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鹏脸上难掩心中的惶恐,说完后整个人好似突然变得放松下来,自顾低头大口吃肉,又看到桌子上有瓶喝了一多半的白酒,也不客气,抓起杯子倒满后,便是猛地喝了一大口。
这时候反倒是李志明变得面无表情,他沉默地盯着大吃大喝的陈大鹏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我。
“走吧!”
“走?去……去哪?”
“回六合镇派出所!”
俩人走出院子,就看到了蹲在一侧大口抽烟的胡军。
“问完了?”胡军看到我俩走出屋门,忙站了起来,随手把剩下三分之一根香烟扔到地上,又伸脚踩了两下。
三个人在王高八村村长两口子的惊讶目光中上了车。
李志明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至少十分钟内只是瞪着双眼死死盯着车前方路面,一句话也没说。
十分钟后他才开口问坐在后座打瞌睡的胡军。
“胡大哥一直在乡镇派出所上班?”
“是啊!专科毕业后,我就分配到了六合镇派出所,那时候还是六合乡派出所,我是文职,干了五六年才调到户籍科的。”
李志明耐心等他说完,才接着问:“知道三十年前发生在唐洼子村一系列诡异命案?”
胡军尴尬地一笑:“咋不知道啊!当时可谓是轰动一时,不过最后确定都是意外。”
“当时调查过?”
“肯定调查啊!当时我没参与…,而且都过了这么久,具体想不清了。”
“还能找到当时的卷宗?”
胡军想了一下,抿了抿嘴:“这个够呛啊!按照规定咱们的刑事案卷宗只需要保存二十年,可唐洼子村的案子都过去了三十年,我看够呛啊!”
“还得麻烦胡哥帮着找找看!”
“行!我马上联系管档案的同事——对啦!刚才你们在屋里问话时,我们王所长打过电话,他刚知道你来我们所里办公,还怪我没告诉他。”
“王进喜?”
“对啊!应该认识我们所长吧?”
“认识,之前一起开过几次会,培训时一个宿舍住了两个月。”
“那也算挺熟啊!”
“算吧!我来的着急,都忘记了他在六合镇派出所工作。”
很快汽车再次回六合镇派出所院子,几乎是车刚停下,一个矮胖中年人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李志明一下车赶紧伸出手:“老王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忘记你老人家就在这上班。”
胖子哈哈一笑,右手握着李志明的手,左手狠狠地在李志明肩膀上拍了一下:“李大队长日理万机嘛!怎么能记得我这个乡镇派出所的警员呢!”
李志明反手也拍了胖子一下:“你哪里是一般警员,明明是所长大人嘛。”
俩人互相打趣了一番后,笑着进屋办公楼,我和胡军被俩人弄得一脸茫然,只好先跟着进楼。
从俩人的对话中,我听了这胖子就是胡军刚才提到的王进喜王所长。
“听老胡说你为了唐洼子村的事来的?”
李志明收起嬉笑的表情,很严肃地回道:“对!前几天龙城市一中的几个高中生死在了唐洼子村,之后我们把高中生的尸体和一把太师椅运回了龙城市派出所,结果当晚三个当时没有查出来的杀人犯跪死在太师椅前。”
“啊!你说的可是三十年前两个电影剧组成员死在上面的那把太师椅?”王所长反问李志明。
“对!这案子是听你们所里老同事们提起的吧,老王?”
王所长点点头:“这都成了我们派出所老警员对新警员的必修培训课,前辈们还取名为‘夺命太师椅’,另外还有发生在唐洼子村的几次诡异案子。”
李志明苦笑一声:“这次我就是为这些案子来的,试试还能不能找到这些案子的卷宗?”
王进喜撇了撇嘴:“够呛啊!时间太久,所里房子装修过几次,十几年前还遭过山洪浸泡,当时水都没到了二楼,好多有用的资料都被谁泡了。”
李志明低头沉思了十几秒钟,又抬起头:“那……那所里还有参加过当年唐洼子村案子的老同事?”
“三十几年前的案子——就算当年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会儿也有五六十了,我让人问问啊!”
说着拿出手机播了个电话。
说话间,四个人先后走到了局长办公室内。
“乡镇派出所条件简陋,比不了你们市直派出所啊!”
说罢拿出几个一次性纸杯,泡茶倒水。
过了五六分钟,一个秃头老汉敲了敲门。
王进喜望了一眼门口:“哟!老孟啊!你……”
秃头老汉愣了一下:“不是所长你找我嘛?”
王进喜和李志明互望了一眼,俩人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了微笑。
“奥!对,是我找你来的——你参加过三十年前唐洼子村的案子吧?”
秃头老汉略微地一沉思:“对!我当时刚上班没几年,被这案子一闹,吓得我差点辞了职,缓了好久才走出这案子带来的心理阴影。”
李志明激动得赶紧拉住秃头老汉的手:“老哥,你……你先坐下,我是市派出所刑警大队的李志明,为了破案,需要向你了解点情况。”
“好——叫我老孟就行。”
“你好,老孟!能说说当年的唐洼子村案子?”
一听李志明提到“唐洼子村”,老孟似乎有点抵触,反问李志明:“都过去这些年了,领导怎么忽然提起那案子?”
李志明微微苦笑:“都是一个系统的,也没必要隐瞒老哥,刚刚有三个高中生死在了唐洼子村那户姓冯的寡妇院里,我们发现时,三具尸体跪在了一把太师椅前。”
“太师椅?领导……领导说的是那寡妇院子里的那把太师椅?”
老孟脸色当即变了,人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是吧!”说着李志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我这里有照片!”
老孟伸手想接照片,可看到照片中太师椅后,伸出的手当场僵住了。
“没……没错!就是这把椅子,当年我在那村里见到过,这椅子太邪性,据说村里好几次案子都和这把椅子有关。”
“老孟啊,我听说当时连续死了六七个小伙子,而且还有个道士被刨膛破肚后挂在了村口榆树上?”
老孟脸上的表情已经很不自然,点了两下头:“千真万确,那几个村民死因十分奇怪,而且非常相似,尸检报告是死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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