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马超也翻脸不认人,李兰顿时觉得黯然失神,感叹世态炎凉。李兰正准备打马离开,却转念想到,马超若是忘义之人,大可像赵云一样将自己擒下献给刘备,怎么会装作不认识呢?于是再看马超,却听他又喝道:“哪里来的狂人?竟敢阻我大军,还不快滚到一旁去。”李兰顿时哈哈大笑,终于明白马超是想放自己一条生路,又笑道:“将军威武如初,莫非兰已变得连将军也不认识?”
马超听得身后不少认识李兰的士卒已经在窃窃私语,只得叹气道:“来人,将李兰与本将军拿下。”
“等等。”我忙阻止道:“马将军,兰欲要见主公,且本无缚鸡之力,何须绳索加身?”马超更是吃惊,不明白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近年不见,智力变弱了,见到刘备之后,难道还能有活路?乃道:“主公命某为前部,随后就到。先生若要见主公,可随某一起先到葭萌关去等候。”
李兰怎么敢再去找赵云送死?只得道:“将军能否与兰就在此处等主公大军前来?”马超颇为犹豫,道:“主公命我援救葭萌关,岂可在此耽搁?”李兰又道:“葭萌关有子龙将军在,怎会有失?”
马超听李兰提起赵云,便问道:“先生已经见过子龙?”李兰嘿嘿冷笑几声,道:“兰就是被他追杀至此。”见马超还是不答应,于是再道:“兰此刻已经无路可逃,左右是死,不如就将这功劳送与将军。将军若擒兰献于主公,必是大功一件。”
马超脸色顿时显得十分难以决断,最后转身喊道:“大军原地休息,等候主公前来。”又对李兰道:“先生可否借一不说话。”打马往旁边行去。李兰让关凤暂时梢等,便跟了过去。马超离开大军数十百丈,乃翻身下马,立与一旁。李兰也下马,上前问道:“不知将军有何话相告?”
马超注视李兰片刻,忽然将手中缰绳塞了过去,道:“此马乃西凉名驹,先生可速速离去。”李兰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动作,一愣之后又再哈哈大笑起来。这条西凉汉子终于让李兰感觉到了友谊,他在刘备手下本来就不受重用,现在还敢私自放自己离开,必然是诚心诚意相袋。李兰紧握着马超的手,道:“孟起好意,兰铭记在心。只是兰却有要事须得求见主公。”
马超却再劝道:“先生见到主公,恐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李兰摇头笑道:“孟起尽可放心。”暗想,马超虽然心狠手辣,但却十分的恩怨分明,当日自己解他一时的窘境,今日他便要涌泉相报,也算得上是血性男儿。
马超见李兰胸有成竹,也只好点头不再劝说。二人又复回到军前,军马都原地休息,只等刘备大军前来。事与愿违,刘备大军未至,却是邓芝引数十骑而来。马超却也认得,忙迎上前去,又见对方满身血迹,不由问道:“子龙如何不见?莫非葭萌关有失?”
邓芝看着李兰与马超遇见,心中连连叫苦,口中却仍不死心,道:“某奉赵将军将令,前来捉拿奸细。”马超知道邓芝指的是谁,自觉理亏,只得低头不语。他这动作被邓芝看在眼内,大为高兴,又劝道:“此人只身前往葭萌关,与勾结霍峻,孟达二人欲献降曹操。却被赵将军突然赶到,才不能得逞,如今霍峻授首,孟达与他在逃,某奉将令缉拿。马孟起何不助某一臂之力,趁早将其拿下以献主公。”
李兰当即笑道:“你怎知马将军不曾拿我?兰只是一介书生,马将军难道还需用绳索捆绑不成?”邓芝看着马超神色,便知李兰所言不实,口中却道:“原来如此。”然后缓缓打马靠上前来。关凤见其不怀好意,急忙拦在李兰身前,冷道:“这份功劳已经送与马将军,就不劳你再费心。”
“正该如此。”邓芝连连点头,手中长枪却突然刺向关凤面门。关凤只是担心他偷袭李兰,不想邓芝会向自己下手,急忙伏下身体,躲开这一枪。岂知邓芝仍然意在李兰,这一枪只是虚招,枪势未老又转刺向李兰。李兰可没有关凤身手敏捷,只得闭目待死,却听“当”的一声,睁眼再看时,邓芝手中长枪已磕飞老远,虎口鲜血淋淋,马超却傲然在前。
邓芝强行忍住伤痛,喝道:“莫非马将军也欲通敌降曹么?”马超只是情急出手相救,现在听他喝问,只得道:“此事要交由主公明断,汝何故突下此杀手?”邓芝情知不是马超对手,只得恨声道:“日后见到主公,再与汝分辨。”便要带人离去。
此时,马超后面有军士赶来道:“禀将军,主公,军师大军至矣。”众人回头望去,果然见旌旗飘扬,有大队军马赶来。邓芝又冷哼一声,道:“正好让主公评理。”李兰却见马超眼中寒光闪过,知道他动了杀机,邓芝虽然该死,但却不能当真就这样斩杀,急忙上前拉着马超道:“兰正好与孟起去见主公。”马超见其阻拦,只好作罢。
刘备此番起川军十万,以马超,张飞为先锋,孔明,法正为谋主与曹操争夺汉中,军容整肃,志在必得。葭萌关乃两川咽喉之地,听说张合引军马来犯,刘备便先以赵云救援,然后大军陆续进发,欲出葭萌而取汉中。却不想马超所部先锋军马居然距关数十里地停下不前,刘备心中不解,还道是葭萌关已经失守,急忙催军赶来,远远就见马超带着数骑迎来,旁边那人却正是多日不见的李兰。
李兰见到刘备马近,急忙翻身下马,拜伏道旁,朗声道:“李兰拜见主公。”刘备哈哈大笑,也急忙下马,就要亲自上前搀扶,却听着孔明微微咳嗽一声,恍然而悟,当即沉下脸色道:“来人,将李兰与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