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山几代人的梦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盛凡落水众人救 献血救民认义父

    诗曰:

    片言说破一个人,一无真金二无银。

    惟有热情炽如火,为民操碎一片心。

    世人莫要亵渎君,一生品性净无尘。

    皓月当空明似镜,独善济公费辛勤。

    应民心又阅读起另一封信:

    盛春天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报纸,他嘴上叨着半截子香烟,面前的烟灰盒里满满的一盒子烟茬子,整个厅内烟雾燎绕,地上还扔着几本书,看来一片狼藉,程瑛满脸怒色地走进室来她满腹都是气,劈头责问道:“盛春天,盛春天你有能奈,敢向中央写信。”

    盛春天道:“我写信,实事求是地向上级反映问题。”

    程瑛吼道:“现在好了,丢官罢职下岗了,多光彩,依我说你是光着屁股去捅蚂蜂窝能惹不能逞,这是报应。”

    盛春天道:“这不叫报应,是报复。”

    程瑛嚷道:“报应,报复都是一回事,你得滚蛋,那么多的烈属、军属、伤残军人怎没有一个人来为你喊冤,这是自作自受,应得的下场,民政局没有你一样存在,让我说这叫做开动机器轻装前进,你是包袱,你敢吊蛋就要你滚蛋,滚蛋。”

    盛春天道:“我吊蛋,我滚蛋,我就是滚蛋,也对得起我的良心。”

    程瑛斥道:“良心,只有那十足的笨蛋才在讲良心。”

    这时盛凡从内室走出屋来,她看看坐在桌前神态惆怅的爸爸,再回头看看还在生着气的妈妈,便道:“妈,你这是落井投石。”

    程瑛更是气冲斗牛一声骂道:“死丫头,我怎是落井投石?”

    盛凡义正词严地说:“不是落井投石至少也算是幸灾乐祸,爸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你应当去理解他,原谅他,更得安慰他,不该……”

    程瑛火气更大了,几乎跳了起来,高声道:“我不该怎么?”

    盛凡说:“你热讽冷嘲,这般惨酷无情,会给我爸造成伤痛的。

    程瑛道:“瞧你还说起我的错了,他干了二十多年的民政,给俺娘仨人造了多少福,他是在为我们造罪,俺家贴了多少钱?多少酒饭,他又付出了多少辛苦。”

    盛凡感慨地说:“他却赢来优抚对象的一片赞扬,无人不说爸是好人、好官,这个名誉是万黄黄金也买不来的,我爱我的爸爸,爸爸是我做人的形象,他是了不起的好人、好官。记得我十二岁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盛凡回忆这段往事,胸潮澎湃,异常激动,难忘……

    那一年春游来到了古城镇:

    烟花三月,山河如画,春光明媚,一群少先队队旗开路,在一片歌声中,一队少年学生背着简装在三名女老师的带领下行进在绿色的田野里,麦苗青青,菜花黄黄,远有桃花几处,近有野花点缀路旁沟边,湛兰的天空,乳白色的云彩,整个天地人间欲是一副美丽的图案,真是花的海洋,花的世界和这队少先队员的好看衣裙相比美。学生们唱着少先队的队歌在春风中是那么清脆悦耳婉转动听,温暖的东风吹动着鲜红的队旗扑扑作响,这支希望的队伍向前走去,走去,歌声也被这柔软的风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长长的河岸宛如一条逶迤的巨龙从远处大山之中延伸而来,岸上排排绿树,枝条青翠,萌发出绿绿的新嫩的叶子,孩子们在岸上蹦啊,跳啊,唱着歌向前走去,半河漕的碧水在阳光照耀下飘金泛银闪耀着五彩的光辉。古老的青石桥,横架大河的南北,桥下游水潺潺,成群的鱼儿在绿水中游上游下,孩子们上了青石桥。

    “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女老师一再地高声提醒着学生们,可是这些天真烂漫的孩子们纷纷拥在桥栏边向水中观望,表现出城里的孩子是那么好奇,对农村的天地是那么注目爱眷,有些男学生从挎包中取出面包和饼干之类,柔碎洒向河里,引来更多的游鱼在觅食在争夺。

