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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正正的万籁俱静。
飞虎军临时营地旁的战俘营内。
伴随着一百一十二颗人头落地。
八千余战俘个个目瞪口呆起来。
眼神中,满满的不敢置信。
“这就杀了?”一战俘喃喃自语不敢置信道。
“这飞虎军从上到下都是一群疯子!疯子!”战俘营内,一明显军官打扮的男子身躯颤抖,牙关乱颤。
这一刻,一种无以言语的震惊以及恐惧,深深的烙印在八千余战俘的心中。
飞虎军,一个下属犯错,&nbp;&nbp;主将自愿领罚的军伍。
飞虎军,一个但凡触犯军法,便会人头落地的强纪律军伍。
这种军伍,拿什么来战胜?
一时间,无数人心中闪过同一个疑问。
飞虎军临时营地旗帜下、高台旁。
七千余士卒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百一十二位朝夕相处的同袍人头落地。
眼神中,惋惜有之、痛心有之,&nbp;&nbp;恨铁不成钢亦有之。
但,&nbp;&nbp;更多的还是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被大胜而迷惑了本心。
庆幸自己,&nbp;&nbp;时刻遵守军法、军规。
“下一批!”赵万石不忍的扭过头颅大声吼道。
伴随着赵万石一声令下。
瞬间,又是十人被押上了高台。
那十人,身躯极致扭曲,心中早已充满了悔恨与不甘。
好在,这一次的从赵万石口中吐出的并不是斩首示众这四个字。
而是,罚、十军棍!
当剩余一百余人行完刑之后。
夜色已深。
无数火把将临时高台照应的如同白日一般。
猛虎旗帜下,高台旁。
徐阳等受刑将领并未折返军帐歇息。
而是,一个个趴在一条条凳子上。
纵使姿势很不雅,但仍坚持着观看完整个行刑过程。
“扶我起来。”
待所有人行刑完毕之后。
徐阳强忍着剧痛在徐大、岳婉宁等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嘶!”刚一起身,徐阳便感到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那受刑之处传来。
“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伸出手臂缓缓擦了擦额头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在徐大、岳婉宁等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向高台。
徐阳的身影刚一出现在高台之上。
台下那早已双脚麻木的士卒瞬间浑身一颤。
目不斜视的盯着那个以身作则之人的身影。
徐阳缓慢的抬起手臂伸手指了指台下那堆积如同小山一般的人头。
“诸位,痛心否?”
七千余飞虎军士卒迟疑了片刻。
随即大声回应道:“痛心!”
朝夕相处的同袍人头落地,无论何种因由,痛心总是难免的。
“诸位,可惜否?”
这一次,七千余飞虎军士卒不再犹豫。
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可惜。”
这些人若是不死,&nbp;&nbp;未来,死的一定是他们。
如此显浅的道理,一个下午的光阴,再蠢笨之人亦能反应的过来。
徐阳环视众人缓缓开口道:“是啊,痛心,但并不可惜。”
“痛心的是,这些朝夕相处的同袍没有能够抵抗住内心的欲望。于大胜之中迷失了本我。”
“不可惜的是,这些人能触犯一次军法,便能触犯第二次军法。”
“这次没事,并不代表下次没事。”
“因个人漠视军法,导致飞虎军死伤惨重,这种情况徐某终身都不愿看到。”
“诸位呢?”
“不愿!”
“不愿!”
“不愿!”七千余人怒声咆哮道。
徐阳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随即,缓缓开口说道:“军法、军规,我飞虎军于这乱世,安身立命之根本。”
“望诸位,时刻牢记【触军法、人头落。】这八个大字。”
七千余飞虎军士卒面色严肃齐声怒吼道:“触军法!人头落!”
“触军法!人头落!”
“触军法!人头落!”
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想遗忘,真的很难。
高台上。
徐阳强忍着身躯剧痛。
再度伸手缓缓指向那堆积成小山般的人头开口说道:“我军只有这些人触犯军法吗?”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nbp;&nbp;七千余飞虎军士卒皆面面相觑。
若是白日,若是细看,定能发现人群中有着那么一小撮人。
在徐阳话音落罢之际,&nbp;&nbp;悄悄的垂下了眼睑,微微的低下了头颅。
徐阳双目环视四方,实则并不完全能够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但,那又如何?
