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 85.重回求索

    85.徐帆来到求索公司的时候，阮岳山正坐在办公室发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感觉徐帆已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

    “徐帆，你回来了？”

    徐帆强忍着泪水点点头，“我回来了。”

    “是回来看我吗？”

    “不是，我已经辞职了，今天特意来投奔你！”

    “真的！什么，你说投奔我？”阮岳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今天回来上班了。”

    “你说什么投奔？你这不是在羞辱我吗？我们是兄弟，你知不知道？”阮岳山感动得眼泪夺眶而出。

    徐帆不好意思地说道，“您几次要我回来，我都没有遵命，这次是不请自来，所以还请您收留。”

    阮岳山拉住徐帆的手，略带自豪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走，我们到各个办公室看看，我要让他们都知道，徐总回来了！”

    “没必要这样吧？”

    “太有必要了！你能够回来说明什么？说明求索公司还有希望，说明我阮岳山还是值得信任的。”

    徐帆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每个人对于他的回来都异常感动，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殊遇，几位高管不约而同地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回到了阮岳山的办公室。

    汪前进热情地张罗着给各位倒茶，龚华贵轻蔑地一笑，“老土，徐总是什么人？应该给他泡上好的金竣眉。”

    “是呀！是呀！应该泡金竣眉。”阮岳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汪前进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沮丧地说，“没有金竣眉怎么办？”

    阮岳山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自从徐总走以后，我再也没有喝过金竣眉，所有的金竣眉都送人了。”

    徐帆打趣地说，“明知我喜欢喝这茶，您怎么不送给我？”

    “算了吧，你还说我？不过我现在可以答复你，以后我这里的金竣眉全部给你喝！”阮岳山笑容可掬地侧过头来，对汪前进说，“你那里没有金竣眉吗？”

    “有！有！”汪前进后悔自己没有主动说出来。

    “有就快点去拿啊，难道还要我给你一鞭子？”

    “好，我马上去拿。”汪前进笑盈盈地站起身来往外跑去。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小气，一点茶叶都舍不得拿出来。”

    大家齐声哄笑起来，范双双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帆一眼。

    汪前进终于把茶叶拿来了，差不多拿来一整包，看来这人也不是阮岳山所说的那么小气。

    “你拿这么多茶叶干嘛，我们也喝不完啊。”周非凡想起阮岳山说的话，特意问个究竟。

    汪前进呵呵一笑，“别做梦了，这么多茶叶都给你们喝了岂不可惜，我是特意多带点给徐总的，他喜欢喝这种茶。”

    徐帆抬头望了汪前进一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几个人就这样坐在阮岳山办公室里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与工作无关的话，时不时还开些小小的玩笑，似乎上市的阴云已经散尽。

    徐帆静静地等待阮岳山交流工作上的事情，但阮岳山没有任何表露，也许是人太多不方便说，徐帆心里这样想。

    晚上的接风宴会很隆重，部门主管以上的管理人员和行政部的全部员工都参加了晚宴，整整三大桌，阮岳山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致辞，对徐帆极尽赞誉，并当众宣布徐帆出任公司副总经理兼育才学校总顾问。

    徐帆这次主动回来，是真的想帮阮岳山，上市已经受挫，他不想阮岳山再去趟那浑水，但他也不想担任什么副总经理，他只想帮助龚明辉把学校办好。他没想到阮岳山会来这一手，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他嘿然一笑站起身来不停地鞠躬以示感谢。

    参加宴会的人，不管能不能喝酒，都有序地端着杯子给徐帆敬酒，徐帆盛情难却，只好客气地抿一小口，轮到龚华贵、汪前进和龚明辉几个敬酒，说什么也要来个一杯见底，徐帆好说歹说还是被硬生生地灌了三大杯，他醉眼朦胧地看着阮岳山，希望阮岳山能帮他解解围，可阮岳山顾自和其他人喝着酒，吃着菜，根本没理会他。

    不过，阮岳山还算厚道，他没有趁人之危给徐帆敬酒，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热闹，这是一种久违的热闹，也是他一直期盼的热闹。上市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徐帆能够回来，团队能够重新找回活力，这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他端着酒杯站起来，环视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开口说话了，“各位同仁，我们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今天是徐总给我们带来了大家聚会的机会，我们确实应该感谢他，但他今天刚从省城回来，舟车劳顿，已经很辛苦了，我们点到为止表示诚意就行，不要把徐总灌醉了！当然，如果徐总自己愿意喝醉那就另当别论。哈哈！”

