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红衣男子拿在手中的,正是被狼赟视为珍宝的那块玉牌。后者见到这人是为了玉牌而来,自然认为此人是为了冯家事情而来,所以才不敢承认。
如今再次领教到这人手段,让他再也忍受不住此种痛苦只能连声哀求起来。
“饶你一条生路?哼!区区蝼蚁,凭什么和我谈条件?”红衣男子冷笑一声,然后忽然眉头一挑,“不过捏死一只蝼蚁,传出去倒也有辱本王威名!饶你不死可以,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答案是否能让我满意?”
狼赟脑子里早就成了一团乱麻,见到对面松口,也是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大人,都怪我贪玩好赌,在外面欠下了不少钱财,以至于后来欠款的数目越来越大。一天…我受人威胁,若是再还不上,就要被人剁了双手双脚削成人棍…”
“当时我四处筹钱,砸锅卖铁总算是在期限之前凑足了本金,可对方偏说我延误了时间,让我次日补足了逾期利息!”
“为了还钱我已经是想尽了办法,就连我父亲的棺材本都盗了出来,实在是再没其他办法还债…于是我忽然想起冯家主那有一样镇宅之宝,便想着将这样东西偷盗出来,去典当行换些钱财解决燃眉之急,等到日后有了钱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送还回来!”狼赟指了指红衣男子手中的玉牌。
“可惜…可惜后来我也不知怎地,冯府忽然燃起大火…我也是侥幸才逃了出来,之后这样东西就留在了我的身上…”狼赟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红衣男子脸色,然后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怪我,若不是我将这镇宅之宝偷出来…冯府或许也不会灾祸降临…”
“没了?”红衣男子见狼赟说到此处再不言语,也是眉头微蹙道。
“没了…”狼赟强装镇定,大气也不敢喘。
“砰!”红衣男子一拳砸在石台之上,在这面光洁的石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隙,然后咬牙切齿恶狠狠道:“本王是有时间不假,但不代表本王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本王问的是这东西从何而来!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冯家?蝼蚁之事与本王有何干系?”
见到红衣男子突然发火,狼赟顿时心里一凉,暗道难道是自己的谎言被人识破,可是再往下面听去,他的心情竟开始轻松起来。开始他还以为这红衣男子是为了冯家之事向自己兴师问罪,如今看来这人好像并不关心他的所作所为。
“蝼蚁就是蝼蚁,亏得本王还对你有些期待!晦气!”红衣男子一脸失落,指尖再次渗出一丝血珠来。此人虽然并不知情,但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与此事有关的消息,就要出手将狼赟抹杀。
狼赟当然看出了这人的意图,也是急忙开口道:“大人!我知道!我知道这玉牌的秘密!”
听闻此言,红衣男子手上的动作忽然一滞,指尖上的那滴鲜血便落到了面前的石台上,眨眼间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狼赟看得是瞠目结舌,心想还好自己开口及时,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己了,也是一阵后怕。
红衣男子自从出现在狼赟面前,始终带着一种高傲神色,可他刚一听见这句话,面色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只见他单手一招,直接隔空将狼赟拉到了自己面前,掐住了后者的脖子恶狠狠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与她有关!她在哪?你快让她出来!”
狼赟被红衣男子掐在手中,自然能感受到对面这人的无穷怒火。尤其是自从此人嘶吼起来,两只金眸当中的竖瞳竟然分别化为了日月模样,紧接着四周突然生起了阵阵烈风,又闪耀着如同瀑布一般连绵不绝的无数雷光。
狼赟直感觉浑身僵硬无比,连脖子都不敢扭动半分,生怕自己的动作过大,会被四周的雷霆化为飞灰。他透过闪耀的雷光向外看去,只见四周的景物正在春夏秋冬四季之间飞速轮转,眨眼之间就过去了数年有余。
他不知道自己被人挟持了多久,只知道某一刻起四周的雷光再也无法冲破黑暗,而黑暗的正中心是天空中的一道裂缝,其中正有无数难以形容的丑陋狰狞之物从当中拥挤出来。
就在一道狰狞之物要将自己吞噬的刹那,无数道光彩又再次汹涌起来,只见冬秋夏春四季开始倒转,时间又回到了自己被红衣男子扯住脖子的刹那,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又一场幻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与她有关!她在哪?你快让她出来!”红衣男子歇斯底里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
狼赟不清楚刚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惧已经完全超过了现在的生死威胁。他生怕自己回答迟缓会再次进入到那种状况,也是急忙解释起来。
“大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狼赟受到刚刚的恐惧影响,牙齿还在不停打架,颤抖说道。
“蝼蚁!休得与我装糊涂!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告诉我!虺白绫那个孽种到底在哪!”
