,过来帮我。”三娘朝白英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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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是济南府陈同知夫人手下的管事嬷嬷,她是陈夫人娘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在陈夫人母亲身边,因此自从跟了陈夫人到得夫家来很是得陈夫人的信任。就连陈大人宠妾的庶子也是她在听过夫人的委屈后派人给推进荷花池的,后来被她还绑了个小厮,乘着半夜,剥光了扔在了那宠妾床上,最后那宠妾被沉了塘。
这种事情她没少做,也从来不害怕去当这个恶人。因此在陈家后院之中,丫鬟婆子们怕她比怕陈夫人更甚,其他书友正常看:。
只是刚刚她接到了他家老爷一个奇怪的命令,让她带着几个婆子以夫人的名义到这个小别院里来看一看王家的三小姐,实际上却是让她想法子将这别院上上下下都搜上一遍,看一看有没有一个受了伤的男子藏匿在此。
徐嬷嬷自来就从心底里瞧不起她家老爷,陈老爷本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穷酸书生,连读书也是靠着邻里们的接济才能考上一个举人。但是他命好,被陈夫人的父亲看上了,靠着岳家的帮助谋了济南府知州一职。
但是男人,要是一直没出息也还罢,一旦有了些权利和钱财便会忘了自己姓什么。陈同知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背着陈夫人在外头偷个小寡妇,偷偷在院子里调戏个小丫头,到了后来见陈夫人性子软弱不吭声,便开始明目张胆地将一个已经怀了身子的戏子接进了府,百般疼宠。虽是碍于岳家的势力不至于宠妾灭妻,但是陈夫人总归是受了不少的冤枉气。
她虽然对陈同知的为人很是鄙夷,但是那毕竟是自己夫人的夫君。因此陈大人派她这份差事她也不推脱,领了命就挑了人过来了。
她是济南府人,又时常跟着陈夫人参加各种应酬,济南府各个名门望族官宦之家后院的那些事她都知道。因此这位青城王家三房的嫡女的情形她也是知道的,说得好听一些是嫡女,其实确是连个妾生的都不如,到也是个可怜人。
“徐嬷嬷,前面就是我们家小姐住的院子了。”一个婆子道。
“辛苦你了。”徐嬷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道。
“徐嬷嬷客气了,我这就去叫小丫鬟进去通报。”那婆子马上道。
徐嬷嬷笑着点头,脚步却不停,朝着身后的几个嬷嬷悄悄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三个慢慢落在了后头,然后往院子后门那边去了。
徐嬷嬷看着看了一眼正得了吩咐,小跑着往正房去的小丫头,又看了看正房那紧闭着的门,皱了皱眉头。
“三小姐怎么这大白天的还将门窗关着?不嫌闷热么?”徐嬷嬷笑容温和地问院门口的另一个小丫头道。
“这个奴婢不知,从昨日下了马车进了这院子开始小姐就没有出过房门,且只让白英姐姐一人进去伺候。”那丫头懵懵懂懂道。
徐嬷嬷闻言,心中暗自琢磨,面上笑容却更家柔和:“那你们小姐可有过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吩咐?”
那丫鬟眨着一双大眼想了想,突然点了点头:“哦,白英姐姐还让我去厨房给小姐端过两次药,可是却没有见她请过大夫进院子。”
“你们的厨房在哪里?”徐嬷嬷朝四周看了看。
“在那边,是昨日才收拾好的,里头脏乱,嬷嬷若是有什么事婢子可以帮你去跑一趟。”那丫头小手一指,有问必答。
徐嬷嬷朝那丫鬟笑了笑,却是向身后的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婆子立即朝那丫鬟所指之处去了。
“徐嬷嬷,我们小姐说了,她现在身子不适,不见客。等过些日子她身子好了,便去给拜访陈夫人,为今日的失礼请罪。”刚刚进去禀报的小丫头,跑回来道。
徐嬷嬷笑容不变:“生病了不请大夫来看怎么妥当?我们夫人与府上的大夫人素来私交甚好,说起来你们三小姐也要称呼一身婶母的,算是三小姐的长辈。如今三小姐到了此处生了病,你们太老爷有事要忙,她身边有没有其他的长辈跟着,我们夫人肯定是要操这一分心的。若是三小姐不愿意看大夫,那就让老奴帮她看一看吧,普通的病症老奴也是能医上一医的。”
徐嬷嬷这话将三娘拒见的所有借口都堵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