他要的无非是一种震慑罢了。
“为了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徐阳微微挺直了身躯,连带着那已经结定的伤口悄然撕裂。
剧痛惹的徐阳浑身上下布满了冷汗。
但,此刻的他,完全不在乎了。
徐阳强忍着剧痛大声开口说道:“为了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我宣布。”
“自今日起,正式启动都察院。”
“原飞虎军军法队、军规队,正式并入都察院。”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皆是一片严肃。
自飞虎军第一次军政大议提出成立都察院以来,至今已经三个多月的光阴了。
只不过。
不知为何,三个多月来,都察院仅仅只有其名,并未有其实。
往日里负责军法、军规的依旧是军法队、以及军规队。
而现如今,都察院正名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台上,众将领面色严肃,眼观鼻、鼻观心,看似对都察院一事毫不在乎。
实则却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都察院为何会成立三个多月仍未正式启用,无非是因为徐阳尚未寻到合适的主官罢了。
而现如今,很显然,这都察院主官人选已经抉择出来了。
无论是谁,皆是他们需要打好关系之人。
这都察院不启动则已,一启动其权势势必将会滔天。
就在众人一片严肃中。
徐阳缓缓开口说道:“都察院设都察使一名,负责都察院整体运转。”
“设都察副使两名!负责协助都察使运转都察院!”
话音落罢。
徐阳再度环视众人,见众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个个面色微红,耳朵高高竖起,心中不由得轻笑一声。
“首任都察使,赵万石!负责整个都察院的运转。”
“首任都察左使,刘粮,负责都察院军法提察!”
“首任督察右使,孙景,负责都察院军规提察!”
三道任命,仿如朝着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大石块。
真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被点名的三人,除赵万石仍显淡定之外。
那刘粮、孙景二人皆做目瞪口呆状,双目四顾,至今犹不敢置信。
“我?”孙景张大嘴巴,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话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一旁的孔泰轻笑着捣了捣孙景的腰身。
随即压低声音道:“还不快去谢将军提拔。”
对于孙景能够担任都察院右使,孔泰心中并无半点不舒服之感。
旁人不知,他孔泰又岂会不知孙景这数月来的艰辛付出?
“属下谢将军提拔之恩!”回过神来的孙景连忙出列双手抱拳大声开口说道。
仍处于梦境中的刘粮见状。
连忙有样学样的出列大声道:“属下刘粮,谢将军提拔之恩!”
徐阳轻笑着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这是你们应得的。”
“记住了,日后军法、军规,便归你二人管辖,若是出了问题,唯你二人是问。”
孙景、刘粮急忙再度抱拳道:“请将军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至于为何会是这二人,这其中自然有着赵万石的功劳。
毕竟,先前负责监察之人,就是他赵万石。
赵万石同样出列大声道:“属下赵万石,谢主上提拔之恩。”
徐阳微微摆手,示意三人起身。
随即再度开口道:“都察院督察使、都察院左使、都察院右使,这三个职位每三年做一次更换!每人至多连任一届,共六年。”
“三位,能不能连任,便要看三位各自的努力以及实力了。”徐阳轻笑着看向三人。
三人闻言瞬间再度单膝跪地大声开口说道:“属下定不辜负将军(主上)信任。”
台上,其余将领。
原本麻木的眼神,在闻得任期只有三年,最多六年之际,双眼瞬间再度有神起来。
都察院,这一实权官职,谁人不想的得到?
徐阳缓缓转身,将众人脸色尽收眼底。
心中微微一笑。
都察院,如此重要的机构,他徐阳又岂会允许一人、亦或者一个小团体长久把持?
