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我朋友喝醉酒了,我有点不放心她,我先送她回去了啊!”胡依依说着又推了把景汐:“醒醒!”
“那我送你吧?”徐风看了看景汐,对胡依依说。
“不用了,我打个的送她,你和你朋友玩儿吧!”胡依依说完提起包把景汐扶起来,在她耳边说:“咱们回家了!”
出了酒吧,景汐勉强走了几步,“胡依依,你干嘛呢?你出来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不说了,赶快回去了!”胡依依把景汐拉过来,伸手拦出租车。
“你相亲男还在里面呢,你出来干什么?”景汐说着把胡依依往车外推,胡依依恨不得一掌拍晕她,硬把景汐塞进去,又自己坐进去。
“胡依依,我好难受啊,我特别难受,我想哭!”景汐一边说一边靠在胡依依肩膀上,真的开始哭起来。
胡依依拍拍她的头:“别难受,哭吧,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司机一路伴着哭声开到景汐楼下,胡依依又费力把景汐拖出来,景汐还在嚎啕大哭中:“我……我这一生是不是就这样毁了?我想找男朋友……”
胡依依觉得有些心疼,“傻丫头说什么呢?男朋友一找一大把,哭什么?”
“可是……我怕,我很怕……”景汐说着吸了吸鼻子,又没有再说下去。
胡依依扶着景汐慢慢往小区走:“对不起,早知道不应该让你来陪我相亲,我不知道你心里面这么难受,无论怎么样……我都理解你!”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景汐半个身子都靠在胡依依身上,含含糊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走到单元门楼下,景汐突然看见试衣镜,歪歪倒倒走过去:“我胸真的很小吗?你认真看看,胡依依!”
“不小,不小行了吧姑奶奶,快上楼吧!”胡依依把景汐拖过来,又往电梯口拽,按了电梯后突然“叮”地一声响了,电梯门突然打开。
傅既白一出电梯就看到半挂在胡依依身上的景汐,他瞥了一眼景汐,从旁边经过,突然感觉衣角被拽了一下。
“嘿,以为我没看到你吗?”景汐拽着傅既白的衣角,半眯着眼睛笑着说。
胡依依吓了一跳,连忙道:“不好意思啊傅先生,景汐她喝醉了……”
傅既白冷冷看了景汐一眼:“松手。”
“你干嘛这样啊,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可爱……哎,我问你一个问题!”说着景汐突然走近傅既白,身体有些不稳猛地一扑,傅既白迅速后退一步躲开她。
景汐扶着墙壁勉强站住,眯着眼睛笑着:“我问你啊……我的胸是不是很小?”
话音刚落,胡依依连忙把景汐拽回来,看了看神色难辨的傅既白,“对不起,景汐她一喝酒就跟疯了一样,你不用理她!”
傅既白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景汐还在背后拦也拦不住地说:“问你呢?小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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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汐第二天被三个闹钟同时发出的巨响吵醒,吓得坐起身的时候还以为是家里遭了火灾警报响了。
看时间还早,她心里一阵起床气,又倒了下去,才猛然想起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又赶紧爬起来去洗脸刷牙。
那三个闹钟不用想也知道是胡依依放的,心想胡依依果然是个神人。
神人胡依依在景汐上班路上打来电话,景汐正要感性地说几句感谢,胡依依已经劈头盖脸骂了过来:“知道昨晚你有多丢人吗?”
景汐头还有点痛,昨晚好像又喝醉了,她认真想了想,还是没有印象,“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喝了两口鸡尾酒就醉了,你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我都没脸提!”胡依依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景汐心头一紧:“我又干了什么事?”
“那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能对傅既白说出口?”胡依依语气里带了些戏谑。
景汐吓了一跳:“傅既白?我对他说什么了?”
胡依依忍不住一阵笑:“你猜,你问了别人什么问题?”
景汐手不自觉地捂着嘴,渐渐停下脚步,“……什么?”
“哈哈哈,你问人家‘我的胸小不小啊?’他当时至少愣了五秒钟才恢复过来,你绝对让他记忆深刻了!”
