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隐藏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或为美丽,或为凶恶,但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大地的子民,都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将温柔狰狞的目光投向这个世界。他们的性情多变,说不清前一秒他还和你在街上偶遇并且与你亲切的打招呼,但是下一秒他就可能亲手掰断你的脖颈。
世界的残酷在常人未知的地方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出没的消息被一个特殊的机构封锁,他们有着特殊的牢房,这些放在世界各地最为严密的监狱时常为这些奇异生物敞开着。他们的宗旨是安全、隔离、保护。他们是究极的伪君子、究极的罪恶家。他们明面上是保护他们,实际上是提取异常生物的基因,制造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恐怖武器。
闫舒雅就是其中的一员,她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乡村。那里有着美丽的山林清澈的河水。以及一群发狂的狼人。在她长大后的某一天,那个神秘机构入侵这里,干掉大部分狼人,带走了剩下的狼人,她就在其中。那些丑恶的人在她身上不停的做实验。每天都要被他们抽好几百毫升的血液。闫舒雅痛恨他们简直就像是痛恨自己的出身。
但在某一天的晚上,这个机构被摧毁了。那场事故前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平常的出奇。那些人照常在她的身上试验各种药剂,拿着大号的针管狠狠地扎在她脖子的动脉上带走巨量的鲜血。那一刻她恨不得咬死他们。然后....基地爆炸了。所有人死在事故里。唯有那些奇异生物生存下来。
当时很多生物都看到了那道冲天的火光。这道火光简直是她们内心的写照,卷集着狂暴的怒火,将世间盛怒的火莲从地狱带往人间。灼烧尽任何阻挡之物。对这些饱受折磨的奇异生物来说,那道火焰简直是庆祝自由的烟火。所有生物狂欢,然后四散奔逃。
其他生物或许没看到,但是凭着狼人在夜间顶尖的视力,闫舒雅清晰地看到。一个漆黑的人站在火光之中,他瘦弱、矮小甚至是年幼。但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暴力那么的神圣,促使闫舒雅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道身影。然后她看到,在某个瞬间,那个人转身面向全体奇异生物。看不清楚的脸扭曲起来,他是在笑。笑的是那么的开心啊。不知为何让闫舒雅流下泪来。然后他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但是闫舒雅确定他来过,只是因为她没有认真看一眼。
她的金色眼睛开始变化,在朦胧的水光中,金色逐渐转变为钢铁般冷酷的湛蓝。她认为自己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从此耀眼的金色被隐藏,取而代之的是湛蓝和血红。
她没有去寻找,因为她知道她不够强。所以她就在华夏管理区找了最大的城市安下了家。为了变强她丧尽天良,寻找年轻的男人供自己食用,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强了,特别是在明晃晃的月光下。强大的自愈力和反应速度应该会让她所向披靡。但是她输了,在月光照耀下依旧输得惨不忍睹。她被无数次的打断了骨头,肋骨无数次的插进她的内脏。在她模糊地神智中,那个瘦弱、矮小甚至是年幼的服务生轻松地反击。然后很快速的打回来。最后更是混淆了她的视觉,抓住唯一一个机会将那瓶混合了强效镇静剂的香槟灌进了她的嘴巴。
他真是一个厉害的人,作为一个人类。
这是闫舒雅最后昏迷前的唯一想法。她睁大了变回金色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那个喃喃自语的少年,只觉得这个身影与那个人重叠在了一起。他们一样有着瘦弱、矮小甚至于年幼的外貌。唯一的不同便是眼神的区别。那个人的眼睛是如光的灿烂,盈满了自信。而这个服务生的眼睛却漆黑一片,死寂得如同一面镜子。
看着这双眼睛,闫舒雅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当年被抓到神秘组织的时候那些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欢迎,这里是scp基金会,你们会在这里获得最好的安置。”
然后她就真的听到了这个声音,一样的冰冷一样的丑恶。变化的只有声音的声线,听起来高傲而居高临下。
“欢迎,这里是主神空间。你们会在这里走最滑稽的剧场,扮演最不起眼的角色。”
......
安梓橙洗刷着身上手上的污秽,看着镜子里打湿的脸。不免的笑了笑。他刚才下楼的样子真是吓了领班一跳。浑身血液不说,衣服更是破碎的不成样子。安梓橙还以为领班会扣自己的工资呢。但是目瞪口呆吓得不轻的领班却没说什么,木着一张脸帮他拿回了自己的校服。将他硬塞进洗手间就走了。
换上了校服,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安梓橙背上自己的小书包走出了夜总会的大门。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外面已经深夜了,高高的圆月挂在空中像是明灯。街道上人数却丝毫不见,穿着奇装异服的女生霸气的在街上行走,嚣张的过着夜生活。那些小男生被她们簇拥着,委屈的走进阴暗的角落。
安梓橙深吸了一口气,取下了珍惜的音乐播放器珍重的藏在衣服里。然后巧妙地绕过那些人,想着城外走去。在离开的时候他特意去看了看强壮高大的牛冉,她正呆呆的看着电视。里面的那些英俊男人让她流着口水。毕竟她都四十多岁了,早就应该找一个可以让她生孩子的男人了。
打了招呼后,安梓橙便快速离开了。几十分钟后,他站在佐世家族战争城堡的城墙外叹了口气。旋即退后几步,爬着墙壁敏捷的钻了进去。戒备森严的佐世城堡被这样被人轻易入侵了。想必家族中的那些设计城墙的人一定会痛哭流涕吧。
接着安梓橙冲进自己房间,脱掉衣服后舒服的躺在布片拼成的地摊上,满足的松了一口气。旋即眼睛闭上。他周身的气息瞬间转变,从阳光的学生少年瞬间冻结为了冰冷的机器人,没有了一点生命气息。但是四周的空气冷得快要冻成坚冰。
其实安梓橙房间门外一直站着一个人。来人身穿着华丽至极,周身金光,裙摆处点缀着孔雀毛的长裙。妖娆丰腴的身材隐藏在裙下。一双美眸水波阵阵,她透过房门上用来查房的侦测孔一直注视着这个少年,从他携带着浑身浓烈的血气从窗户外钻进来就一直看着,一直到安梓橙躺在床上浑身冰冷下来恐怖的就像是机器人待机。
她想不通为什么家族中有这么恐怖的一个人,一个原本应该懦弱的男人。她本应该早就发现的,要不是今天的那个行为让她产生了少许的好奇说不定安梓橙会一直隐藏下去。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为什么安梓橙会携带着浓烈的血气。这些血气让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家主都忍不住作呕。恶心的气味就像是从战场归来。但更像是丑恶的犯罪者。
突然她出了冷汗,因为在她的视野中那个小孩坐了起来,并且睁开了那双冰冷无神的漆黑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侦测孔外的她。
“actus,non,facit,reum,nisi,mens,est,rea。”这是一句拉丁谚语,意思是无心之过不算犯罪。是一句澄清自己的话。但家主感觉这根本不是澄清,而是霸道地阐述。从开始他就意料到了她的到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然后毛骨悚然的感觉悄然消失,汗水流入眼睛的刺痛感使她清醒。她凝望着动作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沉睡的那个人。极度的恐惧在心中炸开。
这种强制远离的感觉是她三十多年里唯一的一次。所以她离开了,慌忙仓促的走过这条走廊。嘴中呢喃。
“altissima,quaeque,flumina,minimo,sono,labi。(河流越深,水声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