    学生们拍手叫喊:“多好看的鱼儿,多好看的鱼儿……”

    盛凡挤过人群也和同学们呼喊叫好。

    “上来一只王八”一个男学生惊叫起来。

    “看王八……”

    “又上来一只王八”一片叫嚷声。

    两只王八浮在水面上划动它那四足,在缓缓地飘游着,桥上的学生们争先恐后齐往桥栏挤来。一声惊叫,盛凡被推下桥栏,栽落在桥下的河水中。

    “有人落水啦……”

    “盛凡落水啦……”学生们齐声惊叫。

    盛凡在河水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桥上的师生一片恐慌、浑乱,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

    正在这时,桥那边的路上,摇来一辆残车,荣虎听到桥上齐声哭喊救命,(那时荣虎还没有迁居县城,这里就是他的老家)他拼命地双手摇着残车冲向河边。

    荣虎急声询问:“有人落水啦?”

    学生们哭道:“叔叔快救人哪……”

    荣虎下了残车,从车上取下双拐跳动着他那一条腿扑向河水边,他已看到了河水中的盛凡,渐无挣扎之力,欲要沉下河去,荣虎扔下双拐,投身河水中他向桥下奋力游去,最终他一头扎下水去将盛凡顶在头上,探出了水面,他艰难地向河边游来。

    “好叔叔,谢谢您,好叔叔。”学生们又惊又喜齐声呼喊。

    荣虎已将盛凡救到浅水中,三名女教师已在浅水中接应,她们接下了盛凡,又将疲惫的乔志扶上河边,所有的人都喘出了一口虚气。

    荣虎这才认识盛凡,大声喊道:“是盛凡,你是盛凡。”

    盛凡已经陷进半昏迷的状态。三名女教师脸上是汗也是泪,感谢不已地:“谢谢同志,谢谢大哥……”

    一名女教师问:“大哥您怎么认得盛凡?”

    荣虎:“我是一名伤残军人,她爸爸是民政局优抚科长,全县闻名的好人盛春天。还有他也是我们古城镇的人,他是茅草山的人,我是高集村的人,两个村地相连,都认识啊。今天没有事来找老石叔闲遛的却赶巧了。”

    另一位教师:“好人有好报,以恩报恩,以德报德,天理循环。”

    学生们齐声高呼:“向叔叔学习,向叔叔学习……”

    岸上岸下一片欢呼。师生们将荣虎扶上残车。

    荣虎道:“快送盛凡去村里卫生室抢救。”

    这时路上又来一个老汉骑着一辆三轮车。

    荣虎高喊:“老石叔,老石叔,这孩子是好人,盛春天科长的女儿,叫盛凡,落了水快送她去卫生室抢救。”

    王老石大惊道:“是好人盛科长的女儿,我的好孩子。”

    老人大惊跳下三轮车,万分痛心抱起盛凡,老汉流出泪来道:“你爸是好人、好官,厄运不该扑到你的头上。”

    王老石将盛凡放上三轮车调转头向村中疾去。

    女教师关切:“大爷你白发苍苍,诺大的年纪小心啊。”

    王老石:“你这姑娘,好人盛春天也救过我这条老命啊,这叫做恩恩相报。”

    三名教师推着三轮车的两侧向村中跑去,荣虎已成落汤鸡周身水漉漉的,摇车随后。一众人等急急来到村中。王老石和三名女教师还有荣虎把盛凡送进卫生室,两名医生前来急救。

    一名女教师拨通了盛春天的电话:“是盛科长吗,你的女儿不慎摔落桥下,幸遇伤残军人的打捞,现已脱险,又被一个老八路大爷救来河边一个乡村卫生室抢救,盛凡已经苏醒……请你来该村的卫生室。”

    正在对话女教师的手机被一个老人接过:“盛科长,我是王老石,凡儿已被救下了,盛凡是盛春天年的孩子,也是我们古城镇一百多名老兵,二十多名伤残军人,十二户烈属的孩子,不用谢了……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放心,放心吧。”

    这时盛凡已经醒来伸过小手道:“爷爷,手机给我。”

