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心计 第三十章 心伤，天衣裂

    车夫驾驭天马将飞华送到了瑶池，在职官的引领下，飞华见到了玉帝。虽说在瑶池见驾，可也跟在灵霄殿无异，有职官侍候在旁，亦有李靖在场维护威严，而小玉则是一副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

    此时的飞华一片茫然毫无头绪，暗叹先前还说要为自己打算，可现在倒好，竟不知该如何着手解决问题了。

    “飞华，朕诏你前来可知为何事？”玉帝率先问道。

    这一问才让飞华瞬间明白过来，在这推陈出新的当口，稍微一点小事都有可能演变成为政治问题，既然毫无头绪，就从自己入手嘛。于是故作糊涂，又诚惶诚恐地躬身答道：“小神斗胆一问，陛下可是在提醒小神新天条一事？”

    “哼！你还知道新天条说明你不迷糊！”玉帝语带调侃，又指着下跪者说道，“这下面跪着的是司法天神的外甥媳妇，方才私闯南天门，伤我天兵，损我天庭威严，且对新天条恶语讽刺，你看该如何处置啊？”

    飞华眉头紧蹙，思索了一会才说道：“小神以为，既是司法天神的外甥媳妇，自然不能草率处置！小玉，你为何擅闯南天门，又为何恶语抨击新天条？你可知此举会为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小玉微微眨了眨眼睛，似是有所触动，又似乎没有明白飞华所说的话中之意，只是冷笑着反问道：“我的来意不是在司法神殿公主就知道了吗？”

    小玉的话让飞华大吃一惊，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明白小玉在破罐子破摔，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人和杨戬的关系特殊，稍有不慎便牵连甚广，如此，飞华已经非常被动。

    “胡说！”飞华理直气壮地否认道，“本公主方才确实在司法神殿，可却只是处理公务，何时见过你，又如何知晓了你的来意？本公主看你身怀六甲，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善意为你斡旋，不料你却如此作态！真是岂有此理！”

    话虽至此，飞华却在向小玉暗暗使眼色，希望她能恢复一些理智。而玉帝早已震怒，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案几上，喝道：“放肆！”

    不知是在说飞华，还是在呵斥小玉，一旁的李靖也看不出端倪，便出言充当和事老，拱手说道：“陛下，公主此言是顾及天庭，更是顾及陛下的威严！刘氏出言确实放肆了，还请陛下息怒！”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玉忽然大笑起来，扶住膝盖慢慢地站了起来，“我听出来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根本就与人间那些昏君佞臣一样，是非不分，只知道以权势欺压平民百姓，什么新天条，什么天庭尊严？我只知道，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姥姥死了，沉香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小玉的情绪异常激动，身体也不停地颤抖，飞华担心她的身体和腹中的胎儿，忍不住劝慰她：“小玉，你冷静些，身体要紧！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孩子！”

    “孩子！”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小玉果然冷静下来，双手托住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喃喃自语道，“我和沉香的孩子！”

    飞华见状暗暗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安抚小玉时，玉帝的话彻底激怒了小玉，只听得玉帝嗤笑道：“什么孩子？分明是人妖结合的孽畜，即便生出来了也会遭遇灭顶之灾！”

    这老东西糊涂了吧？飞华心中的正以小人瞬间冒出来指着玉帝，节骨眼上不先平息怒火也就算了，怎么也该知道好歹吧？怎么净由着性子胡来，火上浇油了呢？

    “既然要遭此灾难，那便让我先毁了这无情去义，是非不分的天庭！”小玉怒火中烧，气得睚眦迸裂，宽松的袍服无风自动，双掌在胸前结成符印。

    劈天神掌！飞华脑中闪出这几个字眼，电光火石之间，身体已经下意识地上前挡在了玉帝的前面。此时，飞华的身体也自主散发出护体神光，瞬间消除了小玉的攻势。李靖这才回过神来，大喊护驾。

    小玉见一击不成，整个人疯狂入魔般喊道：“宝莲灯！”

    飞华的脸色大变，宝莲灯不是被沉香融进自己的身体了吗？怎么会……

    只见突然出现的宝莲灯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飞华知道那一定不是宝莲灯本来的色彩，要知道这宝莲灯可是需要仁慈的法力才能驾驭，如今成了这幅光景不知威力究竟如何。而且自己的法力尚未恢复，护体神光能否再次抵挡宝莲灯的攻势呢？

    事实证明飞华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的宝莲灯在她的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小玉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地跌落在地，就连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扭曲，被闻讯前来护驾的黄巾力士将小玉团团围住。

    飞华将宝莲灯托住，听到玉帝气急败坏地喊道：“反了，反了！还不快快将这妖孽押将下去！”

    “公主，您没事吧？”李靖慌忙问道。

    飞华这才感到自己左边胳膊凉飕飕地，扭头一看，发现袖子竟破了一条约三寸长的口子，不知怎的，只感觉一股酸楚不由得涌上心头。

    “愣着干什么，”玉帝语气中满含焦急，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李靖，即刻去岐阳宫请歧伯！”

    一向沉稳的李靖此时紧张地连话都险些说不清楚，一边向玉帝作揖，一边快步退出瑶池。

    想是玉帝看到飞华衣不蔽体又尚未恢复法力才会这般失魂落魄，便幻化了一件长袍披在她身上，关切地问道：“飞华，可有被伤到？“

    飞华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玉帝，心里更家难过了，鼻尖一阵泛酸，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摇着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只是衣服破了而已！”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飞华知道，自己之所以会难过，不是为了小玉，而是因为这件破了的衣服，在她的记忆力，这件衣服是瑶姬为她亲手缝制的，无论选料还是做工都是独一无二的。她想，这就是她为什么会难过得想要流泪的原因吧。

    没有心思理会小玉的事情，飞华离开瑶池后径直回了飞华殿，更命阑珊婉拒了奉旨前来诊脉的歧伯。偌大的飞华殿里，除了阿狸猫在飞华脚边假寐之外，只有她一人拿着破了的雪色天衣发呆。

    瑶池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天庭，所有神仙都大为震惊，杨戬一下子成为了天庭关注的焦点，而飞华也成为了所有人关心的对象，只是瑶池所有在场的职官都很有默契地沉默不言，就连好奇的哪吒问及，李靖也只字未提。直到最后杨戬终于按捺不住性子，独自前往飞华殿拜访飞华，结果可想而知，被门口的侍卫毫不客气地拦在了外面。

    “守卫天将，可否再去通报一声，杨戬有急事求见公主！”杨戬压抑住心中的焦急，客气地对守门的侍卫说道。

    “末将惶恐！只是公主有令，今日不接受任何拜访！”侍卫也很客气地拒绝了，“还请司法天神不要为难末将！”

    杨戬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点头，但仍旧没有离开，只是不停地来回踱步。这时，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许多，杨戬脚下一顿，知道是谁来了。

    “参见金乌殿下！”侍卫向小金乌抱拳施礼，齐声呼道。

    小金乌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看了杨戬一眼，说道：“还不快去通报！”

    侍卫愣了一下没有动，小金乌顿时变了脸色，侍卫立刻汗如雨下，这时阑珊匆忙跑出来恭敬地说道：“金乌殿下，司法天神，公主今日不想见客，请两位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