首任三年、连任三年,能不能连任,对于在职人员是一种考验。
对于其他图谋此职位之人,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良性竞争,着实要的。
半个时辰后。
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
中军大帐内间。
徐阳静静的趴在床榻上,口中咬着一块棉布。
身后,则是一脸牙疼的军医队长万祝。
“徐将军,你这你这对自己也太狠了吧。”军医队长万祝望着那处理过的伤口,以及满地沾满鲜血的棉布,不由得叹息道。
徐阳紧咬着牙关,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万祝暂且退下。
此时的徐阳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会有心情与那军医队长万祝闲聊。
万祝深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抱拳行礼,恭敬退下。
片刻后。
宁静的中军大帐内间,传来一道道微弱的打鼾声。
往日里从不打鼾的徐阳,此刻正趴在床榻上,口中仍死死咬着棉布。
就这般,悄然入睡。
子夜时分。
中军大帐外,徐大侧耳倾听了片刻中军大帐内那微弱的打鼾声。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开口轻声呼喊着徐阳。
中军大帐内间。
迷迷糊糊中徐阳仿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微微睁开迷茫的双眼,待确定声音是徐大发出之后。
本想快速从床榻上起身查看情况。
怎料。
这动作一猛烈,直接扯动了那正慢慢结定的伤口。
瞬间,发出一声“嘶”的神隐声。
“主上!”大帐外,闻得声响的徐大急忙快步走进大帐。
“无无事。”徐阳微微摆手开口说道。
“何事?”
徐阳有气无力道。
徐大强忍住担忧快速开口说道:“主上,李岩回来了。”
若非是李岩归来这等大事,徐大又岂会在子夜时分惊扰徐阳。
“李岩回来了?快扶我起来。”徐阳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
‘是时候见分晓了啊。’
不知为何,徐阳心中竟泛起丝丝紧张。
片刻后。
中军大帐内。
徐阳静静的站在主座旁等待着李岩的到来。
不一会的功夫。
李岩面带激动的走进了中军大帐。
见到李岩脸色的那一刻,徐阳心中紧张悄然退却。
“属下黑衣卫百卫李岩,拜见主上!”面色胀红的李岩大声行礼道。
“无需多礼,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与虚礼相比,徐阳更在乎事情的结果,哪怕心中早有猜测。
“属下不负主上重托,寻到了那两处铁矿以及兵器工坊。”李岩激动的大声禀报道。
“细细说来。”
“是!”
李岩深呼吸一口气随即快速开口说道:“属下按照匪兵降将所绘制的堪舆图一路寻去。”
“在第二日午时寻到了那处兵器工坊,当时那兵器工坊内,仅仅只有百余人看守。”
“属下率众拿下兵器工坊后,发现兵器工坊内仍有一万两千支箭簇,以及七百把长弓。”
“后,在兵器工坊战俘的带路下,属下寻到了那两处铁矿。”
说着,李岩脸上浮现一丝难色。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但说无妨。”徐阳平静道。
“是。”李岩抱拳称是。
随即再度开口说道:“可惜,那两处铁矿入口被匪兵用乱石堵住了。”
“属下率众花费半天时间打开洞口,结果却发现,铁矿洞内,竟被匪兵灌满了水。”
“灌满了水?”徐阳反问道。
李岩重重点头道:“整个铁矿内到处都是水,属下杀了几个战俘,最终逼问出,早在我军尚未出发之际。”
“他们便收到命令,将铁矿口遮挡雨水之物全部去除,任由雨水倾灌而入。”
“将水排干需要多久?排干后矿洞可否正常挖取铁矿?”徐阳直指核心道。
李岩闻言不假思索道:“属下从那些战俘口中得知,矿洞进水之事时常发生,若是将水排干,倒也不影响正常挖矿。”
“只不过,排水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若是继续下雨,时间还将推移。”
说到这儿,徐阳心中瞬间明白了李岩之前为何会面带难色。
黑云山脉夏季本就多雨,想要彻底将雨水排干,何等艰难。
“呼~”徐阳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随即闭眼思索。
片刻后。
徐阳睁开双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明睿。
“拿纸笔来。”徐阳平静道。
待纸笔取来。
徐阳趴伏在书桌之上,手持狼毫笔边思索边书画。
片刻后。
一个类似水车的机器出现在图纸之上。
将手中图纸递给李岩。
徐阳平静道:“我也只能画出来个大概,有没有用你们自己试着摸索。”
“自今日起,你便带着两百黑衣卫专职负责铁矿一事。”
如何抽水,如何快速且高效的抽水,徐阳也是一知半解。
仅仅只能根据记忆划出一个大概的模样。
至于其内的原理以及功用,只能靠李岩等黑衣卫自己慢慢摸索了。
闻得自己另有重用。
李岩面带喜色,快速双手抱拳大声回应道:“遵令!”
徐阳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岩轻声道:“铁矿一事无比保密,切记切记。”
黑云山脉位于济南城、泰安城、淄川城三城交界之地。
若是铁矿一事传出,难免会徒添烦恼。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