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煊神色不变。
苏璃一下子炸了毛:“玉面罗刹?我四哥?卫廷,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坏了?我四哥连只鸡都杀不死,怎么可能是第一杀手玉面罗刹?”
苏煊摊手,安静一笑:“卫将军太看得起苏某了。”
苏璃点点头,对卫廷道:“对呀,你哪怕怀疑我,也比怀疑我四哥强啊。”
苏小小给了苏璃一个小斜眼:“你哪一点像玉面罗刹了?性别都是男吗?”
苏璃:“”
“小跟班,你和苏煊说完了没有呀?咦?人呢?”
惠安公主找了一圈,来到了后门口。
她看着莫名出现的卫廷与苏璃,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你们一起的吗?这个是——”
苏璃风餐露宿了一路,委实被摧残得有些惨不忍睹,惠安公主一时没认出。
苏璃倒是认出她了。
然后他更惊讶了。
他看看惠安公主,又看看自家四哥。
他没眼花的话,他俩是从一个院子里出来的吧?
他四哥和惠安公主——
他虎躯一震:“四哥!你把惠安公主拐来南疆了?!”
苏煊:“”
惠安公主:“”
苏小小噗嗤一声笑了。
这会儿有亲兄弟那味儿了。
骚年,你说的没错,就是你四哥把惠安小可爱拐来的!
惠安公主正色道:“是本公主自己要来的!你四哥是本公主的随行护卫!”
苏璃一脸我不信。
就他四哥这弱叽叽的小身板儿,还给人当护卫呢?别人不护卫他都不错了。
也不知四哥与惠安公主是怎么私奔到南疆的,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哥哥!
苏璃心里已对二人的关系盖棺定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反驳。
卫廷目光深沉地看向苏煊:“借一步说话。”
苏煊微笑:“好。公主,劳烦先将我的弟弟妹妹带进院子,稍作歇息。”
苏璃听到这里,对二人的关系越发肯定了,妥妥男主人吩咐女主的语气啊!
惠安公主完全没多想,将苏小小与苏璃带去了堂屋。
卫廷与苏煊来到斜对面的一棵大树下。
树荫蔽日,凉风习习。
卫廷一改适才的风轻云淡,整个人笼罩起一层冷意:“你究竟是谁?”
苏煊平静地说道:“我是苏家四子,苏煊。”
卫廷语气危险地说道:“苏煊会认识圣女殿的长老?还住进人家家里?苏煊会武功,大半夜来暗杀我父亲?”
苏煊淡淡一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卫廷冷声道:“少装蒜,你这招对我没用。”
苏煊轻轻一叹:“还真是小俩口啊,讲的话都一模一样。”
惠安公主从后门里探出一颗脑袋:“苏煊,你来一下,府上的下人出去了,我不会泡茶!”
“来了。”
苏煊从善如流地进了后门。
卫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冷意。
苏小小几人并未在娄长老家待太久,坐了半个时辰便动身离开了。
惠安公主有些不高兴。
苏小小答应明日再来看她,她的脸色才勉强好看了些。
卫廷与苏璃先送苏小小回去,坐的是程家的马车。
马车上,卫廷一言不发。
苏小小想到他说将苏煊错认成玉面罗刹的事,不由地问道:“有那么像吗?”
卫廷顿了顿,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答道:“只是试探一下,那晚我没看清他的脸。”
苏璃靠上车壁,吊儿郎当地说道:“你们又在谈玉面罗刹?我四哥他真不会武功,他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伤了根基,此生都无法再习武。”
苏小小看向卫廷。
卫廷不知在思忖什么,没反驳苏璃的话。
苏小小想到二嫂曾经告诉她的,一个伤了根基的人想要习武,不亚于将浑身每块骨头都打碎一遍,筋脉也全撕裂一遍。
那种极端的痛苦根本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能承受的。
一个锦衣玉食的侯门公子,没经历过非人的痛楚与折磨,是修炼不出那样坚韧的心性的。
卫廷与苏璃将苏小小送回程家后,去了西街的铺子给卫曦月和卫胥买米糕。
卫胥不挑食,但对米糕总能多吃两口。
此时长留巷的宅院中,卫胥睡着了。
他一日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睡过去总比醒着受药物的折磨好,是以家里人一般不会吵他。
可就在卫胥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不远处传来一阵似有还无的悠扬笛声。
卫胥突然坐起身来,怔愣了片刻,眼神呆滞地下了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卫六郎正在给院子里给卫曦月修水壶。
她天天给爹爹和荆棘之花浇水,一天三遍,水壶都浇坏了。
卫六郎听到了动静,回头惊喜道:“爹你醒啦?肚子饿不饿?厨房有吃的我给你拿——”
话还没说完,卫胥忽然身形一纵,跃上屋顶,施展轻功消失不见了。
“爹!”
卫六郎赶忙放下水壶去追。
可他爹的轻功哪里是他追得上的?
一眨眼的功夫,他爹没影儿了!
卫胥顺着那道悠扬的笛声来到了一条荒凉的老街。
夜幕四合,屋檐遮了天边月色。
吹笛子的女子望着地上的人影,收了笛声,转过身来看向卫胥:“你终于出现了,我可是找了好几个地方。”
卫胥眼神呆滞没有说话。
圣女来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绕着他走了一圈。
又抓住他的手腕,替他把了脉。
紧接着她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内伤为何加重了?你体内哪儿来的灼气?是有人伤了你么?”
圣女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玉面罗刹。
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
玉面罗刹的功法并无灼气,相反,是一股冰寒的剑气。
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又那么多天没吃药,一直承受断药的反噬,居然还没彻底疯魔。
卫胥的强大,出乎她的意料。
圣女将他带上马车。
圣女殿所有傀儡都必须净身,卫胥是个例外。
圣女有她的私心与目的。
车内没掌灯,但车顶镶嵌了硕大的夜明珠,柔和的珠光落下,如同在二人的脸上蒙了一层凉薄的纱。
圣女放下手中的笛子。
南疆王下了令,让她尽快把卫胥送进皇宫,交由他亲自看管。
在送去之前,她有一件事要办。
她将宛若雕塑的卫胥推倒在柔软的车榻上,葱白玉手覆上了自己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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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对卫爹爹是野心,不是感情,她不是恋爱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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