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头发松散的用蓝色头绳扎在左侧。她轻轻抚摸着肚子,笑容里似乎都已经有了母亲的慈爱。
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小丫头进来了,一个粉衣,一个蓝衣。
“这是什么?”一碗深灰色颜色的汤水散发着浓厚的中药气味。落寞不禁皱起了眉头问到。
“是些安神汤药。”粉衣小丫头道。
“我说了我没事,不需要喝药。”落寞淡淡道。
“小姐今日身子不好,这是太子爷特地嘱托给小姐熬制的,小姐还是不要辜负太子爷了吧。”粉衣丫头道。
落寞皱眉凝神听着,她打量了一下粉衣丫头,只见她低垂着头,声音清淡,也看不到表情。
自从那一日她想逃走,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就换成了重新换了两拨。她心里自然知道这俩个丫头的聪慧。
“你先放下吧,我一会就喝。”
“小姐还是趁热喝了吧,这药比不得茶水,趁热喝了才有疗效。”依旧是粉衣丫头说道。
落寞不再理会她,端起药碗送到了嘴边,粉衣丫头偷眼看着她。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清润推门进来了。脸上依旧笑着,但是在落寞眼中这笑比腊月霜雪还要寒。因为他手中端了一碗与刚刚一模一样的汤水。
“喝了它。”
“我已经喝过了。”
清润目光犀利的看着落寞,他一把抬起了落寞的袖子,本来淡紫色的衣服,袖子处的颜色却变成了深紫,此刻因落寞的胳膊被抬起,因滴洒的汤药也变成深灰色的裙摆也暴漏在清润的灼灼目光中。
两个丫头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而蓝衣丫头的脸色已经变的煞白,她不停的颤抖着。
“奴婢该死!求太子爷恕罪!”
清润却只盯着落寞没有理她们。
“乖,来,喝了它。”他突然柔声道。端起青花瓷碗送到落寞跟前。
“我不喝!你疯了,这是什么!”落寞把脸扭到一边,鼻子皱着,她无法忍受这苦涩刺鼻的药味。
“乖,你听话,喝了它一切都会变好的。”清润依旧柔声劝到。
“我不喝!”落寞恼怒的一把推开了清润的胳膊,送到她跟前的瓷碗也因此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瓷器摩擦声。
清润看向掉落在地上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碎片,目光倏然变冷。
“下去再煮一碗。”
“是……”两个丫头便退了下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落寞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清润轻轻说道。
“我并不爱你!”自从上次落寞便明白这世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所以她并不说他会怎样遭人唾弃。在她眼里这个人已经疯了。
落寞这样说着,只是祈求他能认清事实。
“那你爱谁?清箫么?哈哈”清润突然冷笑道。
“你还真是傻啊!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
落寞心里仿佛被针扎一样,突然变痛,她瞪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
“他娶你和我娶落尘一样,不是因为爱你或是爱她,仅仅是因为你们是一品相爷的女儿!你认为我肮脏,我卑鄙,你深爱着的他又能比我好哪去!在帝王家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从无情爱可言!”
“你胡说!你骗我!”落寞哑声道。
“呵!”清润嘲讽的冷笑一声。
“我胡说?!你失踪半个月,你以为他真找不到你?!还有你想不到你为什么会突然进宫吧,你更想不到你进宫时发生了什么,你深爱的人做了什么!你也想不到你为什么会那么快就被我找到吧!”
清润一字一句就像千金大石一般压在落寞心头,重的她似乎都要喘不过气来。落寞无比颓败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震惊与祈求。她想不到会是这样,她不想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大姐可是他原来的情人!”
“我不信,我不相信!”落寞痛苦的摇头不停重复着口中的话,澄净倔强的目光睁的极大望向清润。
“不,你相信。你清楚的知道这是实话。”清润残忍道。
“怎么样?都明白了吗?!你觉得是他卑鄙还是我呢?”清润挑起她的下巴,落寞定定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反抗。
粉衣丫头安静的进来将汤药放在了桌上又退了出去。
清润端起来送到落寞唇边,刺鼻的中药味直入鼻尖,落寞突然惊醒,她一把推开清润。
“你以为他珍惜你这个孩子吗?!你想太多了,他的二夫人也已为他孕育一个孩子!就如同你肚子里这个一样!”
就仿佛惊雷当头劈下,落寞僵在了一边。清润眼疾手快立刻将汤药重新送到了落寞唇边灌了下去。
“咳咳……”落寞不停机械的咳嗽着,她早已没了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打斗声,清润打开房门,门外原来隐藏在四周的暗哨此刻全都现身与袖子上绣着四瓣竹叶的箫王府死士打在一起。
正中间是身穿藏青色劲装的清箫,他一眼看到了颓然坐倒在地上的落寞,心脏疼痛不已。落寞抬起头,望见了正看着她的她朝思暮想的人,他的脸颊苍白,本来就修长的身体此刻显得更加消瘦不堪。落寞麻木的又将头垂了下去。
清箫更加心痛,他拼命挥剑杀出一条出路,飞身落到清润跟前。他大步走进屋内,一把抱起颓然坐在地上的落寞,他走到清润跟前脚步停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你还有些良心,我还会想念曾经的兄弟之情,可是从今往后,你我再不是兄弟!”清箫一字一顿在清润耳边道。
说完他便抱着落寞走到了院里,暗哨还想拦着,清润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清箫抱着落寞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院子,清润目光望着那淡紫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刚刚还残忍不堪的目光此刻竟被深深的孤独晕染。
“太子爷。”粉衣丫头又走了过来,见清润出身的望着院落外面便出声唤道。
“汤药换了吗?”
“回太子爷,换了。”
“嗯,你下去吧。”
“太子爷这又是何苦,这样岂不是要让她恨你入骨。”粉衣丫头道。
“轻灵,我终究不忍伤害她。”清润声音沙哑,无奈道。
“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粉衣丫头道,眼睛定定的望着清润。
清润仿若没有听见一般,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