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墨来不及多想,
找了件短裤迅速穿上,跳下了床,
边开门,边把t恤套上,
“你是说紫阳一夜未归?中间也没有回来过?”
林雨墨 的声音里,急切,还带有一点害怕,恐惧。
“没有,一直没....”
还没等叫高超的男孩说完,
林雨墨已经冲出了宿舍。
石旭紧随其后,
“雨墨,你怎么了?怎么走这么急?”
林雨墨没有放缓脚步,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梦见有一个人大笑着跳进河里面,
我想看清楚,却怎么也看不清!
就惊醒了。
刚刚听说紫阳一夜未归,
我的心里面就突突的乱跳,
你说会不会是紫阳?
喝了点酒,想不开?”
声音急促而惊恐。
“我看你是因为担心乱了心智,
紫阳会是那样的人吗?
即便是喝了点酒,也不会去做那样的傻事!”
石旭苦笑着说。
“那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
林雨墨这才放缓了脚步,
等石旭跟上来,两个人一块快步默契地向经常翻墙的地方走去。
“我觉得他只是心情不好,找个地方想暂时静一下!”
石旭揽着林雨墨,拍了拍他,笑着说。
“哦!那咱们还去找他吗?”
林雨墨已经认同了石旭的说法,朦朦地问道。
“去,当然去了!你看把你急的,穿了条短裤就跑出来了!
不过说真的,你刚才那么一说,我也有点担心他钻牛角尖!”
石旭揽着林雨墨也加快了脚步,
“不过,咱们去哪?”
“河边!”
林雨墨悠悠地说,
林雨墨总觉得刚才夜里的梦是那样清晰,
它预示着什么,
或者说,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尤其是被找寻慕容紫阳的高超惊醒之后。
石旭什么也不再说,
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林雨墨的身上,
“朋友重要!你自己也重要!”
林雨墨看了看依然穿着长袖的石旭,
没有拒绝,
穿上石旭的外套,
和石旭一块翻墙出了校园,
直奔校园后面的河边。
培英高中后边是一条大河,
也是老县城的护城河,
河宽,水深,
尤其是在如此寂静的夜晚,
河里面就更显神秘,
偶尔还可以听到静静的水声,
犹如一个男人的哀叹和呜咽。
顺着河道,
很快林雨墨和石旭两个人就看到了慕容紫阳,
慕容紫阳就坐在河边的石阶上,
双脚浸入河水中,
周围的地上是一堆空酒瓶,
他手里面还拿着一瓶,正往嘴里面送,
静静地,不哭不喊不叫。
林雨墨看着这样的慕容紫阳,
瞬间眼泪溢满眼眶,
什么也没说,
走过去,静静地站在慕容紫阳身边。
慕容紫阳慢慢转身看了一眼林雨墨,和后面的石旭,
回身,却抽泣起来,
“你们,两个什么也不要说,过来陪我坐一会吧!”
慕容紫阳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林雨墨依然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静地脱掉鞋和袜子,
坐下来,把脚慢慢伸入水中,
水很凉,
凉的犹如光脚踩入雪中。
石旭也和林雨墨一样坐了下来。
三个人什么也没说,
夜也依然静谧,
河水依然缓缓流淌。
过了一会,慕容紫阳从身后拿了仅有的两瓶啤酒递给了林雨墨两个人,
两个人接过来,打开,
三个人默默碰了一下,
慢慢喝着。
“雨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初中的时候,
你,我,还有一个女孩,
周末的时候经常到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小河边,
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坐着,
但就是感觉到快乐,并且那种快乐就像全身过电了一样,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就是找不到了!”
慕容紫阳陷入的回忆中,
笑了,尽管声音很舒缓,
“雨墨,我感觉累了!”
慕容紫阳说完后,头靠在了林雨墨的肩膀上。
林雨墨揽了揽慕容紫阳,
对着泛射着琳琳夜光的河水,
悠悠地说,
“紫阳,我们都成长了!
尤其是我,不再是那个任性,跟在你屁股后面使性子的不懂事的弟弟了,
我要学会自己承担,学会勇敢面对,
我想做你的好兄弟,
陪在你的身边,
不是一味的索取者,
也可以像现在一样,当你累了,
能够靠在我的肩膀上,
一块说说话。
另外你碰到的每一个女孩子都不可能完全像你以前的女朋友那样,
仰望着你,靠你保护,
也有像宋冰这样独立,有自己主张的女孩子!
你也要学会接受!”
“可那时候的感觉真的很好!
很怀念那时候大家在一起嬉闹,
遇到问题,我能够为你们遮风挡雨的时光!”
慕容紫阳笑声爽朗了不少。
“可我们都回不去了!
这就是成长的痛!
我曾经也挣扎过,痛苦过,想放弃过,
想像以前那样活在我哥和你的阴影下,无忧无虑,
但我做不到,也不能再那样做,
你们都也是我想珍惜的人,
也有需要我支持的时刻,
这个世界上也有需要我保护的人,
我不能那么自私的活着!”
林雨墨谈定地说,
“但,不管怎么样,紫阳,
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好朋友,
我是,石头也是,
还有杜羽、李阳,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或者说,无论你在别人眼中你是什么样子,
我们都始终站在你这边。
我们会陪你一块度过这段彷徨迷惑的时光!”
“紫阳,我的想法和雨墨一样!”
石旭坚定地说。
慕容紫阳也从背后揽住了林雨墨,
“雨墨,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心里面什么也都清楚,
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财富就是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好兄弟,好朋友,
就是你!
是你让我结交了这么一帮肝胆相照的兄弟!”
慕容紫阳说着,另一只手也揽过了石旭,
“好兄弟,一辈子!”
月光,河水,
以及河边摇曳的柳枝,
见证了三个人一辈子可能都要一起坚强面对的兄弟情义。
“咱们回去吧!”
慕容紫阳说着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搭在了瑟瑟发抖的林雨墨身上,
“以后,再急,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
一句叮咛,
犹如一道暖流温暖了林雨墨的身体。
天渐渐白了,
三个人站起来,揽在一起,
并肩向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