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脆弱的竹屋,在两人溢满杀气的斗争中早已看不出原形,只留下一地砍碎的竹片。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烈灼警惕地缩在一块宽大的观景石后面,不时飞速地扫一眼战况,然后预推傲狠的下一步动作。
“推,砍,躲”他在衣服下摆上用力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接下来,左行两步,前移半步。”
“就是现在!”烈灼十指飞快地在傲狠的落脚点结印,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布下的法阵扑了个空。
傲狠惊讶地躲过法阵,与此同时,珞瑜也转头看向烈灼藏身的方向,眼中闪过几分惊疑。
“呵,背后下黑手,珞瑜,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傲狠用力劈出一刀,声线隐约有些不稳。
珞瑜轻描淡写地挥袖接住,并不否认“我只在意结果,过程,不重要。”话音刚落,突然闪到傲狠身后,将一击又快又准的掌拍在他背上。
傲狠深喘口气,颇有些费力地立刀站稳“你以为你赢了吗?”他咬紧后槽牙,“我提醒你一句,珞瑜,杀了我,你身上的索魂伏永远也别想解开!”
珞瑜眼眸平静,一句废话都没有,抬剑直指傲狠命脉。
看到自己的话丝毫没有震慑作用,傲狠罕见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在意识到自己难逃一死后,他突然眼睛充血,主动迎上珞瑜刺来的剑“那么,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那狰狞的表情,宛若从地底深渊走出的厉鬼。
珞瑜定定地凝视着傲狠的眼睛,心中滑过一丝异样感,下一秒,他脸色一变,急忙向百米外的烈灼呼喊“快跑,他要玉石俱焚!”话音刚落,强大的气流便铺天盖地地从每个人头顶压下。
烈灼捂住不断发出“嗡鸣”声的耳朵,“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嗅觉、视觉,这个世界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费力地化成原形,拼尽全力向安全地带狂奔。
我不能死,我要好好地活着,还有人在等我终于,烈灼支撑不住,筋疲力竭地倒在了一棵枯树下,朦胧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一抹娇嫩的粉色,真好看啊,就像花花身上着的那件披风
狂风阵阵,每一阵气流都仿若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珞瑜的身上划下或深或浅的伤口。
珞瑜皱眉应对,虽然感觉有些棘手,却始终保证丹田中的灵力留有余地傲狠时日不多,现下虽然力量暴增,也不过是垂死挣扎,慢慢损耗他的灵力,无疑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正在暗暗思忖,珞瑜突然诧异地发现,周遭的气流好像偏移了方向,目标一致地转向自己的左后方,那是-------
阿稳!
珞瑜惊心动魄地看着碧璧踉跄的身影,还未来得及做出思考,便先一步逼出了自己的所有灵力,咬牙截住傲狠的袭击。
两股撼天动地的力量相撞击,直压得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撞击的中心点处,更是在瞬间花谢草枯,变为荒芜。
花瓣纷飞中,碧璧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连呼吸都放慢了半拍,心中满是懊悔与担忧。自己可真是蠢到家了,怎么能就这么莽撞地赶来呢,如果自己多思考一会儿还不待她细想完,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斜后方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拖着碧璧进入了一片虚空。
“阿稳!碧璧!”珞瑜心急如焚地凝视着碧璧消失的地方,声音嘶哑,字字泣血。
傲狠快意地看着珞瑜失态的样子,费力地张了张口,想要吐出一些恶毒的词汇,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嘴巴张合了半天,也只说出“不配”二字,之后不消半刻,便失去了呼吸。
胜负已出,尘埃落定。
珞瑜面如死灰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花瓣,颇有些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空荡荡的心脏。
这是在做梦吧-----如果不是梦里没有我的阿稳,我差点就信了呢。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茫然地看向四周。现在,梦做完了,是不是可以醒来了?
珞瑜漫无目的地沿着一个方向走,还没走几步,便重重地摔了一跤,站起来,再走,再摔远远望去,仿佛行尸走肉般动作僵硬。突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他无神的双眸中透出几分亮光。
“我就知道这是梦!”他面带狂喜地奔到月老面前,“你几百年不来这里一回,怎么这次舍得来找我啦?”
月老吸了吸鼻子,动作自然地将珞瑜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笨蛋,我可是月老,肯定是来给你牵红线的嘛。”
“你是不是傻了,”珞瑜神经质地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的红线已经找到另一半了呀,你瞎忙活个什么劲儿。”
月老无奈地叹口气,想起姻缘树下无端掉落的数根红线,声音艰涩地开口“她,已经不在了。”
“你在说什么呀,谁不在了?”珞瑜满脸天真地眨了眨眼,仿若一个不懂就问的无知孩童-------如果忽略他在掌心掐出的血痕的话。
“你能不能,别这样。”月老一把拉过珞瑜就要往月老堂去,“我带你亲眼去看。”
珞瑜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阿稳还在等我道歉,我没有时间陪你闹,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听话,你不能再-----别动,啥,你说谁在等你?!”月老动作一僵,站在了原地。
珞瑜连忙扯回自己的胳膊,垂眸看向地面,足足静默了几分钟,才抬起头“我爱的人,阿稳。”
“你不是说是‘比’什么东西吗?!”对方有些激动,一双桃花眼中写满了迷惑。
“是碧,璧,”珞瑜一字一顿地纠正道,顺便抬手抹去自己脸颊喷上的唾沫。
“碧?王白石那个碧?”月老伸出手指比划起来,“你确定她没有其他的名字?”
珞瑜皱眉看着月老的反常,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有一个小竹马,喜欢叫她花花。”
“花花?这也不对呀”月老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有些不自在地躲开珞瑜的视线,“那个,我,我好像搞错了。”
“什么意思?”珞瑜后退一步,大脑显然有些运转不过来。他用力按按肿胀的太阳穴,尽量使自己思路清晰,“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捋捋。”
“所以,碧璧没有死?她还活着?”
“如果你口中的碧璧是你的爱徒的话,”月老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声音越来越小,“那她就还活着。”
话刚说完,月老连忙护住自己的头部“打人不打脸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傻了?好消息来得太快,承受不住了?”月老揶揄地点点珞瑜的脑袋,一脸的“不用说,我都懂”。
他释怀地挥挥宽袖“人只要活着,就珞瑜?珞瑜!你别吓我呀,哎哟,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一片狼藉的地上,珞瑜痛苦地闭着双眼,眉头紧锁,虚弱且无力,身下,是一滩醒目的未干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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