    盛凡接下手机和爸爸通起电话:“爸,我是盛凡,有荣叔叔,王爷爷,还有认识你的许多叔叔们、伯伯们,爷爷、奶奶们,他们都喊你是好人,我长大也要做好人,放心吧爸爸。”

    正是:

    但患我不肯济人,休患我不能济人;

    你济人人便济你,你不济人谁又济你。

    盛凡又一次在妈妈的面前陈叙这段回忆。

    程瑛说:“我没有埋怨你爸干这个官,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可是国家富了,干部贪婪的欲望也澎涨起来,你不贪别人贪,你能管得了吗,老盛我并不会说你憨你傻,不干净的钱我也不稀罕它,就是你太死心眼,吃亏上当都是老实人,老盛,戚满堂你斗不过他,胳膊拧不过大腿。”

    盛凡:“不择手段的人迟早会跨台的,他了不起罢了爸的官,戚满堂一旦倒了台进了班房,少不了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程瑛:“他能倒台吗,贪了钱买了权,官只有越做越大,宝座也越坐越牢稳。还有一件事真让我想不通,你们都是茅草山的人,为什么总是不合心,斗来斗去的多乏味。”

    盛春天道:“这就是志不同道不合。"

    程瑛:"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或者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有意思吗?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盛春天道:“我盛春天自从当这个官,就感觉到优抚工作既艰巨而又光荣,我们县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县,又是当年红色的根据地,参军参战的人员也众多,在不同的战争年代和国防建设中,牺牲负伤退役复转的人员很多,干好这份工作难度很大,他们过去付出了,今天就应当得到回报。”

    程瑛:“盛春天,盛春天,你怎能还是一个死心眼,真是死心踏地不成,你不顺领导的心意他就会要你完蛋、滚蛋,官大一品压死人,你认输了吧,落得这个下场你不痛心吗?”

    盛春天的心里也有几分的怅惆表现在他那这张已经消瘦冰冷的脸上,喃喃而自语道:“想忘,忘不了,我怎能忘记还急需要国家和民政解决困难的那些烈属、军属、荣残军人,当天和尚撞天钟,不当和尚再扫袁门,我这个和尚还刚过五十岁,就不撞钟了,他们对我太不公道了。”

    程瑛说:“优抚科长不当了,这份心也就中断吧,别操心了好吗,老盛你回答我。”

    盛春天想了想又吸了几口闷烟,蓦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不能现在就扫袁门,烈属赵奶奶的房子还正在筹建之中,我盛春天不能不问。”

    程瑛气愤地说:“都说你是个糊涂蛋,没有想你糊涂竟能到这个地步,你手中寸权皆无想问能问得了吗,民政局已将你扫地赶出来了,你也是个老百姓。”

    盛春天坚定地:“我就是一个平民百姓也有拥军拥属的权利。”

    盛春天毅然下了楼。程瑛望着盛春天的背影,忿然怒道:“呸,真是个神经病。”

    盛春天下了楼从楼道上推出自行车,翻身上了车向城外而去。

    赵奶奶的危房已经拆除,遍地的砖瓦木料及其一些建房的物品堆放在那儿,村干部,若干村民及施工人员都在场地上,赵奶奶焦急地走坐不安,不时地向街道上张望。

    村长:“赵奶奶,盛科长怎么还没有来呢?”

    赵奶奶:“盛科长十有**出了什么事,他这个人一言九鼎说话是算数的,丁是丁,卯是卯,从来不说空话。”

    村长:“全县这么多的军烈荣残,也许还有更急的事,怕是来不成了。”

    赵奶奶担心地说:“我的房子盖与不盖事则小,最让我担心的是他盛春天,二十多年来为着优扶事业心力绞瘁,身子骨头也不行了,风里来雨里去,也五十岁的人了,胃病、关节炎,五年前冬天看望一位军属还摔断了腿,至今他的伤腿上还有一块不锈钢板没有取。”

    村民:“伤好半年后就可以取了,他为舍五年了不去手术?”

