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系九四一一个都不能少 (二）

    （二）

    鬼面侠樊雁桅听说有人闯寨，气不打一处来，自十多年前自己夺寨成功，水寨再无人敢闯。这十多年来，樊雁桅辛苦经营水寨，打造大船数十，小船上百，自营水产，并不扰民，与官府也相安无事。自己与赛时迁陈红钞，木马计赚取翟岫侠，一不为财，二不为命，更不为人，只是想引九四一众侠前来，考量一下武功，但不管如何，我这刚刚请到翟岫侠，众侠也不会来恁快，此番闯寨者，定非善类。想到这些，樊雁桅戴上鬼面，来到阜头。

    阜头上，众喽啰手持兵刃，围定一人，见寨主来到，众喽啰散开。樊雁桅细看来人，足底皂布靴，靴底微湿，绿布长衫，一圈一圈的寿字图案，腰间红丝绦扎紧。樊雁桅不由暗笑:红配绿，赛狗屁。再往脸上看，五官特征，似是认识。头上黑发，一左一右，从中间分开，极为匀称。是了是了，想起来了，叫…叫…

    樊雁桅一时想不起名字来，张口道：“哎呀兄弟，这不是你吗？”伸手欲拉来人之手，来人后退一步避开，道：“鬼面侠樊雁桅，江湖上大名鼎鼎。老樊，我是杨戾军，人送外号中分神通，今日前来，不为助你，是踢馆来了！”

    所谓踢馆，是江湖规矩，就是砸人家场子自己干。人家开馆收徒，安庄立寨，你本事比他大，没有饭辙，或者没有去处，就可以到人家武场营寨，三下五除二，把人家打翻，这馆子就是你的了。武林可以踢馆，文教也可以踢。这儿有一私塾，先生教得好好的，你水平比他高，就过去，让先生背个三字经，先生背上来了，再让背个百家姓，又背上来了，再背个千字文，还背上来，你就让先生背个九四一奇侠传，先生背不上来，你嘡嘡嘡嘡背上来，这私塾就是你的了，先生再另寻去处。谁让他技不如人呢。妙手金簪吴吟东，就是这样夺人家私塾，鬼面侠樊雁桅，也是这样夺人水寨。

    杨戾军接着道：“老樊，你我师出同门，按说我不该如此，前几日接你书信，知你欲截得镇东镖头秀绒无敌翟岫侠。你可知这翟岫侠行镖十数年来，从未失手，原因何在？当年许昌学艺，崔国主对这小师妹就偏爱有加，临毕业送她一本武术秘籍，这秘籍为仓颉所创。世人只知仓颉造字，却不知仓颉上观天象，俯察鸟兽之迹，再造字的同时，也悟出健身搏斗之法，造完字，就记录下来。得此秘籍定可无敌于天下。老樊，观今日阵势，翟岫侠恐已被你截下，老杨我教书教的腻了去游历，游历腻了想找个安身所在，就看中你这水寨了，正好你又截得翟镖头，省我一事。你看你是自己知趣便走呢？还是需要我动手？”

    樊雁桅初听翟岫侠有仓颉秘籍，心中窃喜，再闻杨戾军要夺水寨，早已暗下杀心。他戴着面具，情绪变化别人观察不到。未等杨戾军说完，樊雁桅已将金刀从背后抽出，奔着杨戾军脖梗，就是一刀。

    好个中分神通，手持一根紫铜如意棍，重八十余斤，二十年来罕有对手，眼见樊雁桅挥刀砍来，自是不肯引颈就戡，当即把大棍一横，把刀挡住，只听“嘡亮亮”一声巨响，火星飞射，二人均被震待两膀发麻。中分不等樊雁桅抽刀，紧接着一记“蛟龙摆尾”，大棍向其前胸点来，樊雁桅忙用一招“顺水推舟”，拨开来棍，随手一刀“秋风落叶”扫向中分下盘。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打将起来转瞬间，已斗了二百余何不分胜负。

    常言道，岁月是把杀猪刀，身世浮沉，世事难料。本是亲如一家的同门兄弟，今日竟为了一本秘籍而争锋斗狠。一个刀光如雨，不留面子，一个棍下如风，毫不留情。好个中分，不悔是个踢馆的有备而来，一条大棍上下翻飞，渐渐占了上风，眼见樊只有招架之功，便欺身而上，身子拔地而起，然而一记泰山压顶狠狠砸下，而樊雁桅气喘吁吁，再想举刀招架已是力不从心，眼见大棍就要打到头顶，只好把双眼一闭，暗叫：吾命休已！

    正值千钧一发之机，呼听一声大喝：“住手，看招！”但见从不远处有一道寒光划作一道弧线向中分射来。那中分神通正全力以赴大战樊雁桅，此时眼见已打上对手，心中着实有些不忍，再回想同门学艺的时光，更觉后悔，正在心中寻思，连那一声“住手”都没听到，更没看到暗器。说是迟那是快，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颗石子正中面门，当即撒手扔棍，一头栽倒。众人正惊异间，只见一人从不远处一棵树上飘下。众人闪目观看，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