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咛咛”又是一长串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姜琴默的手颤抖着,放在电话上面,许久才接了起来,只听见里面传来音乐学院副校长急切的声音。
“姜校长,你快点来吧,学校发生大事了。学校的赞助商要求撤资,还有许多学生围在这里,嚷嚷着让我们退学费,他们都说要退学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姜琴默只觉得要脑冲血了,心跳速率急速上升,在听完二遍过后,直接眼白一翻,口吐白沫,竟是气的中风了。
“姜校长,姜校长!”副校长不停的在电话里大声喊,但是也没有人回应他。
姜琴默因为心高气傲,一生都没有结婚,自然也没有子女,还是到了中午的时候,来帮助做饭的保姆发现了,赶紧将她送往医院。
但是来的太晚,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已经是没办法痊愈了。
姜琴默的后半生都要躺在床榻上度过了,而且她因为救治太迟,留下了后遗症,本来最是高贵漂亮的脸庞,现在变成了口眼歪斜的怪模样,还不停流口水,连话也说不全了。
姜琴声和陈颜听到消息后,赶到医院,看了她的模样,真是又恨又同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说你为老不尊的,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
陈悦之研究半天也没明白护花使者是谁,后来也撂开手了,若这个人真有心,以后总有端倪的。
她还是操心下她家的作坊建设吧,烘炉终于送来了。他们挺不好意思的,因为小孩子生病,所以耽误了几天。为了表示歉意,对方不但主动便宜了五十块钱,还带来了电工,帮着把烘炉要用的线路都重新铺设了一遍。
大家都来看新鲜,当听说这大家伙一开动起来。一小时就要两度电。顿时全都咋舌了,妈呀,这一天下来。得费多少钱呀?
陈维和李清霞也听的眼都不敢眨的,有些心疼电费钱。
陈悦之算帐给他们听,这机器开动起来,就算一天用十小时吧。也就是二十度电,现在乡村里一度电是三毛钱。也就是六块钱。两台烘炉每天就是十二块钱的电费。
但是,每台烘炉,有四个抽屉,每个里面可以放五十个饼
。一次性就能烤出两百个饼来。两个烘炉就是四百个饼。他们家往饭店送的量是一千个饼,那么只需要五炉就行了。
陈礼之十分感兴趣的摸着烘炉问道:“那这玩意儿,一炉得多长时间呀?”
“三哥问的好。这也正是我要说的重点了,我们平时用石板烤饼。十个饼至少得烤上二十分钟,才三百个饼而已,我们全家人就要从天不亮忙到天黑,家里其它的活都来不及做了。太耽误事,现在又扩大的了销量,如果还用石板,那估计得累死人了,我也考虑过那种烧蜂窝煤的铁皮筒子,便宜是便宜,但是一来不卫生,二来也费时间,还得注意换蜂窝煤,不像烘炉,只要有电,就能生产。每炉饼只要半小时就能搞定。干净又卫生。”
李清霞听的眼睛立即发亮呀,两百个饼只要半小时就能烤出来了?天哪,这也太神奇了吧?
