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堂辉久在离开麒麟山城后,并没有向信浓方向赶去,而是前往与坂城,向直江景纲告发上杉景清图谋不轨之事,希望他能早做打算。
此时的直江景纲已经召山吉丰守、山岸秀能、山村重信、水原实家、下条茂胜、三猪长政、丸田高俊等留守在中越、下越诸将前来议事。
“藏人景清,骁勇之人也,又占有小川庄之地利,而今决意反叛,其势恐怕难以抵挡。”山吉丰守对此感到非常担忧。
“直江大和守殿勿虑,只要让在下率五百军势前去,定将藏人景清的首级奉上。”这时,山岸秀能主动请缨。
“哦?不知山岸中务少辅有何妙计?”直江景纲顿时来了兴趣。
“正所谓兵不厌诈,请恕在下无可奉告。”山岸秀能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反而卖了一个关子。
直江景纲见山岸秀能不愿说明详细计划后也不再多问,毕竟山岸家也是上杉家的谱代家臣,山岸秀能更是长期追随上杉谦信之人,非常值得信赖的。于是,他就打算赌一把,将三猪长政、下条茂胜两部调配给山岸秀能节制,自己则是与山吉丰守、山村重信、水原实家、丸田高俊等将率三千余军势进驻雷城,伺机进行支援。
随后,山岸秀能就率部赶在上杉景清之前进抵米仓城,并立刻封锁要道,命弓足轻、铁炮足轻埋伏在两侧的荒城山、秋叶山上,徒步武士和足轻则是埋伏在加治川边的丛林之中,还下令说:“等敌军走到一半,同时发起攻击。”
这时,作为山岸秀能副将的三猪长政不解的问:“据闻藏人景清要西奔信州,大人却进入深山之中,这是为何?”
山岸秀能胸有成竹地说:“藏人景清声称要去信州,实际上是打算出人不意直奔下越扬北,趁着少主殿与八条令公所率的大军尚在奥羽两州之际,一举夺取扬北之地。如果让敌军先行一步进入谷口,而我军从后面追击的话,山路险窄,我们难以进攻,他只要派一名家臣殿后,就能挡住我军而从容逃脱。现在我军先占领了谷口,必定能将其手到擒来。”
而此时的上杉景清并没有选择固守在麒麟山城之中,反而在征召了一部分军势后,众马不停蹄地奔至加治川东岸,自认为留守在越后的上杉家家臣并没有太多的防备,于是放慢速度,缓缓穿越山谷,刚好进入了山岸秀能的伏击圈。
山岸秀能所部占据着有利地形,突然发动攻击,将上杉景清所部拦腰截断。使得上杉景清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反击,首尾不能相顾,顿时溃散。
死亡竟然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在这个几乎滴水成冰的初冬午后,在这个白雪覆盖的山涧之中,一个曾经颠沛流离、远离故乡的年轻武将终于走到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步。天地之大,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上杉景清看到上杉军的徒步武士、足轻正从四面八方向他围了上来。上杉军越围越近,上杉景清甚至可以听见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上杉景清这时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仰望苍穹,这时才明白,自己不在生父村上义清身边,竟然一事无成。突然又有什么东西瞬间模湖了他的双眼。
冲至上杉景清不远处的山岸秀能见上杉景清不再反抗后,立即举起了手中的太刀,只见一道寒光突然闪过,上杉景清的头颅瞬间飞离了他的肩膀。同时,还有一些液态的球状物同时飞离了上杉景清的眼眶。
那是眼泪。几颗悬而未落的眼泪。
而唆使上杉景清向上杉家举兵反叛的长谷川桥介、左左宗政等人也没落得任何好处,皆在混战之中被上杉军先后讨取。
至于小野泽辅俊、吾妻清亲、酒井清信、乐岩寺兵太夫等被上杉景清安排留守在小川庄各地进行征召军势的家臣在得知上杉景清于加治川一带遭到伏击后,皆是惊惧不已。而他们才征召到的军势在得知上杉景清是向上杉家举起反旗后,根本不愿为上杉景清卖命,纷纷选择逃离。
还没等上杉军兵临城下,小川庄各地的守军就已经逃的所剩无几了。
小野泽辅俊、吾妻清亲、酒井清信、乐岩寺兵太夫等人自知无法抵御上杉军的攻击,只好选择弃城而逃,准备返回北信浓旧领再从长计议。
然而,他们还是小看了上杉家的御用忍者轩辕众。
小野泽辅俊、吾妻清亲、酒井清信、乐岩寺兵太夫等人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轩辕众监视着,他们还没逃出小川庄多远,就先后被上杉军所捕获。
直江景纲并不打算留着这些人,当即下令将小野泽辅俊、吾妻清亲、酒井清信、乐岩寺兵太夫等人尽数斩首,之后将他们的首级与上杉景清的首级一并送往江户城。
上杉景清之死对于上杉谦信来说,可谓是又悲又喜——悲的是,作为自己的养子,竟然会被宵小之辈教唆向上杉家举起反旗;喜的是,上杉氏虎的地位将稳如磐石一般不可动摇。
不过,有一个人直江景纲并不敢动——犬姬。
犬姬不仅仅是上杉景清的正室,还是织田信长的嫡妹,更是上杉家与织田家沟通的一座桥梁。
对此,直江景纲在率军进入麒麟山城后并没有将犬姬赶出去,仅仅只是将其软禁在本丸之中。同时,上报江户城,请上杉谦信来做出决断。
永禄七年,正月。
也就在上杉氏虎、八条景定父子二人返回江户城不久,上杉景清以及其家臣的首级就被送入了江户城中,交由上杉谦信来进行首实检。
“上杉藏人景清这是何苦呢?”景定在看到上杉景清的首级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义兄,你回来得正好,随本家至小广间一叙吧。平三你先去休息吧,远征奥州以及一路奔波必然累了。”谦信面无表情的说道。
“遵命。”上杉氏虎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赶紧脚底抹油告退离开,就留谦信和景定二人在原地。
“山内屋形殿,臣能否明天一早再登城?臣与少主一路赶回江户城,途中几乎没做任何停留。”景定隐隐约约觉得谦信是要问罪自己,想借故离开。
“不行!”谦信当即拒绝,并朝景定瞪了一眼。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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