    赵奶奶:“他是个大忙人,他的心里只有我们优抚户,抽不出时间去做这个手术。”

    村民:“官不差病人,再忙也得手术哇。”

    赵奶奶感叹地说:“我可以说,我们县这样的好人,这样的好官太少了,数一无二的好人、好官,他为我们优抚户所做的好事,千车万船也拉不完,什么是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共产党的好干部,盛春天就是一把尺子,一块样板田。”


    赵奶奶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噙出眼花又道:“他为我们操碎了一片,他太辛苦了,没白没夜地工作,奔波、劳累,累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却疼在千家万户军烈荣残人的心里,我去趟县城看看他去,春年他别……再出事了?”

    一个村民:“赵奶奶,盛科长来了。”

    盛春天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从村头急驰而来。

    “春天。”

    “盛科长……”

    一众人等亲热迎了上来,盛春天下了自行车内疚地:“赵奶奶我来晚了,还有张村长。”

    赵奶奶走近盛春天的身旁,仔细地端详着。

    盛春天:“赵奶奶,您老这么看着我,三天不见我还变了样?我是盛春天,哈……”

    赵奶奶:“我是担心你,春天同志,年龄不饶人,你也五十岁了,头发白了一大半,为着我们军烈、荣残你太累了。”

    盛春天哈哈笑道:“赵奶奶,我在您老的面前永远是个孩子。”

    赵奶奶道:“你能永远是个孩子,我们优抚户就有福喽。但愿好人一生皆平安,长命百岁,我哪一个春节不为您烧香祈告,保佑我们优抚科长平平安安。”

    盛春天笑道:“赵奶奶,我的好心大娘,我真把您老看作我的亲娘。”

    盛春天将建房物品认真地看了看问:“材料备齐了,水泥、黄沙、白灰、脚手架子等等……”

    村长:“盛科长,赵奶奶的房子我们算了又算,工钱就不算了,村民出义务工了,就是还有些紧张,赵奶奶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五千元钱也拿了出来,乡镇也集了五千元,最少还差二千元,民政局是否还能再多拿一些,盖房子是百年大计怎能去偷工减料。”

    盛春天思索了良久道:“这两千元我再去筹办。”

    赵奶奶道:“盛科长,那就盖两间吧。”

    盛春天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大娘,这二千元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赵奶奶感激地:“有这样的优抚科长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死在九泉下的老头子也就瞑目了。”

    盛春天急如风火骑车来到楼下,他下了自行车,这时一个邻居老汉迎面走来道:“老盛,无官自是一身轻,钓鱼去吧?”

    盛春天道:“钓鱼,不会。”

    那老汉道:“我教你。”

    盛春天道:“不学。”

    盛春天扎上自行车便上楼而去,那老汉望着盛春天的背影道:“罢了官还在忙什么,神经兮兮的。”

    盛春天开了自己的房门,推门而进,他便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找了许久,他暗然叹气道:“程瑛,程瑛,我在自己的家里就是个贼吗?你长期对我实行坚壁清野,找不到那2000元现金,赵奶奶的新房如何去盖,我愧对九泉之下的烈士哇。”

    盛春天取出烟来点燃着闷闷地吸着,他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拿过程瑛的枕头取出了现金计是2500元。“程瑛,程瑛,你工作了快进三十年没有买过一件向样的衣服,更没有什么金项链,银手镯,省吃俭用,都是因为我干这个优抚科长,穷得穿着补丁的裤子,我欠你的太多,太多,这一次又让你流泪了。”

    盛春天取出2000元再取出一张纸拿出笔与道:“爱妻,程瑛,这2000元现金我借用了,我每个月还你500元,四个月一定还清,屡犯类似错误的盛春天,即日。

    盛春天将字据和剩余的现金放回枕头中,便匆匆离开住室。

    一处崭新的瓦房平地而起,新房落成了,赵奶奶喜不胜喜,一众村民兴高采烈,欢声笑语,赵奶奶的两个孙儿放起了鞭炮,串串的鞭炮声更喧起沸腾的村庄,增加了生气和活力,放完鞭炮。

    村长高声道:“赵奶奶的新房竣工了,今天晚上大家都来喝竣工酒。”“喝酒喽,喝酒喽……”

    一片欢悦。

    村长四处张望,高声问:“赵奶奶,盛科长呢?”