那一千个饼,岂不是只需要五个小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家可就轻松了,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孩子既要上学,还要放学回家帮忙,太辛苦了。
“爸,妈,阿悦说的对呀,我们要把目光放远一点。你看我们现在这样,人力不是钱吗,还要出柴钱,而且天天连轴转的,除了人身体受不了外,田地里的活计也没有人干,耽误更多。我们家的板栗饼现在卖的这样好,一个饼净赚一块钱,每天就是一千块钱的收入,刨开电费,成本和人工,我们还能赚好几百块呢。”陈礼之也掰着手指头算给陈维听,把他听的直点头,觉得儿子说的对呀。
陈悦之又将说明书交给二哥三哥,让他们俩负责教会爸妈和外婆。
李清霞会用之后,就心痒痒起来,对着陈悦之笑道:“阿悦,我真想看看,这电炉子烘出来的饼,和我们用石板烤出来的饼,有啥不同,反正家里有的是面粉,要不咱现在就试一试吧。”
付桂花也直点头,今晚不试成功,她是无论如何睡不着觉的,听说就这样一台铁皮架子,还得五六百块钱呢,而且每天还要十二块钱的电费。
“但是家里已经没有板栗泥了,那些都是现蒸的馅儿料,得明天早上才有。”陈慧之皱了下柳叶眉,有些遗憾的说道。
“爸,妈,外婆,这也正是我想跟你们说的第二件事。你们看,这快到下雪的时候了,板栗越来越少了,我们的馅儿得换换了。而且人家估计也吃腻了板栗味的了。”
“那悦丫头的意思是想换啥馅儿呀?”付桂花问道。
陈悦之掰着手指数道:“葱香、芝麻、红豆,绿豆,花生、红枣,咸蛋黄,糖心,都可以呀。”
其实这饼这么好吃,最主要就是因为水里面加入了草木精华,不管是加什么馅儿,哪怕是纯面粉,它的味道也是极好的。
全家人点点头,前面几样知道,每年端午节的时候,还拿来裹粽子的,只是这咸蛋黄做成的饼,也有人肯吃吗,会好吃吗?
“反正我看大家挺兴奋的,今晚不如我们每样做五十个,自己家先尝尝,要是好吃,再送到饭店,让肖叔叔和沈叔叔他们尝尝,若是他们觉得可以,那不是正好可以解决没有板栗的危机吗?”
大家一想是这个理儿,反正家里这些东西倒是挺多的,说动手就动手,淘豆子的、烧水的,剥壳的。大家忙的不亦乐呼起来,终于做了八样馅儿,每个五十,共计四百个饼,正好凑成了两炉。
烘炉上面有时间装置的,只要将时间设定好,等到了时间
。它就会自动断电。并且发出嘀嘀的提醒声音。
不过就算陈悦之告诉大家是这样的,他们还是不愿意离开,就一直守在电烘炉旁边。死死的盯着它,生怕它会飞似的。
陈悦之见大家都要守在这儿,连大姐他们也是,只得让他们等去了。她一个人回房间看书了。
手触摸到抽屉里面的一样东西,摸出来一看。正是当日在医院里,陈颜交给自己的古乐谱,据说是她先祖留下来的日记。
索性现在无事,就翻来看看吧。
一打开。就看到了陈颜夹在扉页上面的批注,大概是怕损伤了日记的本身,所以都只是用小便签条粘在旁边的。并不敢直接在上面写。
据陈颜的意思,这本日记在他们祖上已经传了七八代了。真正想起要研究的还是到她这一代,因为以前要么就是大时代不允许,要么就是保存者大字不识一个。
看过陈颜的前话之后,再翻开,看到一张十分古朴泛黄的纸页,那才是日记的真正内容,只是才瞄到一眼,陈悦之就震惊的浑身发麻,像在晴天里,被霹雳砸中了一样。
第一页的内容陈颜等人并没有破译出来,只能隐约看懂一个日期,而陈悦之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并且泪水潸然而下,逐渐模糊了视线。
第一页的内容是:大燕朝十五年,是我穿越来这里的第一天,不过当然啦,当时我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大人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并且夸赞着我长的好漂亮,好像陈大将军和陈夫人,以后肯定虎父无犬女,一定也是厉害的女将军之类的话。
我的目光顺着人群的指向,我看见坐在上首的一位面容白净,相貌俊朗的帅气年轻男子,年纪不过三十来岁,和传说中的虎背熊腰的粗鲁将军,好像有差别噢。
哇,他比电视里那些男神都帅多了,他是谁?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灼热了,一直盯着他看,他居然站了起来,朝着我大踏步走过来,把我从奶娘的手里接过来,用粗大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道:“爹的小悦儿,你刚才是在看爹吗?叫声爹来听听。”
这时候一个美丽的少妇走了过来,又将我从将军的手里接过去,我立即潜意识里产生一种亲切感,少妇的身上还有一种奶香,让我感觉很饿,她轻轻的颠了颠我,让我感觉很快乐,然后说道:“将军真是糊涂了,悦儿才一个月大,怎么可能喊你爹呀,你也是太心急了。”
将军立即发出爽郎的笑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别人家的小孩子,一个月都不会看人,我家的小悦儿,刚才都认出我来了,还一直盯着我看呢,怎么可能不会喊,肯定会喊的,你就瞧着吧。悦儿,喊一声爹爹,爹爹以后教你骑大马。”
周围的人都被将军的话给逗乐了,也跟着起哄,我当然不会真的喊啦,要不然才一个月的婴儿就喊人,岂不是要被当成妖怪吗?
