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一个修了文道踏入五品的武道高手,可不仅仅是普通的武道高手。
文道高手神强体弱,若无护身真言护体,身体比普通人强不上多少,而护身真言一旦被破,就算面对一般入品高手,也如同鱼肉任其宰割。
总得来说,文武双修的人凤毛麟角,就算有也基本没有什么大成就。
谢傅朝兰甯望去,顿时大为惊异,兰甯背对着他,只见她雪白美背布满云篆,纹光宛如云泽一般,粼粼如活。
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到窄腰间,遮住了大部分云篆,光洁无暇的身躯,修长双腿并拢着,静然伫立之姿,宛如神女降世,端庄圣洁无比。
若非是他的甯儿,谢傅已经心生跪地膜拜了。
难道我刚才的一连续奇异的造化都是因为兰甯,难道兰甯是神仙不成
眼前所见已经超越谢傅的认知,却不知道若非身负水脉,他早就死了。
谢傅心念一动,只感体内的真气澎湃充盈,透体而出。
兰甯一头安然静垂的乌黑长发骤然似受到劲风吹拂一般,长发如孔雀开屏般扬荡起来,婉流俏美的后背全部显现出来,刚才乌发所遮之处,也满是云篆纹理,莹亮生辉彩光流溢。
御气无形,初见叶一全时,惊叹对方宛若天人的本事,现在他也能做到了!
心中喜悦之情激扬澎湃,看着兰甯,她的冷然却好似变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宛如神、人之别,不可逾越。
“甯儿,你是神女吗?”
兰甯虽然垂目,却容如呆雕,犹如一个初降人世间的婴儿,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
是的,她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在慢慢感受、理解、消化。
听见谢傅呼唤,兰甯回神转身,看见谢傅片无衣缕,如伫立天地的伟岸男神,绝美俏脸微微一红:“老公,穿上衣服先。”
这声老公,颇有点神女也会动情的味道,同时也表明两人关系已经名副其实。
甯儿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个念头让谢傅心里差距拉进一些。
谢傅道:“甯儿,你不是也没有穿上衣服。”
兰甯这才发觉自己身体赤条,脸儿微微一红。
无声中,两人各自穿上衣裳,谢傅不时朝她看去,诃衣遮身更显身段婉俏,纱裳轻薄更添楚楚动人,有种如置身梦境的不真实感。
兰甯螓首微微回首,目光温腻朝谢傅看去,四目交汇之下,谢傅顿时有种窒息的感觉。
只感秋水含情,盈盈脉脉,千般娇态,万种风流,尽在兰甯一瞥之中。
“甯儿”
这两个字他想叫上千遍万遍也不满足。
兰甯似有几分娇羞,回过头去,螓首微频,“老公,我爱你。”
声音情重语柔,便是一语,谢傅已经骨节酥融。
“老公,你要相信,哪一天我持剑要杀你,心里也是爱你。”
这话让谢傅大为诧异。
兰甯改了称呼:“傅,听说过大秦景教吗?”
谢傅虽然判断出兰甯与景教有联系,听兰甯主动提出来,还是大为讶异
已是深夜,苏州河上却依然摇曳着灯火,那些画舫随波而流,在黑暗的苏州河上亮着如银河星辰的斑斑点点。
这一条黑暗中的银河星辰一直蔓延到下山塘,直到进入京杭运河河段,才黯淡起来。
京杭运河河面较宽,因离苏州城繁华中心较远,除了大型楼船,一般画舫落夜就会归航,要不然隔日清晨就随水飘到杭州去。
夜,是黑暗的港湾,罪恶的庇护所。
京杭运河上,一名中年男人立于贤桥之上,遥遥望着运河上那虽然微小,却十分明亮的星辰。
有如宇宙星斗运行,那十分明亮的星辰缓缓而来,虽能视之却似遥遥难以触及。
中年人眼中那十分明亮的星辰,便是苏州花魁兰甯娘子的画舫。
而他所立的贤桥地处京杭运河的要隘地带。
贤桥长九十七丈,宽一丈八,横卧于京杭运河之上。
贤桥是一座石拱桥,有拱洞二十六,可经过舟楫通过。
小桥流水看得多,而在神州大地像这样大规模的石桥几乎没有。
而且更为特别的是,桥梁中间是二十八只舟船,以舟为梁,用铁索相连,中流砌了两个巨大石墩,以固定这些浮舟。
战时既可以断开铁索让大型战船楼船通行,又可以随时阻断敌人陆道。
而初建此桥的原因是,京杭运河所筑纤道中短于此,而此处水急波高,不利舟楫,常常致使粮船商船滞集。
此桥是王婉之初到苏州就筹划主持建造的,因王婉之有独贤之名,故取名贤桥。
中年人正是早些时候陪在元岳身边的中年儒士,姓名东郭肃,是元家家臣智囊,也是元家为数不多专修文道之人。
谷紌奉元岳之命,暗杀谢傅。
苏州是江南首盛,龙潭虎穴之地,东郭肃自知在苏州要低调行事,少生事端,以免惹来祸害。