    赵奶奶幡然气忿道:“别找了,他就是这个德性。”

    村长:“他,他走了,这个盛科长从开工到竣工,他就是一个泥水匠,整整忙了十天,今天喝竣工酒他却不辞而别。”

    赵奶奶含着泪道:“捧着一颗热心而来,不拈半根柴草而去。”

    众村民无不赞扬:“名副其实的好人,好官。”

    “这才是共产党的好干部……”

    赵奶奶道:“自古清官少,至今好人稀,没有高山,哪儿显得出平原,盛春天才是人民的好儿子,好干部。”

    赵奶奶呜呜地哭了起来。

    村长感慨不已地:“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得是一辈做好事,为人民服务,有的人说在口里,在行动上根本不沾边,他盛春天口上不说,却落实在行动上,我们的干部有几个向他这样长期地兢兢业业地为人民做好事善事,忘我的工作,老百姓就是一杆秤,一面镜子。”

    正是:

    君子存心,但凭忠信,而妇孺皆敬之如神,所以君子乐得为君子。

    程瑛发疯似地将花瓶、衣物、书籍乱投乱抛,地上一片狼籍。

    盛凡问:“妈,你到底想做什么,像日本鬼子进中国那样。”

    程瑛怒吼起来:“我怎么像日本鬼子。”

    盛凡道:“你在大扫荡。”

    程瑛怒骂道:“盛春天,盛春天这个大浑蛋,我没法子跟他过了。”

    盛凡不耐烦地问:“爸又怎么啦?”

    程瑛吼道:“他,我一天也不再能跟他共同生活了,恨我瞎了眼。”

    盛凡劝道:“妈,你们是老夫老妻的,哥今年大学就毕业了,要做婆婆的人了,你和爸一辈子总是吵吵闹闹,多没意思,这个家像个家吗?像个冰窑子,太没温暖了。”

    程瑛吼道:“死丫头就是不听我的,什么学校不考,偏偏还要考民政大学,你也听他的,他是在害你,干民政工作有什么意思,你爹吃了多少亏,千里从官为的吃和穿,你这个不争气的爹正是二门吹喇叭。”

    盛凡更不耐烦地:“什么是二门吹喇叭?”

    程瑛嚷道:“别人是大门吹喇叭吧,从外边往家里迎,他是二门吹喇叭,从家里朝外拜(败),今年我见他胃病老是犯,为他买了件狗皮袄,没穿一个冬天,就送给了大山乡一个老八路军,俺家这么清贫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希望他去贪污受贿,也不能不顾自己的死活,见谁困难就帮谁,我们家不是慈善堂,他也不是大财主,看他穿的,快要成了乞丐。”

    盛凡笑了道:“两袖清风儿孙寒,这是做清官的正常现象。”

    程瑛哭道:“我们家穷得叮当响,我好不容节省节省,都被他拿去救济别人去了,民政局一次又一次的分房子,他总是不要,要不是我单位分给我这五十平方米的一小套,他连个窝也没有,你外公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也不是一位八路军老兵吗,为什么不去给他救济、这二千五百元是我一角一分地积攒着为你姥姥、外公送终的,我的女儿,你外公不是没有儿吗。唯有我一个女儿,供我上大学,培养我,你外公、姥姥是个农民又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程瑛说到此处失声地痛哭起来……

    盛春天在楼道上放下自行车,走向房门便听到妻子在房内的哭声,不禁忧心忡忡他没有立即推门,站在门外窥视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看来这是麦城了。”

    他又听一会儿,妻子的哭声蕴涵着无限的委屈,凄悲和伤心,他痛心地:“我这个做丈夫的,没有尽到职责哇。”

    “丑媳妇,怕见公婆面,不是个法子,大丈夫光明磊落,我还是勇敢些吧。”

    于是,盛春天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他默默地又胆怯地走进室去。盛春天来到室内,低声道:“程瑛何事这般伤心,撕肠裂肚的哭。”

    程瑛抬起头无限的恨怨便发作起来,她火冒三尺扑了过来,她吼道:“盛春天,盛春天你这个浑蛋,这个家没有你,给我滚。”

    盛凡便前来解劝:“妈,爸不是吃喝嫖赌的人。”

    程瑛一边流泪一边道:“他吃他喝,我心疼过吗?我被他害了几十年,他虽然没有骗了我的感情,他却掏走了我的全部的心血,他是个穷光蛋,也让我娘儿仨人跟他一起受穷。”

