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启皇上和赵大公子抵足而眠,一番畅聊之后方才睡去。安小公公无奈的倚着桌子睡了一宿,心中自然又将赵子明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朱由校和赵子明同时被外面传来哭声惊醒。天启皇上大怒,忙招来安小公公询问情况。一问方知原来是百官在太和门外哭殿呢。
是啊,你朱由校随随便便招来一个外臣留宿大内,万一将来生个皇子,到底算谁的呢,这么大的事儿百官不闹,可能吗。你皇上要是这样玩,这大明朝咱们也别保了,直接分了得了。是啊,咱们大家费劲心机保这大明朝还不是为了你老朱家,虽说大家偶尔也贪墨一丁点银子,但总体来说都是你老朱家的忠臣,你朱由校带赵子明一个外臣在大内留宿,这里跪着的大臣哪一个不比赵子明资历深厚,为什么就不能大内住一晚上呢。糟,说漏了,不说了往下走。
天启皇上得知缘由,又惊又怒,赶忙洗漱更衣带了赵子明前往太和门安抚百官。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太和门,只见太和门外哭声一片,广场之上更是密密麻麻跪了上百位官员。赵子明见到这阵势心中忐忑,心知自己怕是闯了大祸,于是连忙躲到安小公公身后。谁知道居前跪着的一个老头眼尖,一眼就看到躲在安小公公身后的赵子明,只见这位老者以刘翔跨栏之姿,从地上一跃而起,三步并成两步,冲至赵子明面前,一把拉住赵子明衣服“噗”一声,一口浓痰吐至赵子明脸上,然后,挥拳就向赵子明头上打去。这时,原本跪着的百官也都骚动起来,纷纷站起冲向赵子明。
“尔等竟敢君前失仪,大汉将军何在,速速与朕拉开。”眼看赵子明就要被百官毙于乱拳之下,天启皇上怒极而乐,开口说道。
本来,立于太和门周围的大汉将军们也都打着看好戏的念头。怎料,首辅韩爌韩阁老第一个跳出来殴打赵子明,接着百官更是一拥而上,见此情景一个个也都傻了眼。这边是皇上外加一位新晋的锦衣卫千户,那边则是百官,这两边谁也得罪不起啊。还好,皇上开口了。众大汉将军也一拥而上,手推肩扛将百官和赵子明隔开。再看赵大公子,只见赵子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新发的六瓣帽也被打飞了,衣服被扯得稀烂,胸口前面更是一个脚印套一个脚印,简直是狼狈不堪。
“诸位臣躬可晓得欺君之罪。”天启皇上也是气急了,开口就是欺君大罪。
“臣等不仅知晓欺君之罪还精通大明律例,敢问圣上,外臣留宿大内该当何罪。”韩爌不愧内阁首辅,这时带领群臣重新跪伏在地并朗声回道。
“好好好,好你韩爌你以为自己身为首辅朕就杀不得你吗,来人将韩爌老儿给朕拖出午门等候发落。”天启皇上已经气急败坏了,至于什么擅杀大臣什么的也顾不得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启奏万岁,千错万错皆在微臣,韩阁老此举皆为我大明社稷着想,陛下万不可行自断臂膀之举啊,但求陛下上治微臣大不敬之罪,以全陛下君臣之谊。”赵子明也不是傻子,这时候如果让皇上把首辅给宰了,自己在这大明朝那是绝对活不过三日的。于是推开拦在自己身前的大汉将军,紧走几步跪伏在天启皇上脚下以头触地开口说道。
“赵爱卿,真是委屈你了,朕非为故意难为诸位臣躬,实为诸位臣躬过于孟浪,既然赵爱卿开口,朕就不做追究了。”天启皇上气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韩爌和百官也都不是傻子,赵子明出来求情,皇上也退让了一步,这时候再不知的死活跳出来鼓噪。那可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什么?赵子明夜宿大内的问题还是没解决。
别急啊,九千岁不是还没到吗。
就在这时魏忠贤赶到了,只见九千岁居前一路小跑,身后跟着左都御史崔呈秀、太仆少卿吴淳夫、大常少卿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一干阉党骨干。
魏忠贤今日本要安排罂粟种植及甘薯、玉米推广之事,正在府中和一干爪牙商议,忽听禀报,百官正在太和门前哭殿,当时就吓了个屁滚尿流。
是啊,你魏忠贤不是领着提督东厂的差事嘛,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事前毫不知情。万一皇上震怒,魏忠贤东厂提督职位也算是做到头了。
“陛下切勿震怒,万一气坏了身体,老奴百死莫赎啊。”魏忠贤跪伏在地失声痛哭。
“魏伴伴起来吧,朕只不过效古时秦孝公与商鞅之举,和赵爱卿多聊了一会儿,怎知百官竟如此苦苦相逼。”朱由校见到魏忠贤也哭了出来。
得,这下皇上也哭了。皇上说的也有道理啊,人家那是效秦孝公求贤若渴。就算皇上这会儿说的话明显偏向赵子明,谁还能不开眼的于此时跳出来指责皇上。皇上可能拿你没办法,那魏忠贤可是在旁边站着呢,你要真想领教廷杖的滋味,想来魏忠贤也不会对此吝啬。
“陛下,以老奴之见,赵大人夜宿大内之事,与礼法不容,不可不罚。老奴觉得应免去赵大人银作局“管理”之职,以为惩戒。至于,赵大人进谏之功,也不可不赏,老奴斗胆谏言,与紫禁城之外,赏赐一处宅院与赵大人,不知陛下以为如何。”魏忠贤真不愧皇上看中的人物,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眼前的危机。
“厂臣此话甚合朕意,且由厂臣去办理吧。”皇上也不傻,魏忠贤如此办理既顾及了百官的面子,又给赵大公子落得实惠,可谓皆大欢喜。
接下来,百官依次散去,魏忠贤于西华门外给赵子明找了一处小四合院,当然了,安敬小公公从此也算是跟了赵子明。