    “谢谢阮董！谢谢各位兄弟、姐妹！我已经喝得太多了，请各位手下留情！”徐帆适时站起来，又不停地鞠躬。

    徐帆回来的第三天，阮岳山单独和他进行了长达一整天的促膝谈心，他真诚地表白了自己没有听取徐帆的建议，导致公司遭遇如此大的困难，并表示放弃上市，希望徐帆能够为他出出主意。

    徐帆听着眼前这位要强的人说着深含悔意的话语，他百感交集，他紧紧地拉住阮岳山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帮您。既然您决定放弃上市，我就发表一些不成熟的看法，供您参考。”

    “徐帆啊，你能够回来，我心里真的很高兴。既然是兄弟，你就不要客气，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那好。我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软件市场无法激活，不妨放弃。”

    “什么？放弃求索公司！”阮岳山瞪大眼睛看着徐帆，“你的意思是说，只保留育才学校？”

    “是，也不完全是。据范总和汪总讲，公司现在负债一个亿，而资产远没有这么多，求索公司就算勉强撑起来，又能撑多久？”

    阮岳山顿了顿，给徐帆添了一杯茶，“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准备放弃上市，募投项目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我打算万不得已的时候拿它来抵债，投了差不两个亿，抵那一个亿的贷款应该不是问题吧？”

    徐帆不禁对阮岳山另眼相看，这的确不失为一着好棋。但拿投入两个亿的项目去抵一个亿的负债，是不是有些亏了？他轻声地提醒了一下阮岳山。

    “我也觉得有点亏，但还能怎么办呢？至少还可以保住软件公司和学校啊。”

    “银行那边还能不能贷点款？”

    阮岳山猛然想起马主任给他的电话，招通银行不是答应给他们贷款吗？但这贷款还得用于上市，他实在不愿意再煎熬下去。

    “您有没有想过，只要贷款下来，这钱怎么用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

    阮岳山高兴得差点叫起来，“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还是先把这笔贷款弄下来吧，到时候我们手中有钱还怕什么？老话说得好啊，仓中有粮，心中不慌啊！”

    “好！就按你的建议办，马上让汪前进与招通银行对接，尽快把贷款办下来。”

    “不过，您想好这笔钱怎么分配吗？”

    “先还掉担保公司一部分借款，剩下一部分继续开发新软件。怎么样？”阮岳山微笑着问道。

    徐帆也是微微一笑，说，“我觉得不怎么样。”

    “为什么？”

    “您准备拿募投项目抵债，如果还掉担保公司一部分借款，外债还是一个亿，这算什么事？”

    “对呀！可是这钱总不能存在银行不用吧？”

    “当然不行，我是这样想的，尽可能往学校那边划些钱过去，之前我们不是从学校挪用了不少钱，甚至把备用金都花了吗？我们可以通过还款的形式把至少一千万划到学校。至于剩下的钱，我有一个建议，就看您敢不敢放手去干。”徐帆一口把杯中的茶喝了下去。

    “都什么时候了，我有什么不敢干的？你说吧。”

    “我的一个朋友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毗邻开发区的洛湖区有一家包装企业，因为经营不善，现在很难维持，我们可以考虑收购。”

    “问题是我们都自身难保，还拿什么去收购人家的公司。”阮岳山再次给徐帆添了一杯茶。

    “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很难自保，但如果我们转换一下思路，换一种经营模式，说不定就能迅速走出困境。我手上有些关于那家企业的资料，据财务报表显示，企业总资产七千三百万，其中库存原料约三千万，设备和房地产折合三千多万，但负债也有两千多万，估计净资产在四千万左右。到时跟他们谈判，我们可以承担全部债务，但总转让价不能超过三千万。”

    “为什么是三千万？”阮岳山一边翻看着徐帆递过来的资料，一边不解地问道。

    “因为还有约三百万的员工工资和社会保险，这是必须要付的。老板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总得拿点零钱回家过日子吧。现在的关键是，必须在银行争取不少四千万的贷款，那么我们这盘棋就全部活了。”

    “可是，我们不懂包装啊。兼并人家的企业有什么用？”阮岳山虽然很为徐帆提出的计划高兴，但又不免担忧起来。

    “您忘了我们的研发部是干什么的了？他们都是设计人才，从软件开发到包装设计只不过完成一次转型而已。而且您有没有注意，光开发区就有近四百家企业从事饮料、料酒、白酒和洗涤用品生产，这些企业都需要从里到外的包装，如果我们能把这些市场打开，该有多大的空间？”

    阮岳山呵呵直乐，“打开这些市场并不难，通过区政府协调就能迎刃而解，徐帆啦，你真是诸葛再世！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