狼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是咬了咬牙,再次利用起了自己的赌徒心理:“大人,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若是不信…尽管杀了我吧!”
红衣男子闻言眼光一寒,冷声道:“蝼蚁,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狼赟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心想难道是自己又赌错了?正在他心灰意冷之时,忽然感觉颈上一松,自己便被扔到了地上。
“这…这玉牌有什么秘密?”对面那人阴沉着脸问道。
“玉牌的秘密?这件事其实是我恰巧偷听来的…”听到对面松口,狼赟本来应当面露喜色。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种纠结表情,还未等开口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
冯家家主爱好收藏玉石,家中类似宝贝也是不计其数,只是他唯独对此物情有独钟,自然让狼赟十分好奇。
狼赟曾经有缘近距离观察过几次,只是发觉此物材质特殊,其中经常隐隐有光泽流动,若说新奇倒是足够新奇,可是完全达不到珍贵程度。
因为他懒散惯了,在冯家也是待不住脚,便准备下山去苍嶙城中小赌怡情一番。但因为他最近囊中羞涩,只能先去找自己的父亲“借走”一些钱财。
平时这个时间,自己的父亲都会回到房中休息。可奇怪的是,这日狼赟却没有在房中看到父亲身影,只能开始在冯家四周寻找…好在终于发现父亲原来是在正房中在与冯府家主喝酒聊天。
想着若是被冯府家主看见,少不了要对自己一番唠叨,狼赟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时间,便寻了个隐蔽处坐下身子,准备等自己父亲一出来,自己就取钱走人。
因为父亲很早以前就来到了冯家,可以说是看着冯家家主长大的。而冯家家主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像对待家中长辈一般,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关系甚至比他们父子之间还要亲密。
见到家主与父亲关系融洽,狼赟本应高兴。毕竟自己也在冯家留了不少时间,相信以后必然会得到重用。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半路竟然杀出个来历不明的不速之客!这人才来没有多久便与那家主幼子厮混良好,反倒让他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所以他也对那位对自己地位造成威胁之人怀恨在心。
一想到此处,狼赟就恨得有些牙痒痒,直感觉浑身生满了倒刺,让他坐立不安,恨不得现在就要离开此处!可就在他要转身离去之时,一阵交谈声音忽然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回家主,小少爷他顽皮好动不假,但这也不过是小儿天性!我见他聪明机敏,若有良师教导,日后必成良才!不知家主对于小少爷的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哈哈哈…犬子的事情让老哥哥费心了,关于此事其实冯某早有打算!”家主的声音含糊不清,看来是已有几分醉意,“老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狼赟闻言心中好奇,见到四下无人也是透过窗缝向内望去,只见家主手中拿着的,正是他十分珍视的那块玉牌。
“恕老奴眼拙,实在看不住这宝贝有什么名堂!”虽然家主将此物展示出来,这老仆却也没敢擅自接过,只是稍稍起身探长了脖子看了几眼,便连连摇头坐了回去。
冯家主见老仆这副谨慎样子也是无奈笑笑,又随手从装着此物的信封中取出了一页略微发黄的纸张递了出来:“老哥哥不认得这样东西倒也自然,不过这字…你总不该不认得吧!”
老仆见到冯家主态度坚决,只能伸手在身上擦净了水渍,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这纸张接了过来。
他将纸张向着明亮处凑了一凑,然后口中便是一阵惊呼,连脸上皱纹都扯平了许多:“玉壶宗!家主,这信上说的可是那明远老祖的玉壶宗?”
“哈哈哈…不然你觉得天底下还有几个玉壶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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