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官兵撤走了,芦花村却不安宁了。燃字阁http://m.wenzigu.com
官府的三天期限,让村人心头像悬起了一把刀子。每个人都惴惴不安,不知这刀子何时会掉下来。
“都怪梁员外,窝藏奸细,还杀了里正!”
“那几个外乡人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们做过什么坏事啊!”
“梁员外老实本分,怎么会杀人?”
“倒是里正遮遮掩掩的,形迹有些可疑!”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啥用?”
“再怎么说,这麻烦也是梁员外给大伙惹下的,他不管,谁来管?”
“找到那几个外乡人就好了!”
“别想了!那几个外乡人肯定早跑了,去哪里找?”
“这下遭殃了,还是快些搬走吧!”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先找梁员外!”
几个年老的长者被村人推举出来,来到了梁员外家中。
梁员外家里早已乱作了一团。院子里木柴、干草到处都是,大水缸也倒了,淌了半院子的水。
梁老夫人还坐在台阶上,头发像乱草,哭的泣不成声。见几位老者走进院子,还是擦了擦脸上的泪,稍稍理了一下头发,整整衣裳,起身相迎。
“梁老夫人,对不住了!”头前的老者拱拱手,朗声说道。
梁老夫人叹了口气,答道:“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一边把几个人让到屋里。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几位老者走出屋来。
梁老夫人一直送到大门外,说道:“几位老丈放心,既然是我梁家惹出来的事,哪怕员外不在,梁家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几位老者回过头,连连躬身,口中直道:“我们信得过,信得过!”
梁老夫人转过身,看着家人将院门关了,才回到屋里。她吩咐家人将管家叫了来,两人在屋里商议半天。
眼看着天暗了下来。
暮色降临,芦花村笼罩在一片苍茫里。晚风带来几声犬吠,遥遥相闻。街上空寂无人。隐隐的灯火,像飘忽的眼神。
忽的,梁员外家的院门轻轻一响,打开了一道缝。一个人头挤了出来,两边看看。随即将院门推开大半,探出身子,向远处望了望,高抬腿、轻落步走了出来。
这人沿着街道的一边,穿街走巷,不多时就出了村子。看看四外无人,一塌身,沿着荒草丛生的小路,向村后的大山跑去。
山风阵阵。
深谷里,几声狼嚎隐约传来,山寨里灯火依稀......
马扩等人是昨晚连夜上山的。
那假扮“水鬼”之人名叫罗方,乃济州人士,本是大宋登州水军。
金人北下,宋庭南渡,九皇子康王赵构即位称帝。面对大兵压境,父兄北狩,这位新官家却宠信黄潜善、王伯彦一帮奸佞之臣,依旧花天酒地,一心享乐,不思进取复国。
等到金人占领了中原大片土地,赵构从扬州一路逃到杭州、明州、温州,一度被金人追击到海上,最后辗转几番,才终于在临安落脚,重建行在,任用一帮抗金将领,似有中兴之气象。
而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这位新官家口喊抗金,实则一心议和,只求偏安江南,做个自在的小朝廷,那怕对金称臣也不以为耻。
一番计较后,终成和议。淮河以北之地尽归金人,连大宋皇室的宗庙陵寝此时也在金邦所属,登州自然也成了金人的辖地。罗方就是在那时随着大宋水军降了金人,后来又归了刘豫。
罗方本是宋人,怎甘心做金虏的走卒。无奈何新宋朝廷实在不争气,故园不在,生灵涂炭,官家依旧暖风劲吹,醉卧酒乡,匹夫报国无门,只得从贼。爱之切恨之深,心中怀了怨气,对宋庭不免有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虽则降了金人,水军却不为金人所看重,无甚地位。此番刘豫和金人要训练水军,登州水师才有了用武之地。为恐吓逼走芦花村的村人,官府不惜用了卑劣残忍手段,罗方这些人被派去做了帮凶和爪牙。
“我可没杀人,也没做过违背天理良心的事!”罗方说完,又道,“上有所遣,不敢不从!”
赵榛听罢,默然无语。阮小七哼了一声:“要是真的杀了人,我阮小七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阮小七?”罗方眼前一亮,“是梁山泊的‘活阎罗’阮头领?”
“是又怎样?”阮小七眼皮一翻,“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罗方慌忙起身下拜,口中直道:“原来是阮爷,小人有人不识泰山!罪过,罪过!”
这一来,阮小七反倒有些磨不开,将身子一拧,沉下脸来:“你这是作甚?”