但他陪在元岳身边多年,却深知元岳性格,十分清楚谢傅此人不杀,元岳必不甘休。
为此,东郭肃不惜动用八名六品高手和两名五品高手,务求速战速决,省的夜长梦多,日后途增是非。
眼看早就等候在暗处的三艘小船朝兰甯画舫快速靠近,东郭肃转身离开,嘴上喃喃说道:“为了杀你一个无名小卒,竟动用两名五品高手,你也脸上有光了。”
脚下踏在结实平坦的桥面上。
贤桥,贤桥,也就是神州这块宝地才能哺育出这般天人,陇西八家要与李、王两家争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初次踏上贤桥,东郭肃心中已经为这鬼斧神工所惊叹。
一直以为自己是陇西智士,此刻在这鬼斧神工的桥梁面前,却感觉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平凡之辈。
坐在船沿晃动着双足的张凌萝,遥遥看见河面上有三点亮光快速朝兰甯画舫靠近,站了起来,朗声道:“阿猫阿狗,划快点靠近花魁画舫。”
船只速度骤然变得如同在路面上飞驰的马车。
张凌萝所在的船只原本离的更远,却是先到,挡在靠近过来三艘船只跟前,阻挡着三艘船只继续靠近兰甯画舫。
放眼瞥去,其中两只船,船头各站着四人,另外一只船,船头站有两人,共十人均佩带兵器。
虽衣着普通,却颇为井然从容,不像一般游贼。
是哪一家人,就来了这一点人,根本不把大秦景教放在眼里,要知道大秦景教盛极之时,可是一教力扛儒释道三门的存在。
抑或是二十年前,大秦景教已经覆灭,教中精英元老几近死尽,所剩世间的只不过是不足为惧的余孽,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不管如何,张凌萝朗声道:“张凌萝在此,等我傅叔爽完再说。”
张二小姐的名字,全苏州城无人不识。
“不管你是谁,速速离开,免遭横祸。”
张小姐都不叫一句,若是四阀的人,谁不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张小姐。
加上应话之人明显是外乡口音,苏州外地游客众多,但此时此景出现在这个场景的这帮外乡人就十分可疑了。
张凌萝凌空飞跃上船,手起刀落,刚才说话之人已经成为一具无头尸体。
武道中人交手,未斗招先斗气,强弱悬殊之下,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一出手便震慑对手,张凌萝问:“谁派你们来的,想干什么?”
回应张凌萝的是,余者九人朝她疾攻过去。
很安静,几无刀剑碰撞之声,几个顷刻之后,反倒是有一声微弱痛苦的呻吟声。
是张凌萝故意留下的活口,此人已经被削去两条手臂,断口处鲜血如注。
张凌萝蹲下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此人却闭目咬牙,一声不应。
张凌萝又问:“是元世子吗?”
见此人眉头隐蔽的颤动一下,张凌萝立即给他一个痛快。
跟谢傅有关的她都十分关心,每个人,每件事。
她曾在酒会上捕捉到元岳看向谢傅时目光的冰冷,后来她更注意起元岳来,这个男人看向兰甯的眼神跟看别人时不一样。
张凌萝太懂男人了,特别是像朱九春这一类的男人。
三艘小船成了无主之船,随水南飘。
张凌萝回到自己船上,回头朝船只身后那微弱的光点望去,光点处是一艘小船,那艘小船在宽广的运河河面上一直保持距离跟着花魁画舫。
只怕小虾钓不了大鱼。
张凌萝重新坐在船沿,撩起下摆,继续晃动双脚,
陈清澜试图联合四阀清除景教余孽来巩固地宗在苏州的根基,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从她从玄宗回到苏州,已经筹划对付地宗很久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只可惜陈清澜不死,他日必成祸害。
张凌萝轻轻的摩挲着那支带着手指剑的中指,嘴角一翘,微微一笑:“应该很痛吧,比挨一剑都要痛。”
这一剑却是刺到陈清澜的心里去,刺破了她的骄傲与尊严。
地宗道尊最得意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谢傅听着兰甯讲述她的身份,讲述世间容不下大秦景教,也容不得她,必杀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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