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柳与鸿鹄僵持了一会,她到底有求于人,最后还是先一步退让,叹口气道:“鸿鹄老板,你是买卖消息的,而我——不论我的消息从何而来,我与你合作终归是双赢的局面,难道鹳雀楼买卖消息还必须知道卖消息之人的背景?”
江亭柳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是觉得奇怪,我一个弱质女流究竟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但我成为鹳雀楼的客卿完全符合鹳雀楼的规则,我也乐意继续与鹳雀楼合作,我们又何必把事情弄得太难看呢?”
她最后说道:“不管我的消息从何而来,哪怕我背后确实另有其人,但我既然能接触到这个级别的消息,还能将它拿出来交易……这说明什么,相信鸿鹄老板不会想不明白……”
鸿鹄收敛了神色,他目光阴晴不定打量着江亭柳,江亭柳知道此时正是双方无声交锋的时候,她心中固然担心肖筠,却也不能在此时露出破绽,于是只是淡然的坐在那儿任对方打量。一窝蚁 m.yiwoyi.com
好一会后,鸿鹄收回目光,他轻轻将茶碗的盖子在碗上敲着,好一会才带着笑意道:“锦书客卿说得有理,我是做生意的人,能够双赢自然很不错,对你的背景来历我可以不再追究,只有一件事情,希望锦书客卿与我说实话。”
江亭柳点头:“何事?”
鸿鹄叮的一声将碗盖扔下,沉声问:“你与白衣筠君究竟是何关系?”
江亭柳心中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扯了一丝笑道:“为何要追究此事?”
鸿鹄沉吟一番后,还是决定透露些许实话:“鹳雀楼既是做消息买卖的,自然有些见不得光的势力,白衣筠君名头太响,若与他对上……恐怕与我等不利。”
江亭柳对江湖事知晓不多,仅有的常识都来自于第三轮攻略时,与白衣筠君短暂的相处时光,因此对鸿鹄的这番话江亭柳似懂非懂,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去了解鸿鹄的意思。
江亭柳斟酌着道:“我与白衣筠君……算是朋友罢,他有恩于我。”
鸿鹄紧紧盯着江亭柳,似乎在判断她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最后鸿鹄大约是信了江亭柳,他放松了身体,重新将话题拉回了生意上。
“锦书客卿这次来是要探听谭致远谭小将军的消息?”
江亭柳嗯了一声。
鸿鹄沉吟一番:“我们暂时还未收到谭致远受伤的消息,如果你想要我们证实这个消息,那恐怕需要等一等了。”
江亭柳立刻道:“今日午时前,我刚问的问题都要得到回答。”
鸿鹄恢复了商人做派,笑眯眯的道:“没问题,那就定在午时交货吧。”
江亭柳点头,她站起身来,十分懂规矩的交了一笔定金,然后便先行告辞。
江亭柳走后,一个鬼面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他用沙哑的嗓子问:“主人,要不要我跟去看看。”
鸿鹄神色莫名的盯着地面,好一会忽然轻笑:“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儿。”
他挥挥手懒洋洋道:“不必了,你去传话,立刻着人打探谭家的消息,刚刚你也听到了,午时交货,定金已收,可别砸了我鹳雀楼的招牌。”
鬼面人躬身回答:“是。”
然后眨眼便没了踪影。
江亭柳回到包间刚刚喝了一口茶润喉,忽然有小二前来敲门,言明楼下有一位公子说与江亭柳是旧识,但因着江亭柳之前是吩咐“若有人说找锦书便带上来”,所以他们不敢擅专。
江亭柳十分疑惑,亲自下楼一看,居然是个郭明瑞带着小厮站在一楼大厅里。
郭明瑞自然也看到了江亭柳,他笑着走上前来,不等江亭柳行礼就先唤了一声三小姐。
江亭柳隐秘的抖了一抖,郭明瑞这声“三小姐”颇有第一二轮,江亭柳攻略他时,郭明瑞好感度很高的时候的派头。
明明只是一声称呼罢了,却无端引起江亭柳的警惕,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郭明瑞,规规矩矩行礼问好。
既然郭明瑞都找上门了,江亭柳于情于理都不能将他晾下不管,于是江亭柳只好请郭明瑞上楼一聚。
两人往五楼走的时候,郭明瑞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三小姐于这鹳雀楼似乎很是不同啊,据我所知鹳雀楼是不做早点生意的。”
江亭柳淡笑不语,反倒是一旁引路的小二恭敬应道:“三小姐曾赠过本楼一道菜方,得了我们老板青睐,老板下令三小姐便是我楼的贵宾,不论何时前来都要尽心招待。”
江亭柳微笑着点头以示附和,倒是有心试探的郭明瑞难掩讶色。
其实这是鹳雀楼为保护自家客卿的一种说法,江亭柳心中有数,所以郭明瑞提问的时候她丝毫不紧张。
郭明瑞未曾想到鹳雀楼还有这样的规矩,不过他心里依旧有疑惑,于是追问:“不知三小姐赠了怎样一道菜方给鹳雀楼,不知我可有口福尝上一尝。”
江亭柳瞥了一眼小二,那小二也正偷偷看过来,江亭柳笑了笑道:“若郭公子无事,一会午食还请赏脸,到时候便请郭公子猜一猜这桌上哪一道菜是出自我的方子,如何?”
郭明瑞本就想和江亭柳一起吃午饭,闻言无不应允,此事便暂且放下。
江亭梅看到郭明瑞有些意外,但她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情绪,同样规矩的行礼,三人各自落座,一时间倒也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江亭柳起身去更衣,趁机将一道菜方交予外头候着的小二,那小二低声道歉:“锦书客卿见谅,是我们未曾准备周全。”
江亭柳摆摆手:“是我这两次都来去匆匆,没有时间与我们对口供罢了,一会你们便按这道菜方准备一道菜,之后这方子便送予鹳雀楼使用,也算我向老板表一表我的诚意。”
她说罢便装模作样的去更衣,趁机吩咐青苹一二。
回来落座后江亭柳便故意吩咐:“青苹,今日还要多谢爹爹允我出门,你去蜜香楼把那几种特色糕点都买上一些,回头带给爹爹和哥哥姐姐,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青苹早就得了江亭柳嘱托,闻言连忙应下然后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