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监国公主列传 四十五回 左良玉欲取荆州

    朱媛所料不假，这个少女，正是日后名贯江湖的天山七剑之一冒浣莲，所习正是傅青主的绝学无极剑法。这冒浣莲的父亲冒襄，字辟疆，也是一个大儒，文学造诣颇深，与钱谦益等人可相提并论。而他的侍妾，更加出名，正是秦淮八艳之一的董小宛，跟柳如是一样著名。

    这少女见师父向公主介绍自己，赶紧过来见礼道：“奴婢见过公主殿下”，边说边打万福礼，那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声音也清脆好听。朱媛细细打量，便见那冒浣莲生的眉清目秀，嘴角上扬，一副笑面，两颊竟有浅浅的一对酒窝，鹅蛋儿脸，却有些瓜子儿模样，皮肤白皙嫩滑，刘海儿半遮半掩着一对儿柳叶眉，看身高，已有一米五上下。

    这姑娘绝对是美人坯子，朱媛只一眼，便喜欢上了她。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那才叫脸上有光彩哩。朱媛又细想一番，这女娃的母亲正是秦淮名妓董小宛，那姿色，绝对不是一般的，说白了，这娃可是星二代，那颜值能低的了吗？

    朱媛笑靥如花，一手扶起冒浣莲，亲切的说道：“姑娘不必多礼，既是傅先生的高徒，那便不是外人。”

    沉吟片刻，朱媛自腰里摸出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竟是朱媛平日里最喜欢的一块玉璧。一把拽过冒浣莲的手，把那玉璧塞到她手里道：“你我初次见面，这玉璧，便送你做个见面礼。”

    傅青主和冒浣莲简直受宠若惊，急忙跪地磕头谢道：“多谢公主厚爱。”

    朱媛一嘟嘴，佯装嗔怒道：“傅先生见外了，这里不是朝堂，君臣之礼便免了吧。”

    说罢又拉起冒浣莲，上下端详来端详去，嘴里直嘟囔：“好俊俏，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妹妹，该多好啊！”

    冒浣莲见朱媛喜欢她，未脱稚气的她也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坤仪公主，觉得这公主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顺口就说了一句：“嗯，要是有公主做姐姐，那才叫好呢！”

    本来傅青主已经站起来了，正想着抽身站在一旁呢，听了这句话，他一个趔趄，好悬没跌倒。赶紧叨咕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公主恕罪。”

    朱媛哈哈大笑，斩钉截铁的说：“也罢，这个妹妹我收了，择日咱们一起给老天爷烧香磕头，八拜为交，姐妹相称！”

    得，傅青主拿这两个孩子没辙了，八拜为交也好，这兵荒马乱的，公主身边没几个身手过人的人来保护，也是不行。于是乎也顺水推舟，再三谢恩。

    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的道别，朱媛这才放傅青主等人离去。

    朱媛回到襄阳，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下一步的谋划，本来潜伏于清凉山只是权宜之计，朱媛都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陈子龙，徐浮远，夏允颐都是好久没有消息了。朱媛心里非常挂念，趁着这段时间，派出侦查员，到南京联络。

    自打陈恕攻下襄阳，朱由崧就越发的感到来自那个大明长公主的威胁。急急忙忙派出探子四处追查，究竟自称公主的少女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在朱由崧的印象中，崇祯帝的长公主早已夭亡了。

    朝中大臣也是议论纷纷，本就对朱由崧称帝耿耿于怀的东林一派，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借着由头大肆宣扬，既然长公主没有死，那太子也极有可能没有死。应该派人追查太子下落。

    力挺朱由崧的马士英等人感到了压力大增。每日殚精竭虑对付各种流言蜚语。更加强了言论管制，街头巷尾闲谈涉及公主的，被抓到就以蛊惑人心为罪名逮捕，一时间，南京城内人人自危。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朱由崧越是压制舆论，人们越是怀疑。公主军拿下襄阳，拥兵两万余人，与李自成达成联盟的消息传到南京后，朝廷内一片哗然，朝中大臣惊的鸡飞狗跳。

    早前有自称太子的，有自称董妃的，可这些人没有兵将拥护，朱由崧倒也不忧心。可这次，是自称嫡公主的，而且有两万大兵，一座襄阳城。

    直接威胁到弘光帝的龙椅位子。怕只怕这长公主跑来兴师问罪。

    鉴于此，朱由崧命令黄德功分兵两万，汇同袁继咸，加强了长江南岸的防守，同时命令夏完淳在凤阳屯兵屯粮，以备不时之需。

    而偏偏黄德功派来的人，正是陈子龙和一位总兵谭怡，这谭怡本是黄德功手下一员副总兵，前段时间凤阳兵变，诛杀刘良佐一役，谭怡有功，被擢升为总兵。

    平时朱由崧要对黄德功的部队发号施令，那黄德功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懒得动的。不过这一次的安排，正中朱媛下怀，陈子龙主动请缨，夏完淳欣然领旨，黄德功早就被陈子龙哄的言听计从，于是这驻兵的事，非常顺利。

