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二十分钟,我赶到了市局的情报科,角落中的卜笺箪在逗弄宝宝玩。温馨的一幕,与清冷的情报科格格不入。我顶起手指点动桌子,卜笺箪吓了一跳道:“鬼呀你!才打了电话不久就出现……”没等我说话呢,她的女儿没有任何预兆的啼哭!
卜笺箪哄了半天没哄好,她摸了摸宝宝屁股,讶异的道:“没尿没拉,我刚喂了奶,她又不饿,完了,我这宝妈当的不称职啊。”
我狐疑的望了望头顶和地面,似乎想起来了。据一些民间的传闻说……初临人间的婴幼儿能够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现如今两只鬼魂伴于我身,卜笺箪的女儿莫非能有所感知?因此吓得啼哭不已……我测试的退了五步,遥遥看向婴儿车,宝宝竟然真的停止了哭泣,她眼角残留着些许泪痕。
卜笺箪笑眼望着我,她佯装嫌恶的说:“凌宇,你长的太丑,吓坏了我家宝宝。”
“姐。咱可不能闷着良心说话。”我翻了个白眼。冲她勾动手臂道:“这次来是麻烦你查一件旧案。”
卜笺箪莫名其妙的道:“为毛不回你的d.i.e查?”
“这儿离的比较近,事关紧急。”我解释道。
“好吧,我看你纯粹是懒的。”卜笺箪捏起一枚奶嘴塞入宝宝幼唇,她麻利的敲动键盘,询问道:“把你要查的案件大致情况说说。”
“事发在两年前的转角街,具体时间不清楚,死者是一对情侣,失控的大货车碾死了男子,撞飞了女子,紧接着送到医院抢救无效身亡。”我打了个哈欠道:“就是我在电话中和你说的。”
“嗯。”
卜笺箪飞快的敲字。啪--按动回车,隔了约有数秒,她怔怔的道:“没有立案!”
“怎么可能?”我心中极为震惊。
“真的没有嘛。”卜笺箪掰动屏幕朝我的方向,她猜测的道:“没准是私了然后销案了,你懂的,今年之前的情报科不干净。”
这下子彻底麻烦了,黄衣女鬼和花心鬼仅记得临死前的一幕,但最重要的是,起码的案情资料也没有,连肇事司机,死者的基本信息,我都无法获知,何况事情已经过了两年……妈的,简直是拳头打秃头,无懈可击!(屑)
看来黄衣女鬼的事得先搁置了,毕竟我手头的两件极案没有完结呢。天纹对乔琪琪虎视眈眈的,地窖囚禁狂们处于待审,不能顾头不顾腚,我没空在此多耽误时间,心说算了,先被两只鬼魂缠一段时间好了。现有的案子如若提前破完,再专攻此案,如果等期限到了还没破获,它们自行消散于无形,我没任何损失。
权衡了利弊,我辞别了卜笺箪,离开市局即将返回d.i.e时,总感觉有两只鬼在旁边怪怪的,万一洗澡啥的不得被偷窥?
我不死心的顺路驶往三清街的半仙铺子。
断命老人精通于命理、玄学,他于鬼怪兴许有所涉猎,说不定能推知个一二。很快,我推开了铺子门,断命老人端坐椅子上,桌面摆了一袋桂花糕,他探出中指精准的插进一块糕点中心,张开大嘴“嗷呜”一口尽数吞咽,这吃法够奇葩的。
“老断,我又来了!”我吼了一嗓子。
“呃--!”
断命老人身形猛地向上提动,他抬手扼住喉咙,艰难的道:“徒儿,快,拿水来,为师噎到了……”
“好的!”小钉子捂嘴偷笑着端来一瓢温水,“师父请喝,下次吃慢点。”
“咕”、“咕……”
断命老人一口气悉数将水灌入肚子,他深深呼了口气道:“不,正常情况下,老朽不可能噎到的,凌凌,你这半天跑哪去了?”
“我这一天天啊,奔波劳苦的命儿。”我自哀自怨的捻起一块糕点,边吃边道:“老断啊,您算活人的本事挺厉害,通过你给草鬼婆古氏孙女梁月开碗,我知道您也能算死人,所以,我来找你算一件无头案的死者。”
“死人不算。”
没想到断命老人拒绝的如此痛快。
我迷惑不已的道:“那次您为何就能给草鬼婆古氏算死了好几年的孙女?”
“因为事先老朽不知道她是已死之人。”断命老人满脸凝重之色,他煞有其事的道:“死人已绝息,算一次等同于我亲身跑到鬼门关,有损我的阴德。”贞欢余血。
净说些有的没的来封住我口,摸清了我不会在可能危害他的情况时硬逼其帮忙。如果说哪个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最强,非断命老人莫属!我退而求次的道:“老断,我就只想知道一个死者的身份行不?”
