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巨蜥携带一大片灰蒙蒙的雾霭妖气狠狠撞向了纯白云銮,轰鸣巨响间,大片洁白云气溃散,巫明体表一层凝练的晶莹护罩挡住,身子却止不住的抛飞,撞在石壁上砸出一处凹坑才停下。
另一边,两位女道则在与左昭斗法,已经稳稳将其压制了,可惜因为是同门,无法击杀,欲要生擒还需耗费一些时间,暂时没办法帮忙。
所以一时间,他要独自应对化身妖兽巨蜥的夜游道士,并且还有将风舟拦下。
山洞内,巨蜥一次又一次的撞向巫明的身躯,滚滚妖气侵蚀,看似摇曳的黑白光幕却顽强坚挺,溃散的云气源源不断的涌动,屡屡重组成云銮。
庞大的两者相互碰撞,摇摇欲坠的山洞愈加残破了。
黄老道一双竖瞳凶狠,仿佛逐渐失去了理智,充斥着兽性,它只剩一个信念,便是将巫明拦在子母锁阳聚煞阵外,庞大的身躯死死堵住,根本绕不过去。
巫明面色不变,之前的斗法便得出了经验,单凭攻伐两人都奈何不了对方,巨蜥依仗磅礴气血和枯荣术治愈,花再多精力也只是无用功。
干脆就采取不抵抗政策,驾驭两大法术被动抵抗。
他现在将心神集中在远处没入聚煞池内的七煞阴符剑,识海内衍生一缕缕法力,透明虚幻的阴神悬浮上空,周围环绕数颗星辰。
其中一颗繁复的黑白符箓种子若隐若现,经历多次斗法,他对子午净身功领悟逐渐圆满,即将大成,但少年没有理会这一点,而是默默运转符箓法,心田流露关于七煞阴符术各种道理。
忽然聚煞池深处,三尺黑红剑光颤鸣,迸发出一股庞大的吸引力,黑红色煞气远远不断的没入其中,让旁边收取阴煞资粮的风道士脸色一变,发觉自己居然争不过这把法剑。
没错,巫明要当场祭炼法器,山洞弥漫的大片煞气怨气就是七煞阴符剑最好的资粮,一旦凝聚六禁,跃居中等法器巅峰,再反过来对付黄道士易如反掌。
当然寻常道人这么做大概率会失败,有符箓法在则成功几率不小。
“呵呵,居然敢在斗法中祭炼,你以为你是神通高功吗?”风道士冷笑道,提起燧火灯,释放出一大片赤金火焰,炽热高温扩散,扭曲了空气,焦金烁石。
“看我不把你法器毁了。”他大喝道,赤金火焰从四面八方包裹住在大口鲸吞黑红雾气的法剑,只见三尺光剑“呲呲”作响,黑红光膜蒸发,很快就露出内部繁复的符文。
风舟大喜,正要再接再厉,焚毁法器根本的符箓,未曾想到了这一步火焰再也难以寸进了。
相反,大量的阴煞杂质被炼化,一枚黑红符种愈发璀璨,复杂纹理游走,陆续闪耀,一重又一重禁制覆盖,重组形成。
不一会儿,聚煞池沉淀的海量煞气彻底被七煞阴符剑吞噬了,风道士目眦欲裂,他们三人辛辛苦苦积累的资粮居然被对手夺个干净了。
聚煞池干枯成一片黑漆漆的凹槽,腐蚀性灵气将山体地面污染了。
巫明大笑道:“还得多谢风道长啊,若不是你灵火相助,怎么能顷刻将法器炼成。”
几乎在七煞阴符剑成就刹那,山洞终于顶不住几位道士的斗法,半座山体开始崩塌,轰鸣巨响,灰尘漫天。
面临生死危机,道士们都停手了,连附身巨蜥的黄道士都似恢复了清明,一摆尾巴施展土遁术,没入大地消失了。
另外几人皆乘风而起,冲出山脉,目视下方大一片泥石滑落臭河沟,彻底掩埋成废墟,扬尘滚滚。
见状,风舟犹豫了一下,心想既然煞气被夺,此地也没有留下去的理由,不如赶紧拿着苏衍需要的先天婴母源气离开。
正当他要偷偷乘风逃跑,巫明眼尖见到了,手底动作不慢,心神连上七煞阴符剑,架起法器。
轰隆!
渐渐安静下来的废墟再度轰鸣,一处大洞豁出,黑红气柱冲霄,一股惊天杀意弥漫,横溢四方,寒芒刺痛肌肤。
风舟自觉的背后发凉,只来得及转身将燧火灯拦在前面,催动自身赤蛟鳞甲,就听见“咻”的一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剑光。
一抹黑红闪过,由赤金琉璃铸成的燧火灯‘铿锵’作响,只见灯芯已然被长虹贯穿,余势不止斩在了鳞甲法器上,竟直接划出一道裂痕,鲜血从中溢出。
巫明留手了,关键时刻控制剑光偏离了轨迹,没有斩杀同门,但也重创了对方。
天空中,风道士怔怔,刚才真的无限接近死亡了,紧接着他就感知到,七煞剑豁出的伤口处,残余一大片煞气入侵肉身,识海黯淡,阴神明灭不定。
风舟顿时大惊失色,肉身为成道根基,他来不及多想,当场从空中落下,盘坐运功,苦苦抵抗煞气侵蚀。
得手后巫明头也不回,驾驭三尺剑光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半圆弧线,法剑回转斩向在地下轰鸣土遁的蜥蜴。
一道杀气滔天的黑红剑气迸发,连绵十几丈,在虚空横扫而过,斩落大地上,噗呲一声,豁出一条深邃的沟壑,大片鲜血如喷泉爆出。
隐约可见地面的巨蜥尸体活生生斩成两半了,暗红的内脏呼啦啦流出,大量黑红煞气充盈,一团灰白色的阴神刚刚冒出,就被大雾重重包裹,腐蚀的呲呲作响。
“啊!”只听一声凄厉惨叫,灰白雾团‘嘭’的溃散,黄道士身死道消!
远处寒芒闪耀,眨眼一缕剑光就回到巫明的周身盘旋,少年道士大袖飘飘,面色淡然,宛若蜀山剑仙。
六禁制的七煞阴符剑一出,威能震惊四方,攻伐力一下跃居道士巅峰层次。
另一边,两位女道合力,很快就将左昭重创,擒拿下来,她们往这边赶来,见风舟两人一死一伤,皆松了口气。
“这位黄道士死的活该。”江涵恨得牙痒痒道,她这两个月五感闭塞,一动不动,陷入黑暗里简直折磨。
“另外两人怎么办。”柳昭君看向昏迷的左昭和一旁盘坐地上苦苦抵御煞气侵蚀的风舟问道。
巫明走过去,一把从风舟腰间夺走盛放“先天婴母源气”的法器葫芦。
风道士哪怕感知到也无法阻止,法力都用在抵御煞气侵蚀了,毕竟同门不准厮杀,他无虑性命之忧,相比之下更关心自己的大道根基——肉身。
罢了,他暗叹自己已经尽力了,苏衍那边看着办吧。
“同门不好处理,直接带他们回去,上告监院,必然要严惩。”巫明扫视两人,斩钉截铁道:“还有背后指示的真传弟子苏衍,也要付出代价。”
“真便宜他们了。”江涵闷闷不乐,走过去唾弃道:“呸,宗门败类,叛徒!哪有帮外人欺负自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