马扩见状,忙道:“各位,闲话少叙,还是说正事吧。”
罗方这才正色道:“各位好汉,此时知府想必已收到里正的书信,最迟明早就会派官兵来抓人。几位还是尽快找个地方躲避一下的好!”马扩点头称是。
“事出紧急,躲到哪里才好?”赵榛望着马扩,“这一时也没个稳妥去处!”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了主张。梁员外一会跑到院门口去看看,一会又跑回屋子,看着众人,神色很是着急。
“我看只好去这里了!”马扩抬起头,忽然说道。
“哪里?”众人一起望向马扩。
“后山山寨!”
几个人都是一愣。
“眼下,那里倒是个去处。”赵榛沉吟片刻,说道,“两位寨主都还算义气,只是那位三寨主胡二,上次多有得罪,看似心有芥蒂。”
马扩点点头,道:“事虽如此,想那三寨主也不至于丢了义气,小心提防就是。”
时将近三更,夜色昏沉。一众人等稍作收拾,别了员外,直奔后山而去。那员外送到门口,战战兢兢关了院门。
春夜,山间寒意颇重,山路崎岖难行。好在有些月光,照得虽不很远,却也辨认得出路径。
众人一路行来,赶到山寨前,已将近三更天。
月色昏暗,山风阵阵。几盏破灯笼,在山寨门口的高墙上来回晃动。喽兵在墙根下瑟缩着身子,打着盹。
听到寨墙下有人喊话,几个喽兵吃了一惊。
“深更半夜的,什么人?”一个喽兵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问道。
“我们是寨主的朋友,山下芦花村的!”马扩高声答道。
“烦请通禀一声,就说上次来喝喜酒的朋友,前来拜见几位寨主!”赵榛上前,笑道。
阮小七有些焦躁,扬起了脸,冲着上面喊:“少啰嗦,快些开门!”
那喽兵闻听此言,正待发怒。旁边的一名喽兵扒着寨墙,举起灯笼,向下照了照,惊叫道:“不好!是上次假扮新娘子,打了大寨主的那个汉子!”
“几位好汉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禀报几位寨主!”那喽兵很是机敏,一溜烟似的跑去了。
众人等了老半天,才看见墙头上人影晃动。大寨主李板、二寨主熊大、三寨主胡二,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寨墙的垛口处。
“原来是几位好汉啊,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李板在上面拱着手。
“大寨主客气了,”马扩连忙拱手还礼,“我等不请自来,叨扰了!”
“这是哪里话来?四海之内皆兄弟!”李板摇着手,“凡用得着兄弟之处,尽管说来!”一边冲着喽兵挥挥手,吩咐道:“还不快些开了寨门,让几位好汉进寨!”
喽兵答应一声,就要去开寨门。三寨主胡二眼珠乱转,皱紧了眉头,伸手拦住:“大哥,还没问清是何事理,怎好就放他们进来?”
“嗳!”李板叫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胡二,“都是兄弟,何必疑神疑鬼的?”
熊大在旁插言道:“大哥说的是,三弟多虑了!”
胡二张了张嘴,欲待再说什么,却见李板摆摆手,冲着喽兵喊道:“都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开门!”
几个喽兵又答应一声,飞一般跑下寨墙,将寨门打开。
李板等人将众人迎上山寨,进了大厅,双方分宾主落座。寒暄已毕,马扩这才说明来意。
李板听罢,将大腿一拍,骂道:“这些狗官,只知道残害百姓,都不是好东西!”
有人送上茶来。李板一边招呼众人喝茶,一边朗声说道:“几位尽管放心在我这里住下,好吃好喝,就怕那官军不来!若是敢来,大爷我让他有来无回!”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胡二看着李板的脸,上前凑了凑,悄声说道,“山寨兵微将少,怎好抵挡那官兵?”
李板将茶杯在桌子上一墩,茶水撒了出来。他瞧了瞧胡二,说道:“咱兄弟几个聚义山寨,干的就是与官府做对的事,怕他个鸟!”胡二脸色微变,扫了一眼众人,悻悻地坐下。
阮小七闻听此言,一下子站起身,挑着拇指,赞道:“大寨主,真个好汉子!”
李板一笑:“阮爷过奖了!和阮爷比起来,我等兄弟不值得一提!”
“此言差矣!”阮小七端起茶杯,道:“今日才知大寨主为人,佩服,佩服!”
李板回身看了看,冲着喽兵喊道:“这茶水寡淡得很!都是自己兄弟,要那些虚礼作甚?拿酒来!”
喽兵答应一声,跑出大厅。不多时,喽兵搬了十几坛酒进来。
阮小七乐了:“真是痛快!今个就与你喝个一醉方休!”
言罢,自己先抢过一坛酒,一手拍开泥封。却不往碗里倒,端起来,冲着李板一笑:“好汉子,咱就先干一个!”
李板大笑道:“好,痛快!干一个!”
从喽兵手里抓起一个酒坛,高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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