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握紧着直播设备,慢慢往回转动,转了不到半圈,我便再次看到了这个不应该出现的物体,同时整个头皮都炸裂了。
确切说出现在直播设备屏幕中的不是物体,而是个穿着雨衣,浑身还在往下淌水的人。
要知道这里可是郊外废弃的厂里,死过不少人,还多次出现灵异事件,况且今晚阴雨连绵,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我胆子再大,这一刹那也吓得魂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没错!那确定是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但百分百不是孙老头,因为这人身高不低于一米七。
我本能地地朝他喊了句:“你……你是谁啊!”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被冷雨淋了一身,毛孔紧缩的的缘故,开了口,听着自己的声音都陌生。
那人看着我,缓缓地朝我走来。
一步,两步……
第六感觉告诉我他不会搭理我,至少没走到我面前时,不会回答我的话。
他越走越近,我逐渐看清了这人的模样,是个老汉子,第一感觉是有几分眼熟,肯定是在哪见过,但肯定不熟。
这人走到距离我两米左右时,停了下来,然后摘下了雨衣上的帽子。
这一下子我就认出来了,不过认出这人是谁后,心中的震惊程度并不比刚才小。
竟然是派出所斜对面快餐店的老板,记得小陆喊他老杨。
老杨冷冷地看着我,双眼似乎带着电,这气场明显甩我好几条街。
其实第一次见他时,给我的感觉就怪怪的,尤其听到我大喊“撞人了”,并描述完看到姐弟俩被撞的一幕后,小陆直接不信,但老杨表现的很平静,就好像他知道这事一样。
“老杨?”
认出是他,我下意识地喊道。
老杨依旧死死盯着我,低声反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你应该知道我是干啥工作的,来这里肯定是查案呀!”
被他用这种语气一问,我有些不大高兴,于是回答也带着火气。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的事你也管不了,不要自找麻烦。”
“你……”我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是法医,这里出了命案,而且还有没找到的尸体,作为……作为法医,这种事我不管,谁管?”
老杨冷冷一笑:“尸体?尸体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刚才?”我愣了一下,立刻回道,“奥!这废厂的一个看门老头,下那阵雨前,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话刚说完,老杨脸色一沉,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胡说!你始终在自言自语。”
我以为老杨来的时候,孙老头已经跑去躲雨了,听他这么说,几乎本能地笑着解释:“这会儿我是一个人,可刚才不是,还有个矮个老头……”
我话没说完便被老杨打断了:“这院子里没有看门老头,今晚你也没遇到过一个活人,怎么?这话很难明白嘛!”
我的确一下子被他这话惊住了,倒吸了一口气后,反问:“你的意思是刚才一直和我在一块的老头不是人?”
“半年前的确有个鲁西南地区的侏儒老汉,来找他失踪的闺女,可惜听说他闺女可能出了意外后,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这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给你!”
我脑海里还处在火山喷发的状态,老杨又解开雨衣扣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报纸递给我。
“啊?”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了过来,“这是……这是什么?”
我本想说,给我一张报纸干嘛!可这刹那间大脑以及嘴巴和舌头根本不受控制。
“自己看看就应该明白啦!”
“奥!”
左手拿着报纸,右手举着手电照去,是龙城晚报,时间是八天前的,而且只有半张。
我快速扫了报纸的第一面几眼。
“龙城市各中小学实行课后服务效果显著。”
“一场春雨一场暖,农耕工作干到前。”
……
这些内容好像没啥特别的,我抬头再次用疑问的眼神看了老杨一眼,他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于是我翻过报纸再看第二面。
第二面上边两篇报道也没啥特别的,再看第三篇时,只读完标题,我想已经明白了老杨让我看这份报纸的目的了。
这是一篇报道,题目是“辛苦的哥为家庭夜以继日,生日当晚操劳过度含笑九泉”。
报道的文字不多,说的是一位的哥为了养家糊口,在工作了一白天后,每晚都加班到半夜,结果在八天前他自己生日的当天晚上十一点多,突发心脏病死于自己车上。
让人惋惜的是,当时他的出租车已经停到了家门口,而家里老婆和孩子都睡了,给他留了饭菜以及一块蛋糕,还有三个孩子给自己爸爸写的三张生日贺卡。
报道最后是一辆白色的出租车照片及小一号的文字说明。
说出租车师傅四十五岁,在三十六岁那年因为两口子一直没生育,便便收养了个女弃婴,结果当年老婆便怀孕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家里有了三朵金花。
看完后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原来出租车老哥也是鬼!
看来人分好坏,鬼也有恶鬼和善鬼,出租车大哥死了后,魂魄依然勤劳地工作,可能还放不下家里的老婆和三个可爱的孩子吧!
“怎么样,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并没有把半张报纸还给他,而是塞进了自己口袋,因为我注意到报道下面有出租车大哥的家庭住址。
可能发出这段报道的目的是希望社会上的好心人能向这一家人伸出援助之手吧!
塞好报纸,我抬起头,感觉眼前的快餐店老板如此陌生:“老杨,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老杨嘴角扬了扬,似乎挺得意,但并没回答我,而是再次把雨衣上剩下的两个扣子解开了,慢慢脱下放到了一侧。
我靠!
老杨的穿着让我眼前一亮,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脑中顿时浮现出孔乙己穿着长袍,嬉皮笑脸对着众人说“窃不算偷,偷不是窃”的样子。
他竟然穿了一件深颜色的长袍。
顿时觉得很好笑,随即举起手电朝向他,随着手电筒的光把他身上的衣服照清楚时,我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认出了他穿的是什么衣服。
这它娘的是寿衣啊!
怪不得老杨刚才说今晚我就没见到过一个活人,原来他也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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