景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公司的,她一路上越想越崩溃,几近吐血。
果然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拿来害人的,她大彻大悟。
上班第一天有人指引,虽说一切都还很陌生,但是景汐觉得过得还算充足,下了班去买了几大盒冰淇淋哼着歌往回走。
她做人的信条是:让人难过的事,放在心里最多只能想30秒。不是有位名人说过吗?问题有时在于你想太多而读书太少。
景汐自认为虽然她读书也不多,但不能想得太多,人总该是要活得简单点才会幸福。
有规律的日子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秋老虎”终于离开,c市的梧桐树特别多,一到初秋,梧桐叶就开始泛黄在枝桠上,整个城市也像是变得静美起来,天空也带着旧时光的胶片色彩。
晚上在家看电视,景汐翻着日历算了算,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到过鬼怪了,她喜滋滋地把胸口挂着的玉摸出来看了看:
“小白白,你在保护我吗?哈哈哈,看来我那几万块钱真的没有白花!”说着她亲了一下白色的圆形玉石,又重新挂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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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半,c市市中心,全市最高建筑国际金融大厦顶楼。
傅既白站在不及膝高的铜锈栏杆内,黑色的衣袍像是夜晚盛开的黑玫瑰,诡异妖冶,肩膀处的纹络蜿蜒而下,是带着复古气息的暗红色。
雾蓝色晕染过的城市显得平静,却没有人知道,夜是最喧哗的所在,一切在白天从不为人所见过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死去的人,一开始是贪恋,贪恋充满欲望的人界;再然后是不甘,不甘死亡的寂寞;在人间待的时间越久,亡魂的怨气就会越重,它们想用自己的力量证明其存在。
死去的人并非永远的消失,不仅如此,他们也有欲望,有死亡所带来的恶。
引亡者的职责是引渡亡灵去往地狱,阻断它们的欲望。
引亡者非人非鬼,也会生老病死,不过它们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维持各界的平衡,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不会轻易死亡。
引亡者居于地狱,自古以来分为两个区域派别,南冥和北冥,北冥是后来产生的分支,若是论引亡者的血统,南冥更为纯正,冥司的血统是百分之百,血统越精纯,力量就会越强大,亡魂就越畏惧。这是烙刻在血液里最原始的区别。
传说北冥鬿是一个不知来历的引亡者,但却是血统近乎百分之百的纯正引亡者,鬿为北冥效力,使得北冥这些年的实力由之上升。
北冥的冥司一度想让他接掌北冥,所以北冥所有引亡者对鬿十分敬畏忠诚。让他们敬畏的不仅是他的权力和血统,还有他的冷漠,值得所有引亡者学习的果断和无情。
“鬿,逃离在人界的亡魂没有办法追踪,它们留在人界的时间太久,无法大规模捕捉,而它们又能察觉我们的存在,根本接近不了,除了每晚出动我们的人搜寻,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黑衣女子站在离男子不远的地方,百米高度的空中风很大,吹起她一头漆黑的长发,隐约可见一双紫红色的眸子,在夜晚如深海中的宝石。
鬿没有戴面具,竺很少看见他不戴面具的样子,心中一动,又半低下眼眸。
竺迟疑了一瞬:“还有上次,你让我调查的那个女人,叫做景汐,六年前出过一次车祸,做过一次脊椎复原手术,手术时因为大出血差点死亡,后来据说因为车祸阴影患上精神疾病,常联系的家人只有父亲,母亲早年心脏病死亡……”
“她没有精神疾病。”男子淡淡打断。
竺微微一怔:“那……可是有医生确诊过……”
“她并没有幻想症,她可以看见亡魂,不仅如此,她的血很特别,像是亡魂的营养品,可以吸引它们。”鬿淡淡说道。
竺有一瞬间吃惊:“那种拥有罂粟花血型的人种几千年前就被我们铲除干净了,怎么还会存在?”
“总会有漏网之鱼。”他说着轻轻蹙起眉。
几千年前南冥用拥有罂粟花血的稀少人种作诱饵捕捉亡魂,虽然有很大效果,但是成功的同时也带来更大的灾难,有喝到‘饵料’血的亡魂力量倍增,给引亡者带来很大威胁。
为了三界的平衡,地狱有令铲除所有“饵料”,几千年来再也没有发现过这种血统的人存在。
“你上次放她走就是因为这个吗?”竺轻声问。
“她或许有利用的价值。”
竺微微一惊:“鬿,不可以这样做,如果地狱总司的人知道一定不会同意,她是不被允许的存在,这样做可能又招来一次危难……”
“我知道。”鬿看着脚下的城市,五彩的灯光像是黑暗中毛茸茸的眼睛,偷窥着整个城市。
“那必须要杀了她……”竺几分坚定的开口。
鬿的目光看向竺,竺迟疑一瞬又低下头:“是我多言了。”。
“你去调查,她手术输血的血源来自哪里。”鬿说着又微微皱眉:“还有,不要来我暂居的地方找我。”
竺愣了一瞬,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