    朱媛布置的棋子开始形成对南京的合围之势。

    十月初三，陈子龙抵九江，与袁继咸汇合。由袁继咸挂帅，陈子龙任督军，谭怡为左翼先锋，拥兵三万余人镇守长江南岸，拱卫南京。

    此举却没想到会激怒一个人，正是大军阀左良玉。

    虽说有兵二十万，袁、陈的人不过三万，左良玉仍然将之视为威胁。拱卫南京，我左良玉就够了，何须再调来黄闯子的人？

    只不过左良玉跟袁继咸私下里关系不错。因此也没有对九江立刻发难。可这情势，对他左良玉确实不利。本来袁继咸兵权不大，啥事儿都得左良玉罩着，因此实际上袁继咸受制于左良玉。而今，黄德功的人一到，九江对左良玉的依赖性就大大下降。

    如何才能让九江服从于自己呢，左良玉绞尽脑汁，想要得出一个办法。

    想来想去，他就把眼睛落到了荆州之上。哎，只要拿下荆州，扼住襄阳，那九江的部队就没理由存在了。到时候上奏朱由崧，撤了九江驻军，南京的西门还不是他左良玉的囊中之物？

    当即，左良玉就召集部将准备拿下荆州，荆州就在襄阳南边儿，此刻?正是大顺军的地盘，由于襄阳被陈恕占领，切断了大顺军的支援通道，荆州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虽说公主军宣称与李自成结盟，但左良玉没把陈恕手里的两万人看在眼中。论渡江作战，左良玉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

    情况危急，获悉左良玉要攻打荆州的消息，潜伏于左良玉军中的钱熙和徐孚远未等摸清打荆州的详细情便派了两名送信的，带着一封密信渡过大江，直接奔襄阳。密信由密码写成，朱媛接到密信后，按照字模破译，内容让朱媛感到意外。

    这左良玉素来勇于虐民，怯于大战。若要攻打荆州，早就该动手了。偏偏这个时机来攻，着实令人费解。

    左良玉手里兵多将广，若是集中兵力打荆州，荆州守军必然不敌。到时候荆州失守，襄阳便会暴露于左军的兵锋之下。

    陈恕立即召集部队，部署作战计划。他担心左良玉会突袭荆州，便联络荆州的守军，驻守荆州的是大顺军李过的部下，名叫张建城。这个人是李过的心腹爱将，此人年方30，比李过年长，李过都以兄长称呼他。

    陈恕只派了一名信使，将左良玉欲攻荆州的消息悄悄的告知张建城，但是陈恕根本不相信这个张建城能够挡住左良玉，便提前做了安排，派出他的侦察部队，分三个小组刺探左良玉的动向。一个小组直接驻扎在长江边儿上，一个小组直接安插在襄阳与荆州之间的荆门，一个小组则随军，每个小组之间的距离，快马加鞭，半日可达。为的是不断的传达消息。

    就这种接力式的消息传递方式，在当时，已经有了，但顶多就是驿站传递消息，陈恕在驿站的基础上又加快了传递信息的速度，这种策略就制造了一种信息不对称。

    李自成那边儿也接到了陈恕的消息，立即派出3000人马，驰援荆州。消息由于是钱熙和徐孚远早早就送出的，这些部署轻轻松松的就在左良玉大军来犯之前做好了。时间很充分。

    按照盟约，李自成要求陈恕也派兵支援荆州。陈恕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兵是要派，但不能多派，万一这边打荆州去了，你背后打了我襄阳咋整？我家公主还在襄阳呢。考虑到左良玉必定会渡江作战，陈恕倒是得出一个万全的计策。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陈恕派出3000精兵，但是却带上了一种当时的军队闻所未闻的新式武器——水雷。

    陈大将军这次又要开挂了，陈恕命令军械师将猪，羊之类的牲畜杀死后保留完整的皮囊，制成中空的皮球，外面涂上火油，这样就不会沾水了。而皮球内部，装的是的炸雷，用铸造的铁壳装上炸药，拉出引线，引线连通到皮球外侧的一圈囊袋中。囊袋中装的不是别的，正是燧石与火药的混合物，只要船身一碰到这个囊袋，燧石受挤压就会打火，引燃火药，从而触发水雷。接下来的事，你懂的，船会沉入江底。

    为了安全，陈恕把皮球一侧开了一个口子，引线单独抽出来，并不插入囊袋中，待施放时，才将引线小心插入囊袋中，用蜡封住皮球上的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