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前世的时候家里人都不在乎我,他们只喜欢哥哥姐姐,把我当成多余的那个人,现在这样,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好,于是我就朝着大将军的爹,甜甜的笑了起来。
将军爹更开心了,跟别人炫耀的越得劲,瞧我的宝贝女儿,朝我笑呢。
……
陈悦之捂着嘴,拼命压抑着心里的悲痛,脑海里浮起陈将军的脸来,还有他教她骑马射箭的场景
。
她在心里暗暗的祈祷起来:爹,愿你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幸福的家里面,有很多人爱你,再不必被别人当成棋子,再不必辛苦操劳一生,还要被人过河拆桥,再不必战死沙场了。
陈悦之擦干眼泪,继续往后翻,越翻越快,越看眼泪就越多,这里记载着她在大燕朝的一生呵。
直到赵锦年的嘴脸暴露出来后,她才停止记录,并且将它锁在了自己的嫁妆盒子里。
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怪别人怎么都没办法研究出日记的内容来,因为这上面的文字,并不属于大燕文字。
她有次带兵打战,因为中了埋伏,被敌人逼入绝境,后来虽然东方玉前来救援,但是终究人数太少,他们一起跳入一个山涧才算保得了性命。
那个山涧的尽头居然有个小小的部落名叫那也族,他们与世隔绝,有自己的文化,虽然他们的子民才不到千人,但却十分和睦相融洽,他们的子民很爱交流,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于是她和东方玉教了那也族人大燕朝的文字,而那也族的人也教了他们那也文字。
陈悦之后来进入宫中后,常年寂寞无聊,便开始重拾记忆,准备写这样一本回忆录,只是她又怕有人发现她的身份乃是穿越者,便想到用那也族的文字来记录。
那也族的文字单个的看就像是一朵花儿一般,十分漂亮,就像在跳舞一样,是从大自然界里寻找出来的规律。
突然陈悦之心里一动,猛然想起当日陈颜说的一句话,她说她的祖上曾出过大将军,别人都说那个朝代是不存在的,因为历史上面没有,但是事实证明是存在过的……
陈悦之突然有个很滑稽的想法,陈颜不会是她的后人吧?
陈悦之赶紧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太搞笑了,怎么可能呢?绝不可能。正好陈慧之过来喊她,说是烘炉已经响起来了,半小时过去了,让她来看看是不是好了。
她赶紧眨了眨眼,弄出一点草木精华按摩了下自己的眼角,让红眼圈淡了些,方才跟过去,确认是已经烤好了。
打开烤炉,一阵香气就冲了出来,大家立即就吞了口水。
“我闻见枣泥的甜味了。”陈明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二哥最爱吃枣了,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
“我喜欢葱香味的,你们闻闻,好浓郁呀,悦之呀,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拿出来呀?”付桂花笑起来。
“再等一会,让它凉凉。哎呀,我忘记买手套了,这烘炉里面的温度高,如果不戴那种厚棉手套,是很容易烫到手的。”陈悦之拍了拍脑袋。
李清霞立即道:“这有什么难的,家里的边角布料多的是,一会我和你外婆,拿棉布和棉花做两双就是了。”
待冷却的差不多,陈悦之才亲自动手,用锅铲将饼一个个铲了出来,大家一看,金黄酥脆,外形竟是比烤出来的还要好看,吃起来更胜一筹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