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丞家。一笔阁 www.yibige.com
在外流连的李玉麒总算是回来了,带着满(身shēn)的酒气。
李县丞还在衙门里,李母赶忙吩咐下去,叫下人们烧好水,又(热rè)了饭菜。
“娘!我爹他怎么还没回来?”李玉麒喘着酒气哼道。
往(日ri)玉树临风的儿子这会儿因不得志,竟落拓成这般模样。
李母心痛的拍了他一下,咬牙道:“你这个不孝子,夜不归家便罢,一回来就是这副模样,叫人看了心里难受。”
“我爹不是说了,要将王逸轩整得(身shēn)败名裂吗?他怎么还不行动——静娴就要嫁人了哈哈呃——”
李玉麒胡言乱语了一通,又靠着她昏昏睡去。
李母吩咐了下人将儿子抱回房歇息,又忙着去催促下人烧好饭菜。
不多时,李县丞回来了。
“玉麒呢?我听说他回来了。”他冲着李母问了声。
“睡下了!我叫下人(热rè)了饭菜,一会儿等儿子醒了再一块吃。”
李玉麒几天不归家,李母见着一家子又团圆了,不由高兴。
……
酒足饭饱,李玉麒追问着父亲。
“爹,你不是说——”
“急什么急,你这(性xing)子得改改,否则这(日ri)后定要吃大亏。”李县丞皱眉。
“知道了爹!”李玉麒讪讪笑了一声,又急急问道:“你的计划怎么样了?”
“太尖山的人突然就跟我们断了来往,任我派再多的人去求见也不见。”李县丞叹道。
“那些钱岂不是白花了。”李玉麒惊呼。
“闭嘴!你怎么说也是一届才子,怎可张嘴闭嘴提钱的事。再说这点钱,花出去了迟早也要收回来。”
看着儿子面色浮肿,又眼眶乌黑的面貌,李县丞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由严厉教训道。
“可是,太尖山的人不愿做,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酒喝多了,李玉麒脑子便也糊涂了。
“太尖山的贼人不愿意,不代表其他地方的贼人也不想干。”李县丞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您是说——我们去买通其他地方的山贼?可永安县这些年风调雨顺,没有人落草为寇啊?”
“真笨!这找不着山贼,我们就不能找人去假扮山贼?”
李玉麒恍然大悟,“爹您这是要……”
他用手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
而后却又愁道:“可是知县大人知道了会放过您么?若是牵连到爹您,那这买卖还是不做为好。”
看他还知道担心自己,李县丞欣慰道:“还算你孝顺!”
随后又抚须得意道:“不过你的担心却是多余的。这买通山贼来害人的事,我可还是从他许有直那里学来的。”
看儿子面色尽是疑惑,便又说道:
“好叫我儿知道,这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十几年前就与山贼合谋,害死了上一任高知县,这才给他捡了便宜,有了今天的风光。”
“什么?”李玉麒惊道。
“若非玉树的远房表弟吴志远捡到了这封信,为父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我说他许有直才疏学浅,有何能耐考中举人……原来是有贵人相助。”
“这件事我儿切不可对外声张,这是我们李家拿捏许家的好机会。”
李县丞说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嘱咐道。
看着父亲脸上那老谋深算的笑容,李玉麒不由心生惭愧。
“爹——”他扭捏着开口,想要对这些天的自暴自弃举动跟父亲道歉。
“唉——为父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你啊!只盼你今后不要为了一点小事,便自甘堕落。”
“好的,爹!”
李玉麒连连点头,随后却又担心道:“可是即便我们杀了王逸轩,许静娴就是不愿意嫁给我,那该怎么办?”
“你呀——满脑子都是儿女私(情qing)的事,将来如何能够功成名就!!”
李县丞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儿子的脑袋,又成竹在(胸xiong)的道:“我们握着她父亲的把柄,就由不得她不从!”
李玉麒听完,却是眼前一亮,(热rè)切道:“那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逼bi)bi)迫许家退亲,一想到静娴跟那王逸轩定了亲,我心里就好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不可!勾结山贼的事,能不提就别提,若是让许有直知道我们掌握着他最大的秘密,届时他定会想方设法除去我们一家。”
“他当初连高知县都敢谋害,更别提如今的我们。要知道,他可是高知县的学生,是由高家资助,才有机会念书识字,如此小人,怎能大意。”
李玉麒失落道:“那不用这个去要挟他,他怎会将女儿嫁过来?”
“我已安排妥当,一切就等许静娴出嫁那一(日ri),由最合适的人选,来拆穿王家的真面目。”
“到时王家臭名远扬,王逸轩也成过街老鼠,许有直思虑太深定会退婚,而那已上花轿却未洞房的许静娴便成了二嫁女。”
似是在为自己的谋算暗自得意,李县丞抚须的手猛的一甩:
“到时你带着花轿而去,她不会不上。我们李家也是大户,我儿愿娶一个二嫁女也算仁至义尽,何愁许静娴不会心悦你。而许有直今后在衙门里面,对为父我……也得忍让三分呐。”
“高——实在是高啊!有父亲的深谋远虑,此事必定能成。”
李玉麒(阴yin)郁的脸上露出笑容,适时的给父亲拍马(屁pi)。
“哈哈——!那我儿还不尽快去备齐了物什,到时仓促准备,唐突了新娘子,倒叫人家心生怨怼,可别怪为父没提醒过你。”
李县丞哈哈大笑。
……
许家。
书房里。
“哼!一个黄口小儿,就凭那点小心思小伎俩,竟也妄图借此扳倒我!”
许知县坐在书桌前的靠椅上,看着手里的书信,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高家遗留下来的孽种,不躲起来开枝散叶,反倒来寻我的霉头——便叫你到地下与你一家团聚罢。”
“还有王家那小子——留着也是个祸患啊!”他长叹一声,拂袖挥笔,于纸张上写出一连串的字。
太尖山上的那个人,是能认出他的字迹的。
但光这还不够,要让那边的人相信这封信乃他所写,还需下笔,于落款处,画出一支梅,六片花瓣,左虚右实,大小有序。
但凡出了差错,太尖山的人便明白那不是他写的信。
到了最后,许知县又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往纸上一盖。
太尖山的人看到了这封信,便会明白该怎么做了。他们的内鬼,也定会被清扫。
待将信交给忠心下仆之后,却又回过味,忙将信要了回来。
“不对——不对呀,若真是高家的后人,那他必定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帮手也绝不仅仅是太尖山的内鬼。”
许知县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绝对惹不起的人。
“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才从边关归来,竟是要重翻了这旧案吗?”
“高钦!这个老贼,都是你害的我——事到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思虑了很久,许知县的眼中才绽出一丝精光。
他可以出事,但儿女是无辜的,得想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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