    盛春天心平气和地说:“程瑛,我感谢你支持了我的工作,这钱我一定还你,用我的工资来还。”

    程瑛哭道:“这样的事,这样的话,你做了一百次,说了一千次,你哪儿还……社会上除非优抚户都死光了,你才罢手。”

    盛春天严肃地:“程瑛,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妻子,骂我可以,决不能去骂优抚户。”

    程瑛道:“国家管不了,你能管得了。”

    盛春天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府是负责的,如果不是下层的腐败虫而截流,什么事都能管得了。”

    程瑛愤然道:“你好,你不贪,你不截流,应当被评为民政的劳模,结果呢,还被民政局一脚给踹出了民政局,你功何在,名何在,身败名裂这就是你的下场。”

    程瑛已是怒不可竭扑向盛春天,又捶又打,盛凡冲去死死地拉住程瑛,她也哭了:“妈,我求你啦,饶过爸这一回,待女儿毕业了,工作后一定还清你的债。”

    程瑛怒斥道:“你是什么人的种,走得也是他一样的路。”

    盛凡终于将程瑛拉开,盛春天的脸上现出几道血痕,他没有动,站在那儿象是一桩木橛儿,他的眼睛已湿润了。

    程瑛继续地哭诉道:“你听不得烈属、伤残军人的**,别人就能听,还会骂他们是一帮无赖。”

    盛春天这才叹了一口气,由衷地说:“我看不得先烈的遗属在流泪,也不忍心看着伤残军人在**。”

    程瑛咆哮道:“谁又看不得,你在流汗,你在流血,你在**,你在受穷。”

    盛春天道:“天道最公,人能苦心,断不负苦心,为善者须当自信。”

    程英愤然道:“你还自信?屎壳郎掉进夜壶里,这不是游光看景,那是身遭的难。”

    盛春天道:“我盛春天是一位八路军老兵的孙子,我的养父也是一位为着国家的解放作出贡献的老军人,是党和政府还有家乡的人民养活了我,我使着救济上小学,读了初中,上完高中参加了部队,我的生长是党的培养,是当年民政局一位老局长的关怀才有今天,我要知恩图报哇。我是一个有良心的共产党员,决不做尸位素餐的寄生小人,我拿着工资这是人民的血汗,去做好民政工作,我们有了今天,做了主人,是先烈的努力,是先烈的血汗换来的,当报先辈的创业之恩,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我干的值得,我决不后悔,义无反顾的干下去,我不干了,让我们的后代继续干下去。”

    程瑛擦了擦眼泪忿然地:“好,你说的好,我和你离婚,明天八点钟去镇民政办公室,或者去法院,你是条汉子,永远是条汉子。”

    盛春天向后退了几步,大惊失色地问:“离婚?你?”

    程英怒道:“你已经伤透了我的心。”

    盛春天心灰意冷地:“不以我为德,反以我为仇,我还要奉劝你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程瑛坚定地:“盛春天,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这一辈子绝对不嫁第二个男人。终于离婚,我的主意拿定了,我要离婚,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盛春天的脸上充满着委屈,但又是那么顽强,他苦笑了笑道:“婚姻可不是儿戏,你提出的已经晚了,早在二十年前,你还是青春正旺的季节,好时光竟被你错过了,也请你放心,我盛春天一生不求人,也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露出奴颜婢膝的下流动作,只是一个信念,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会在一定的时候给你手续,有生以来,从未有过强加于人的一丝念头,好,你嫌我,我也不勉强。”

    盛春天欲去回头又道:“忍一言,息一怒,饶一著,退一步。任自己的性子,会出错的。言忠信,行笃敬。”

    盛春天走进内室片刻将床旧军被,一个旧军用挎包,还有洗漱的物品装进一个大包里走出屋来,向程瑛说:“程瑛同志,请你检查一下我的行囊,所有的物品都是我私有的生活用品,再见。”

    盛凡哭了,她扑向盛春天的怀里:“爸,您不能走。”

    正是:

    面前的田地,要放得宽,使人无不平之叹;

    身后的恩泽,要流得久,使人有不匮之思。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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