“没身份,你算个球球?”断命老人冷哼了句,他语重心长的道:“凌凌,给你个建议,授理案件是职责所在迫不得已,加持的浩然正气能持续的护体,但是,路上捡来了没影的事就不要劳心烦神了,不好。”
“哦。”
我淡淡的应道。断命老人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我哪能还不明白?他显然不愿我多管闲事,点到为止却不能说破。感觉听断命老人的话没错,他算的精准度令人发指,万一惹来祸事,我将悔之不及。约过了五分钟,我屁股实在坐不住了,两只枉死鬼跟就跟吧,发动车子赶回d.i.e,我神经大条,很快就忽视了这件事。
……
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我注意到蒋天赐站在电脑桌前手舞足蹈,好奇的问:“老蒋,你的闷骚劲儿又上来了哈?啥事能这么开心?”
一秒未到,老蒋束手收脚恢复常态,他憨乎乎的道:“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凌宇,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吧。”我耸了耸肩道。
老蒋摊了摊手道:“宁公子知道了林慕夏的事情……”
卧槽?!不详的预感……我汗毛瞬间竖立,急忙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死,惊恐不安的道:“哪个告诉他的?”
“唉……”老蒋埋低了脑袋,他尴尬的道:“我之前在临时关押室暴打地窖囚禁狂,宁公子听见了动静,好奇的来到门外偷听,知道了大概,然后冲进来问我,我又编不来瞎话,只好如实说了。他当场气爆了,差点把张嘉嘉掐死,我担心人没了将给审讯造成阻碍,最终,拉住了他。”
好的呢?分别为哪两条?”
“第一个,林慕夏打来电话给我,似乎脱离了阴霾,她将返回d.i.e继续工作,哪儿都不走。”老蒋捶了下胸口,他缓慢的道:“宁公子也在明天提前复职,省部已通过审批,他发泄完毕,似乎没有要找你麻烦的意思,表示发生这种事,并非你安排出了差错。反而他倒挺自责的,当时如果多一个人在,绝不可能导致如今的后果。现在一切都晚了,只能防患于未然,所以为了不再给惨幕发生的机会,他坚决向省部提出复职,加上有夜心的帮忙,景思沙同意了。”
“d.i.e重新变得完整了!”我莫名的惊喜道。
蒋天赐纠正的说:“不,还差一个人……裴兄。”
“甭理那只老狐狸,他人虽然离职了,但心没跑掉,有一些案子他比我们还清楚呢。”我腹诽了句,想了想五天前在枫叶小区陷入两难的境地时,感觉这部长的职位挺熬人,我唏嘘不已的道:“这一刻突然懂了头儿的心思,他脱离了束缚,在演绎好父亲丈夫的前提下,始终默默地关注d.i.e。”
蒋天赐站到离我位子八竿子打不着的桌子道:“慕夏交待我了,明天开始,她在这张桌子办公,其它的一切照旧。”
……
傍晚,我拎着两份饭来到二楼的休息室,乔琪琪哪还有知名模特的矜持,接了地气的她用嘴撕开包装,抓起筷子吃饭。宁疏影没和我说一句话,不冷不热的,我知道他心里挺责怪我的,但不再像过去那般任性妄为。
老蒋和我并驾齐驱的回了逐鹿小区。
我把车开入院子停好时,瞅见凌q和小舞在玩抛毛线球的游戏,便心血来潮的冲她们打了个招呼,“q,舞,我回家了。”
凌q直接充耳不闻的无视掉,而小舞却极为热情,耳朵一动,它四条腿迈动跑向我,停在我的身前。小舞举起一只爪子试探性的触向我双脚间的空气,好像它想拍什么却落了空,反复的做了两次,它终于发现了难以接受的事实,抬起脑袋望向我头顶,猫瞳瞬间尖立的嘶叫道:“喵~~~~!”
猫……好像听说过也是通灵的,我半蹲着身子想抱起小舞时,它吓得毛全都立起来了,慌张的狂乱跳蹿。这时,凌q不明情况的赶来,结果不小心一脚踩中了它的尾巴尖,小舞这下子更惨了,剧痛的忍不住弹跳,但尾巴却死死地踩于凌q脚底,很快就被动止住了朝上冲的势头,它四条腿蹬直的滞空了一秒,跌落掉地。
“喵…喵…”
小舞可怜兮兮的哀嚎,约莫平时众女宠爱惯坏了它,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倒在地上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凌q移开了脚,将瑟瑟发抖的小舞抱了起来,她温柔心疼的道:“啊,多么痛的凌舞,你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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